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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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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孙无。”
悟空悠悠醒来，一脸茫然看着床边端坐的红衣女子。
“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我是花如雪，你的如雪啊？孙无哥哥，你忘了吗？”
花如雪一边细细打量，同时心中也在思忖，这喝下情癫水，不应该爱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吗？殊不知，就她上朝那会，花枝郡主已经偷偷跑来看过他了。
悟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花枝，而不是她。
“你，你是？”
悟空心中想道，花枝说改日再来看自己，还提醒他好生应付多情女王。难不成，这姑娘便是女王？
看着悟空戒备的眼神，花如雪顿时觉得好笑，心中的保护欲也一下子腾升上来。
“我又不是外人，你害怕什么？孙无哥哥，你不日就要和寡人大婚，我们该好生增进感情才是。”女子巧笑嫣然，一边说着话，很自然地就要去拉悟空的手。
悟空条件反射般地撤回手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花如雪一下子抓了个空，面色凝滞，好不尴尬。
“那个如雪，我有些饿了。”花如雪紧蹙的眉峰立刻舒展开来。
只消吩咐，伺候在外的宫女，鱼贯而入，依次将食物呈上来。
细数之下，桌面上共摆着二十道菜，有荤有素，悟空下意识地只拣素蔬跟面点吃。
花如雪微怔了一会，难不成，他果真是出家人？如今，既入了多情皇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凡她看上的人，即便是出了家，也定要还俗！
“红尘万丈好，做甚和尚？”花如雪自言自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悟空却以为是朝着他说的。
“和尚？什么和尚？”花如雪自知嘴漏，赶紧转移话题，“你身体弱，多喝些鱼汤补补。”
悟空心里明明很排斥荤腥，可是看看眼前花如雪期待的眼神，又想起花枝的交代，务必不能忤逆她的意思。因此，只好硬着头皮试了一口，结果，舌头刚沾到那腥味，立马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来人，快来人！”听得女王一声厉呵，伺候吃饭的宫女急得团团转，又是准备痰盂，又是打水，拧干毛巾正要给悟空擦干净污垢时，结果被花如雪飞快夺了过去。
小宫女们紧张地站在一旁，可从来没有看到女王对谁这般上心过，哪怕是后宫最受宠的男妃也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下去，给孙公子准备洗浴物品！”
宫女们正要退下，又被花如雪叫住，她们恭敬地低着头静听吩咐。
“以后，谁敢给孙公子上荤膳，便剁去谁的手。”
宫女们瑟瑟发抖，这膳食完全是按女王的吩咐准备，心中虽觉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还不滚！”花如雪大袖一挥，几个宫女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悟空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果然如花枝所说，多情善变，阴晴不定。看来，往后一定得小心应付才行。
“花枝，花枝儿，你定要早日想到办法，助我脱离这皇宫。”
“孙无哥哥，你想什么呢？”悟空正在出神，花如雪突然回过头来，正好与他对上眼。
脸，凑到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几乎要贴上他的唇，好不让人尴尬。
悟空头转向一侧，“孙无想好好休息，陛下可以先回去。”
“孙无哥哥……”花如雪还想再进一步，结果悟空直接走向床边，拿被子蒙头，倒下便朝里睡去。
她也无法自讨没趣，反正孙无迟早是她的人，不急于这一时。
“天色已晚，你好生休息，寡人便先回去了。”
花如雪走后，悟空从床上起来，找了个袍子套上就朝外走去。
银月当空，高高的宫墙之上，翻上来一个人。
“孙无哥哥，接住我！”暗淡的月光下，看到墙脚下的那个人做了个接的姿势，花枝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你不是说，要过几日才进宫吗？”
悟空和花枝同坐在一个秋千架上，脚下一松，秋千便荡出老远。
“我怕你无聊，就过来陪你说话吗。”
“真的？”悟空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伸出手指，正好戳在花枝眉心那点朱砂上。
花枝亲昵地拉过他的手，“孙无哥哥，你快告诉我，女王姑姑，今日可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放心好了，我是个男人，能够保护好我自己。”
“也对，那种事情，即便女人一厢情愿，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那种事，是哪种？”
“你明知故问。”花枝顿时羞红了脸庞，所幸在一片阴暗里看不太清楚。
