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烟雨沫凉

58、万里无云

　　漫天的云雾渐渐消散，从前方凸显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禾山长老肥硕的身材显眼，而现在的他，依旧将素衫拽在手里。

　　四个黑衣人接连落败，一开始足够的自信心渐渐被恐慌取代，禾山长老没有想到，四个高手联合竟然都不是两人的对手。现在唯一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只不过短暂的惊慌，转瞬便被镇静压倒。

　　就算萧玉与魔头均为上乘之辈，以他一人之力根本难以突围，但手里这个脏东西不还是能当筹码吗？

　　他绝不能自乱阵脚！

　　殊不知，在禾山长老思考对策的当口，萧玉也在暗自谋划如何救人，应该是担心素衫逃跑，男人将她狠抓在大掌之下，身体斑驳血痕，是为了防止溜跑留下的伤口。

　　素衫气息微乎其微，严重的失血让她连目视都有些困难，口鼻喘着重气，又只能忍受来自肩膀的裂骨疼痛，若非难以出声，她定要这老头好看。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双方连丁点寒暄都不曾有。虽然这些年来禾山长老一直仰仗萧玉的声势，但他暗地里从没瞧得起这个毛头小子，哪怕到了如今的劣势地位，依然下颚微扬，是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

　　“子卿啊，你还记得这里吗，你曾经亲手将剑刃送进你旁边那人的心脏，如今为什么要对着我呢？”

　　挖苦和暗示齐上。禾山长老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要激怒萧玉，最好不过使其与洛九泱反目成仇，就算效用不大，至少能膈应一下便是一下。

　　他深深清楚萧玉的底线，此刻却正在不知死活地猛戳对方伤口，三年前萧玉误刺洛九泱一事是他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疤，现在被另一人揭开，重见光明。

　　这时候，萧玉反倒冷静下来。这么多年，他没少听过这样的冷嘲热讽，虽然涉及到洛九泱，麻木的心脏仍旧会被狠扎一针，却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掀开他所有的劣根性和阴暗面。

　　但让人没有料到的是，竟是洛九泱率先开了话头：“因为罪魁祸首是你。”

　　原本因为萧玉主动为他复仇时的疯魔，已经嗬得他暂且放下血海深仇。但禾山长老此人阴险狡诈，又作恶多端，且算得上苍擎以外唯二的仇敌，若不趁早除去，来日必有打乱。

　　现在的洛九泱比较担心的是素衫的伤势，几个时辰未见，对方的身体上便被鲜血覆盖，显而易见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哪怕禾山长老与他们仇怨极深，也不能让一个姑娘为此既折损了容颜，又丢了性命。

　　禾山长老眯眼一笑，他彻底放下内心惊慌。眼见对面二人的目光一直围绕素衫打转，便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抓对了人，这个丑女人，必定是他今日脱困的唯一机会。

　　见状，他也不再与之周旋，拉扯素衫的动作加大，引得女子一阵一阵的颤抖。他将手指扣进对方肩胛，深可见骨，面上依然带着明显地快意：“我给你们两个机会，放我走我便不伤她，或者你们就得亲眼看着这人死在凛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