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深红对墨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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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四小时十三分二十秒以前。
“这是，大约十年前的事情了……”衣衫褴褛的骑士弄乱，一下倒在他思念的父亲的唯一遗物上，开始讲述。“虽然过了很久，不过却让人印象深刻——就算是个缠人的家伙吧，你就算赶，他也会死皮赖脸又滚回来。”
——十年前，克雷尔蒙费兰边境。
『事情就是这样，此战绝不能输。』
『威尔诺亚太过嚣张，可是这么打……』
『杰克，你认为呢？』
『……不一定会输，但大概要损失三成的兵力。』
『那你有什么办法？』那个时侯多米雷纳没有后来的臃肿，也许是因为贪得还不够；苏沙尔也还没有那么面目可憎，懦弱神情倒是这些年罕见地保持本色。
『方法是有，可是要冒一点风险。』
那是类似“木马”作战法的危险计策。但是，没有多说，巴福曼元帅点头同意，这一点连杰克自己都颇为意外。
更意外的是，当晚元帅收到了来自有“不祥的黑犬”之称的传闻中的杀手——迪兰的刺杀预告。
『开战之前先刺杀敌方主将，很高明的战术。没想到迪兰是威尔诺亚的御用杀手……』
『那么我去，巴福曼大人。』
『杰克？！』
『对方指明人物说得很暧昧，如果从战术角度讲我要负责，所以只本次战役而言我才是‘主将’，巴福曼大叔，不要生气哟。』
『杰克……对方是不祥黑犬，据说刺杀目标从未失手，即使你不是国王陛下新提拔的重臣，我也不想将你这样的人才往死神身边推。』
杰克笑着摇头：『我已经执行过三次被人家说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任务了，可是每次不都还活着回来，血狼的命，想来还是满硬的。』
两次被编进先锋队，还有一次是九死一生的十人突击队，假如不是实力运气皆有，那么世上没有被称为血狼骑士的男人。
『千万要小心。』
其实那个时侯，杰克没想着还能回去，既然对方是绝无仅有的杀手，不死也得去层皮吧？巴福曼元帅，绝对不能有事，如此一来，才能保证指挥部的平安无事，确保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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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但更加没想到名动米德加尔德的杀手迪兰竟然不是一个人。（笑）
被人团团围住，每一个死角都有人虎视眈眈，真是严峻的情况啊。
『你们这群杂鱼，给我受死吧。』没有任何预兆，也没发出任何信号，杰克开始发难。铳的射击范围中距为宜，然而太近的距离，反而是杰克吃亏。
当杰克以为没戏的时候，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红色闪电。
“红色？”
“虽然那个人是杀手，但是打扮得意外引人注目。与其说是标榜自我，不如说只是傻瓜，特意让自己当靶子给人射。”
事实与杰克猜的几乎吻合：“不祥的黑犬”确实是一个人，一个刺客，然而除此之外，他一样也没猜对。就比如说趁混战找出杰克的弱点给他致命一击完成委托应当是一般杀手的常识。
可是迪兰显然是遵守非主流杀手原则——『不要破坏决斗气氛，你们这群无赖！』然后又雷厉风行地干掉了来围杀杰克的杀手们。
“我不太明白，对方是来杀你的对吧？难道杀手不是不问死活的？”
“正常的是，但你千万不要把任何有关‘正常’的词语往他身上套，全是白费功夫。”杰克摆出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怎么这么倒霉就被我碰上那种人。
『啊！刚才你竟然比我多杀一个人，耻辱——来决斗吧。』
杰克一脸黑线——迪兰来的时候，他已经了结了几个人，等到迪兰到达后，才算是两人平分这些人。这哪算什么比他多杀，不对，一开始计较这些就没有意义。
『我要回去了……』
“想得太天真了，硬是跟那种东西打了一整天……回去后，战役都结束了。”
此战胜利了，但是巴福曼元帅原因不明地暴毙，既没有人知道功劳是杰克的，也没有人知道杰克为骑士团挡下了会使其损失惨重的刺杀集团。身为大贵族的多米雷纳抢了杰克的功劳，并隐瞒了众人事情的真相。结果，杰克就那样背负了逃兵的罪名，被逐出骑士团。
最不平的，是迪兰。
“他把多米雷纳和苏沙尔剥光了用油漆写满了‘白痴’扔在营地里，然后还把军旗一刀两断，就那样走了。”
“好……好嚣张。”
半个月后，被传送至瓦尔哈拉的杰克还时常想起那时候那个看见他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绿眸青年的事情。那一天，仿佛是命运女神玩够本了，厌倦戏弄他了，让他与那个孩子相遇。但最后，依旧被死神盯上，跑到阿斯加尔德为亚瑟神族卖命。
身为战魂，杰克对于诸神之黄昏知道的并不多。但和大多数战魂一样惊讶：神界的战争和人类的差不多，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身为人类的他们才有可能参加。战前制定战略，需要主将指挥的战役，一样要冲锋陷阵夺取城池。【和人类的战争没有区别。】那个叫罗法的少年这样说过。
“那是因为主神奥丁大人尼冈尔之枪虽然天下无敌，若动起真格世界树都会毁掉啊，”常常一起作战的，除了严肃的军神托尔，就是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大但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多大的弓神乌尔。“世界树毁掉的话，怎样的胜利都没有意义——我们亚瑟神族只要胜利就够了。”