“你是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事？难道你果真是和尚？”
“和尚？我原本是和尚。”
花枝小嘴一撇，后悔说漏嘴，作势要自己掌嘴。被悟空一把拉住，“你这是作甚？”
“孙无哥哥若当了和尚，花枝日后便终身不嫁！”
“傻丫头。不管以前我是什么人，可是现在我这里有你，茫茫红尘，便多了一份眷恋。”
悟空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花枝的手可以感觉到那心跳的速度加快。
不禁心中感慨，情癫水，可真是个好东西。居然能让人前尘净忘，还深深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只是，这样的感觉，真实吗？
悟空不明白，为何第一眼看到花枝，这活泼爽朗的女孩儿就如同烙在心里一般生了根。
他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小花枝，怎么又不高兴？”
“孙无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情意都是虚幻的，你会抛弃我吗？”
“你若对我的情意有假，怎会甘冒这大不敬之罪潜入皇宫？”
花枝听到这句话，心中总算觉得安慰，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扭头道，“孙无哥哥，我该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悟空将她一路送到城墙根下，他很好奇，这丫头到底要怎么爬上墙头。
这时，只见花枝从怀中取出一个带挂钩的绳子，那带爪的挂钩牢牢抓在墙头，花枝就从底下沿着绳子往上爬。悟空刚想要夸她厉害，结果那绳子突然就断了，花枝啪的一声直接就掉在地上。
“刺客，抓刺客！”守夜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朝这个方向涌来。
“怎么办，孙无哥哥，怎么办？”
“你踩在我肩膀上，快啊。”
花枝犹豫了片刻，很担心踩坏那柔柔弱弱的男子。
悟空只觉肩膀上一沉，花枝已经踩着他爬上墙头，悟空再使劲一推，这时侍卫正好赶来。
“孙公子！”
“孙公子可曾见到有刺客经过？”
“哪来的刺客？这里就只有本公子一人赏月。”
“可是我分明看到有黑影从墙头跃下！”
话说，花枝被悟空用力一推推出墙外，结果竟然是直接以弧线形式朝外边飞了出去。
飞出大老远，然后降落在一处烂泥坑里。花枝爬起来满身满脸都是泥，大声对着空气骂道，“孙无哥哥，你太坏了了！”
她狼狈地回到郡主府，到了门口，却被门口家丁拦住。
“哪儿来的叫花子，脏兮兮的，快快远些去！”
“睁大你的狗眼，是我！是本郡主！”
花枝一手将脸上的泥污拨开，露出白皙的面容来。
“谁，谁敢欺负我们的郡主？”这奴才立刻见风使舵地说道，“小全子这就去揍他一顿！”
“得了吧你，赶快给我开门。”花枝进了府门后，便一路直行，到了住处吹雪楼。
她这副模样，却是将所有侍女吓了一大跳，纷纷躲这泥人躲出老远。索性朵儿机灵，一眼就认出是自家郡主。
“郡主，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说起来就有气，花枝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没事，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你，快给我去准备香汤沐浴。”
朵儿领命，对着所有丫头吩咐下去。没多久，所有沐浴用品都准备齐全。
花枝走到屏风后，有丫头上前为她褪去满身泥泞的衣物，她抬脚踏入满是玫瑰花瓣的浴桶之中，干净的衣物正在用香薰烘烤着。香雾缭绕，花枝在温热的水中渐渐有了些睡意，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佛殿，檀香袅袅，周身点着五彩的莲花灯。
如来宝相之下，跪着一素衣的男子，正在虔诚地诵经念佛。
花枝觉得，这男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她上前拍拍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过头来。
“孙无哥哥，是你啊！你怎地在这儿？”
“孙无，是我，亦非我。”
“孙无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施主，我不叫孙无，我乃西天斗战胜佛是也。”
男子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像花枝鞠了一躬，便朝殿外走去。
“你分明就是孙无哥哥。”花枝伸手拉住男子，再回头时，却只见到对方一张尖嘴猴脸雷公相，头顶金箍，手持杀威棒。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的脸……”花枝欲言又止，惊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成我孙无哥哥的模样？”
“相由心生，心只能是一个人的心，相貌却可以诸般变幻，你看我时，我可以是这般，亦可以是那般。我的心只为佛而生，佛生万相，施主莫要付错了痴情。”
花枝看着眼前悟空的脸在不停地变化着，或是垂髫老者，或是稚龄小儿，甚至还能变成她自己的模样！
“你是花枝，我也是花枝。”
“不，不，我才是花枝！你是孙无哥哥，孙无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