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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年的谎言 ...
奇迹,需要代价。
哈利疾速下落,带有碎裂痕迹的眼镜上,倒映着烟花般绚烂的光辉——他抬眼,那是他身体轮廓崩坏的星辉。他淡然的看着自己的死亡进行时,又如暖春一到,冰雪必定消融,化为逝者的泪珠,一瞬换一生,下一秒星光黯淡,于虚无中成为回忆。
他在渐渐变成光的粉末——这是灵魂的死亡仪式。
不同于伊格诺图斯死亡时的圆满,哈利有的,只剩下沉重的疲惫,从出生开始,每个人天生的本能所引导的斗争理由也同样引导着哈利战斗——为了活下去而战。他有了朋友那一天,有了家人那一天,他为了守护而战。而如今,该守护的竟然全都留在了回魂石里,而剩下的,则需要他的牺牲。
朋友、同伴会来挽留他,但他们会不会说即使与全世界为敌甚至世界毁灭也不在乎,只要他留下?
哈利不需要他们这么说,真的。
那一天,那一夜,哈利·波特就那样死去,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余下的十九年知不过在编织他还活着的脆弱谎言。
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流淌,就叫活着吗?还能够思考,就不算真正死去吗?
假如每个人都这么认为,那哈利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例外。他还有心跳,血还在流动,凤凰社打击食死徒残余党哈利的决定也每每一矢中的,然而他已经不是活着的了。
“活下去,是一种本能。”赫敏曾抱着雨果笑着这么说过。
那时的哈利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与深入骨髓的绝望:他忽然想起在那个无星的的夜晚,在冥想盆中见到一份一生无望的爱恋,他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同时也一遍又一遍诅咒自己,死吧,这样就能结束一切,既然那个人能为一份无望的渴望拼尽一切,生前死后都在黑暗之中,你能为希望贡献自己有什么不行?!
你所眷恋的一切都会继续下去!
——不要忘记
并且可以活在自由选择所爱之人的世界!
——活下去
他们谁都不会忘了你的,你虽死犹生!
——是一种本能!
那根龙弦杖就在他的手边,可是,在那一刻,哈利克制着自己反击的本能——杀死了活下去的本能!
那个时侯,他究竟为什么选择回来?没有生存本能的人根本就称不上是活人。
一个亡者占有英雄的名号,获得了名誉、地位、爱情、天伦之乐,看着因那场灾难逝去者的亲友的各种嘴脸,背负了本不属于他的诉悲、诉苦、辱骂、嫉妒。哈利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早已死去,任何“表演”也唤不回他,无法把他从死亡中拯救。
拯救?
哈利的嘴角绽出一个自嘲的微笑: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适合当个公主,让王子来救——不过他早被人封了救世主,注定只能去救别人。
等一下,好像有那么个人,百般厌倦地一次又一次拯救自己,救一个灰男孩,不是救公主,可是……他死了!
——死了!再不会有人来救你!
当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终于深入曾经少年的骨髓,刻进了他的灵魂,他听见凤凰悲鸣的挽歌,而那火鸟浴火却再也不会重生。那句“看着我”亦不是对他说,不过是透过他的双眼望穿生死、时间追寻另一个灵魂。
没有人发现哈利的灵魂已死,没有人在乎。
没有一个人!
苦与痛化为利刃,随着时间慢慢沉淀,却磨得愈加锋利,以惩罚他十九年的谎言。
这个谎言最大的受害人,其实是哈利最关心的人们,骗了自己关心的人们,让他内疚不已。
同时……还有你。
看见沃荻已经恢复成正常的容貌与黑色的眼睛,还不顾一切地追回自己,哈利有些惊讶。
你每一次都这样让我意外呢。
世界上与我最相像却又完全不同的男人。也许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口是心非的话,不过有一句确实一针见血:凭我这样的人,是挑战不了命运的。双子魔杖的宿命生前你是影我是光,可是光却在羡慕影的执着,执着地与光追逐,光早已无所执着,却剥夺着你。那么——
生命、选择的机会、灵魂、魔法、时间、自由……
我还给你,都还给你!
哈利要死了。
潜水的都浮上来吧,童鞋们,权当是为他送葬。
其实这个剧情早在正文开始第五句话就埋下伏笔了,而在第五章,就已经初露端倪,现在网都布完,我该收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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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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