整个世界，是被世界树支撑起来的，人界神界的区别在于米德加尔德在阿斯加尔德下层。
据说不阻止诸神之黄昏，连世界树都会被毁掉。想来米德加尔德也会被毁掉吧——虽然根本想不通：若是诸神用现在的方式打，怎么会影响到米德加尔德。
“不太清楚啊，因为连奥丁大人都不知道有关诸神之黄昏的起因。”说话的是军神托尔。“这次的命令是攻陷尼冈尔城。指挥是洛基。”
“尼冈尔城！那个以易守难攻著称的？”
“就算有战魂支援也勉强了一些……”
“比起这些，竟然让那个血统肮脏的洛基指挥？！”
“我不服！”竟然有亚瑟士兵公然喊出这样的话来。
洛基，亚瑟神族与华纳神族混血，因为这样，亚瑟中有太多对他不满、恶意中伤的，但让人不解的是，奥丁竟然屡屡将极其重要的事情将给他。然而这样一来，对他的不满越发严重。
“都给我闭嘴！”托尔开口，“谁想违反主神奥丁的意思？！想抗命造反吗！”
【呜哇……好强的魄力。】
【那就是所谓的指挥官气质吧……】
“所以就是这样啰，我和大伙关系不太愉快，反而可能要多多劳烦各位英灵了。”洛基也不恼，反而笑嘻嘻这样说。
按照洛基的计策，此战的关键是能够自由来往陆上与水底的半人鱼梦琉，通过水下潜入尼冈尔城，与那那美协力制造空间传送，在战力进入城内立刻打开城的入口，让大部队一举进攻。
【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双太刀在洵的腰间等待主人的召唤，剑柄的一端上拴着铃，发出寂寞的鸣音。
【担心梦琉？】背后传来贝利纳斯的声音。
【她那样的性子，若是再谨慎一些说不定还适合这样的事情多一些。】
【是吗，】贝利纳斯若有所思的看了洵一眼，【我倒是觉得你完全没有这样说的立场呢。】
【？】
【你腰间的双太刀，我认为那本来就是两个人使用的东西——而你却全部一个人承担起来，其实这并不明智。】
【……我只是期望阿衣尽量远离杀戮——这种惨烈的事情。】闻言，贝利纳斯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同时没有问那一定会得到否定答案的问题：你是否问过她本人的意愿。
很快，轮到他们被传送了。两个人准备好武器，都准备着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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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跟人类本来也没多大区别。
砍中要害一样会死，即便华纳神族体型是普通人类的四倍有余。这样接近作战对人类而言，尤其是战士，十分不利。通常只有重装备才会有可能对华纳神族产生一击必杀的效力，可是杰克的手枪无论如何也称不上重装备。
这一次的的任务是解决城四周的魔法护壁，魔法护壁由分散在城内的魔法师制造维持。梦琉与那那美合力将他们传送进城后探查魔法师下落，刺杀后在指定地点会和。
【设想是很不错，就是不知道我办不办得到……】说这话的同时一枪贯穿了一名敌军士兵的脑。
【在这种地方就想认输？】
又在眼前闪过的，红色的闪电。【你是……迪兰？！】
想不到啊，连这样的男人都逃不过死神的魔爪？这世道啊。
【在这种地方挂掉就算输了，血狼也不过如此。】他却一脸的嬉皮笑脸。
【就算输也要你垫底才行！】
【说什么？！本大爷才不会垫你后面！】
一阵血雨腥风开辟了一条道路，这两个人完全无视战场气氛边吵边向会合地点跑去。
【看来那两个人很合得来，要不要以后就把他们编一组呢……】已经是参谋官级别的贝利纳斯望着全速前进的两个人微笑着问。
“我想私斗造成的损失将超过他们带来的战果。”蕾娜斯眼里不可置否闪过无奈：迪兰原本是她在克雷尔蒙费兰王宫发现的，死了将近十年的灵魂，那样的灵魂没有去转生也没变成不死者，仅仅是为了等待一战。“不过，我同意。”
真的十分强悍。
【比起这个攻下尼冈尔之后怎样处理俘虏呢？】
“这个……”华纳神族也好亚瑟神族也好，都是不太可能在被俘虏后还有或者希望的，一来本人并不期待，二来不同种族间的战斗本是死斗。
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的对话，贝利纳斯忽然回头，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到已经陷入火海的尼冈尔城。
“奥丁大人本来不打算驻军尼冈尔城，让敌人和自己的城一起被烧死算是最省力的办法了吧？”背后传来的是洛基悠闲魅惑的声音。
【不是说已经放弃那样残忍的战术了吗？！】
“为了胜利，决不能留下尼冈尔这个隐患。”
【所以就可以不择手段？神都如是这般卑鄙的吗？！】
“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获胜，我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贝利纳斯握紧了拳，最后还是没有爆发出来，转身而去。
“他好正直，蕾娜斯，你每次都传送这样的人才，他们会受不了这里的作风的。”洛基总是一张面具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惋惜。“我倒是不讨厌这样的人类，很有趣，都不会让我无聊。不过要是因此消失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强者不光是武艺高超，机智过人，最重要的是心灵的强韧——难道坚强的心会因为在光明之中存在就适应不了黑暗与血腥吗？”
洛基转过头，淡淡一笑——瓦尔哈拉能不带嘲讽与蔑视说话的已经只剩两位女神，一个是天真烂漫的芙蕾娅，当然话题也很幼稚，另一个就是蕾娜斯，她倒是每次都很认真地回应他每一句话，只不过人常不在，到米德加尔德出差。
“只不过啊，蕾娜斯，我不是强者。”望着她的背影，洛基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深红对墨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