83、恋歌无双（另标题：此乃祭典） ...
-
仲夏的夜晚是绮想之夜，哪怕在毁灭了的迪万城邦外，这个仲夏梦依旧绮丽无比，因为，你在这里。
仅仅是这样想，就让某个半生献给杀戮与血腥的男人心情如此平和，就算他的容器已经开始走向报废的边缘。
“沃荻？”
“别动，”他在他肩旁躺下，悠闲地闭上眼睛，“在说明一切之前，先让我就这样一会儿。”
“……”哈利转头，注视着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地懒散靠在他肩上的这个男人——说实话，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了，尤其是在蕾娜斯问出了那样的问题之后。
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貌似是他杀我全家，我杀他一次的超·混乱关系吧？
更确切地说，虽然没打算同情他，却也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放弃了憎恨的打算。
哈利抬头扫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也许是夏天最后一次能看见萤火虫的时刻，时而围绕在水边，时而幽光四散漂浮，在月光未升起照亮这片树林之前，幽莹之火更衬得镜片后面绿焰耀眼。
萤火浮动，明灭不定，乍一看倒是很浪漫。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是恋人呢。
哈利在脑海里一脚踹飞这个念头，谁要是这么想就给我去撞墙撞死算了！
好吧哈利，恕我多嘴，要是你肯往这方面多考虑一点点，我们就算集体头破血流撞死也心甘情愿。
“像不像在约会？”
哈利一脸黑，僵硬转头，默然瞥了一眼带着邪恶微笑问出这话的红瞳男子，半晌吐出一句：“你是撞过墙头壳坏了才这样问的吗？”而脸上的表情则是：你非法改机、呃不是，玩赖读我心了吧？！混蛋！
沃荻笑得更深，妖异，邪恶，又该死的……
纯粹。
因为纯粹，所以美丽。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疯狂？什么时候你见过“美丽”这个词跟“伏地魔”扯上关系？
（吐槽：在《哈7》出现很久后的今天，现在。）
现在，就在这个萤火代替星光的夜晚，哈利觉得自己疯了。
“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是爱上我了吗，迷途的羔羊？”
眼镜下的绿色不可置否地抽了那么一下——真想把这个自从复活以后就净说不好笑的冷笑话的黑魔王千刀万剐了！不对……我到底是在干嘛？一个玩笑而已。
“人格分裂了吗？你是不是想看我听到这番话之后有什么搞笑反应？我亲爱的魔王，好吧假设倒退一百万步我真的爱上你了，你觉得被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爱上有什么好处或是你都不打从心里感到困扰吗那么现在吧倒退的一百万步还回来我儿女要是在我身边也该到了可以谈恋爱结婚的年纪了是不是该把青春的权利让给年轻人——早我几十年就该当爷爷的魔王？”
诸位对这段吐槽有何反应呢？我本人可是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
倒是魔王沉得住气，轻笑一下，说：“因为逆时间旅行的副作用，大概确实有点分裂。”
“副作用？”
“你应该也感觉的到，时而意识不清或是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还有时间，尤其是时间，对时间的感观尤其糟糕。”
“这么一说——”的确最近时常梦见过去发生过的，梦境的真实程度比现实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大白天也会发生直接睁眼睡着的事情！开始哈利还以为是他自己思乡过了头，但这种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其实在把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往毁灭之路上引导。
随着精神的负荷增大，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吧。
“仅仅是回到过去是不能改变历史的，我不知道理查德是怎么办到的——很少有人能对抗时间的诅咒的同时还记得自己的本来目的，‘改变过去’更是势比登天。”
“可是历史已经改变了。”
“所以我才说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早在很多年前。理查德就已经回来了。我和他有着共生契约，因此同时越过了时间的长河。然而由于逆时间的流向回到过去，时间的诅咒就明确地反应在了我跟他的身上：我把过去的大部分事情都忘了。我想他也一样。”
“——什么？”哈利不自觉后背发冷，“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你干什么？”
“乖乖呆着别动——这样比较暖和。”于是乎，魔王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地拉前救世主进自己怀里，吃豆腐。
“……”挣扎无益，哈利放弃。“副作用，那么严重？”
“在没有过去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我所考虑的首要，就是夺取最近的活体，重复我过去的行为——在无自觉地。并且，成功地在一定时间内能够获得理查德身体的操控权，从此，我过上了和那个人争夺意识主导权的生活。”
“……”那岂不是跟汤姆·里德尔时的情况一样？！
“获得容器后，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巩固自身，洛杰塔王朝的遗部，实际上是我的杰作。看来好像给你添了麻烦？”
“岂止是麻烦……”哈利怄气地捂住脸，“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拜托你不要笑，请考虑一下受害者的心情！”
“好吧。”
“你那张脸上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请停吧。你利用亡国的遗部打算干嘛？”
“我不知道。”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哈？”
给我们一个不揍你的理由先？
“我说过这只是我的本能，本能地践踏他人求生；本能地聚集和积攒力量；本能地崇尚斗争；本能地追逐权力。至于我能将自己的领域扩展到多大，这根本不是我值得花时间去考虑的事情。”
哈利感觉到，环住他的胳臂收紧了。“不知道为什么，理查德早我五年想起了他要改变历史的计划，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计划是什么？”
“夺取袭尔梅丽雅。”
“——不是龙宝玉？！”
“不是。”
为什么？
“别这样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或者你认为我是在说谎？”
“没那回事。”斩钉截铁。
“证据呢？”
这个时候你还要什么证据呀……哈利都无条件相信你了！倒是哈利好涵养，很是道德地（？）给出了证据。他一指水面，平静无波的镜面倒映着黑发红眼的魔王，恰是哈利最喜欢的那张帅哥脸。
哈利笑嘻嘻摘下他脸上的眼镜：“不用再cosplay变态了——人造人的体质会随着同步率的增长而向灵魂状态渐变的，对自己越坦率，同步率才会越高，说谎可不是坦率的行为哦？”
魔王微笑沉思，上扬的弧度正预示着他在想做坏事。
“让你失望了吧。”
“有关什么？”
“你赌上性命来拯救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男人。”竟然把你忘得一干二净。“遗忘了你却打算投身到新的黑暗、又一轮血雨腥风、斗争的泥潭里去——要不是你拼上性命冲到结晶法阵前，我没有看见你，很有可能再也想不起你。”
“对不起。”哈利反而这样说。
“？”
“我应该……再早一点找到你的。”
“哈利？”
“不应该在夫伦斯堡一呆就是五年，不应该那么侥幸……”他懊悔，早在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汤姆他早已决定要把他从宿命中解放出来的！用手盖住面容却掩不住悲伤，竟然又一次眼看着他跌入深渊。
“哈利……”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结束对自己的谴责。
“好吧，那你就老实地接受处罚吧。”
“诶？”
哈利捂住眼睛的手被强行拉开，取而代之的是温热覆于唇上。
静止的水面一波涟漪，惊起的是数点萤火，还是心之痕？
本能的推开，却引来更深的缠绵。就像往巧克力里加了牛奶糖加热，一旦煮沸，再分不开，越品越腻，咽不下又解不开，吐不出。
这是欠下的债，是劫火，直到燃尽理智，架空时间。
天旋地转，身体沉入草丛的声音，还有“嗡嗡”飞起的萤火虫的声音，今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不是，是那个男人的眼睛！
哈利停格的思想终于找回那么些许的理智，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的他想要抗议，可是喉咙里只发出无意义的细碎零星音节，还全被沃荻吞下。
“活该，你欠我的！”
哈利看清了：他的脸上是得逞的孩子般的胜利笑容。
果然很灿烂，很纯粹。
“我……”
以为就此为止的哈利实在是太天真了，他连一句话的开头还没说完就被堵上嘴。
这场祭典，当然是直到魔王尽兴为止。
星星为什么会往下沉呢？
原来不是星星，是起飞萤火虫在水面的倒影。
不对啊，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歪着脑袋还想逃避现实的哈利黑线，虽然他想直接揍压在他身上的人一顿，不过现在连扭头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果然还是他。
我果然小看了伏地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犹未尽。”
“什么？”
“我是说我现在的感受。”
“宰了你！”哈利想说的本来是这句，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对蕾娜斯……”
“你还好意思说！”魔王狠厉地眼神瞪来，哈利噤声。“哪壶不开提哪壶，哼？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今天一块结了——你欠我的干脆一起还了吧，用身体，我不会算利息，很划算的。”
你……是恶魔吧是恶魔！
“我是黑·魔·王。”这个酷到掉渣的男人散发着凛冽的香味，随着他的再次靠近，留在嗅觉中味道也附带着危险的信号。
竟然逃不出这个香味的势力范围！
哈利绝望地意识到这个事实，石化了。
“很识时务。”说着解开了他的衬衫。
“慢着！慢……！”
“开玩笑的。”
总算报了在轮回之眼的一箭之仇！魔王瑕疵必报，如是。
“怎么了？”
“我……很混乱，宁可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好吧。”
沃荻温柔地轻啄了一下哈利，满意地看着他瞳内变浑浊，倒下不省人事。
“这样看来也很诱人，危险哦，男孩。”这算是对昏迷的哈利的评价吗？
“不过我也……”
在这一刻，我也没有勇气听你的回答，若不向你表白心意，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可是……
告诉了你，你又会逃。
这是我欠你的，留给你无法治愈的伤。
修长如玉的手指从额头开始，到脸庞，略过白皙的脖子，滑过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直到胸膛停止。
治不好的伤不光是闪电伤疤和这个吊坠烙印而已。
更深的伤害，留在了灵魂深处：哈利，打从心里惧怕着离别。
因为害怕离别，无意识拒绝一切开始。
害怕因为自己的存在带给别人伤害，宁可自己孤单，永生永世。
你几时见过哈利·波特没有一丝忧愁的阴霾，直率地坦白，我爱上了你？
小心翼翼呵护着每一段邂逅，珍惜着每一个人，就像躲在暗处希冀光明的信徒，无比虔诚。信徒可靠自己的信仰过活，哈利得到的可只有不断的失去。
『厌倦了守护却不断的失去』
是骗人的吧？
自觉地学会守护，无谓地奋起反抗，平静地接受不公对他的伤害。
晓是再神经粗大的人种，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况且他的神经还比普通人纤细。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从救世的枷锁中解放，赌上我的生命和黑魔王的尊严！”
吻手礼，是誓言。
***************************************************************************
“头好晕……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醒来后的哈利按着无辜的脑袋。
“可能是忘了不想记起的事情吧。”魔王笑得那叫一个坏人。
“……好吧，大概。”尽管一脸狐疑，但不知为什么还真就不愿意想起。“说到哪里了……对了，理查德已经把袭尔梅丽雅殿下的灵魂结晶弄到手了？”
“是的，而且现在已经跑了。”
“要去追回来吗……”
“比起这个，我认为龙宝玉和布拉姆斯更优先。”
“这样啊，”没有龙宝玉镇守米德加尔德，不满一年大地就会枯萎，而布拉姆斯的灵魂则抵过龙宝玉，不消一刻就能毁天灭地！“说的没错，这两样优先。”否则未来真的会崩坏！
“沃荻，你怎么了？”
“啊——理查德在放弃这个身体时，设定了到时自动分解，还真是滴水不漏……”
“你在说什么啊傻瓜——怎么到现在才说！”哈利急了。
“反正我的本体还在他手上，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不是的！”
“那是什么？”乘胜追击。
到紧要关头，哈利却退缩了，又一次封锁了自我，不敢越雷池半步。
果然啊，惧怕离别，回避开始。
可是没关系，我等你，斯莱德林向来都是这样的，一旦决定，绝不回头！
座右铭是：永远纯粹。
“好吧，答案等你拿回我的本体再听。”
“等一下！”
然而沃荻没有等，在哈利抓住他之前，化为莹光。在消失前，那个邪肆的微笑那样耀眼，刺伤人心。
天气渐渐转凉，萤火虫也要开始销踪匿迹了。
“好冷……”苦涩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话音刚落，额上传来阵阵暖意，难道是？
对了，你是这样……
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真是个会使唤人的男人啊。”等着吧——
绝对会把你夺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恋歌无双（另标题：此乃祭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