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烟雨沫凉

55、万里无云

　　缤纷的桃树下，头顶与肩处均落下芳香的花瓣。原本是如此的美轮美奂，幻境却突然被打碎。

　　“素衫？”洛九泱皱紧了眉头，似乎不太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抢先在萧玉之前开口，“她怎会这么冒进？”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锦佑就提领住锦深一路狂奔至墨玉楼，本是想直接报告楼主，却迎面遇上了某个魔头。

　　三年前的视觉冲击还未彻底消散，在萧玉近来与之似有若无地秀恩爱场景感染下，锦佑不得不接受事实。

　　自家楼主大人好像真的跟魔头结为道侣了。

　　但他懂得识人眼色，不像锦深这般毛躁，只是震撼一瞬便释然，也因此将对方摆在与萧玉同等的地位上。

　　楼主大人并未开口，算作默许了墨玉楼另外一位主人的问询。于是锦佑微垂头，拱手道：“属下方才从花楼回来，亲眼所见禾山长老撕下了素衫姑娘的面具，然后带走了她。”

　　他顿了一顿，似乎把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语吞进腹腔，反复推敲片刻这才继续道：“我曾经见过她，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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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马飞驰在官道，两匹同骑，肆意飞扬。虽是扬起风沙，但洛九泱依旧止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凛空山？”

　　长发随风向后飘逸，萧玉单手持缰绳，一边分心解释：“禾山已知我与他敌对，他要将素衫姑娘作为要挟你我的筹码，而凛空山与世隔绝，一般人登山不易，是最好的遮掩。”

　　是了，当初的围剿不也是在此处吗？

　　洛九泱了然，马蹄声不绝，只闻空气中飘来一句渺茫的男音。

　　“……是你安排的人去花楼搭救。”所以你趟了这滩浑水，也遭了那人针对。

　　萧玉呼吸一滞。

　　自从三年前的第一条人命开始，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不能担这天下第一重任，先自己内力全无，几乎是个废人，也难以在江湖立足。

　　他曾铁了心地避讳，也曾经颓丧和低迷，但对当初选择自绝经脉的自己，从不后悔。

　　三年前他没能救得了洛九泱，害得对方坠入山崖，生死未卜。三年后的他必须先发制人，率先将威胁铲除掉。

　　清白重归浑浊，碧眼青波荡漾着他的罪恶。

　　但他没有想到素衫竟然没有死，也在谋划禾山长老的死期，两方途径不一，却均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花楼内的埋伏做尽，但禾山长老留了后手，这些小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萧玉有些愧疚。如若不是想要避开洛九泱，而自己帮他除掉所有敌对，事情也不会发展至如此地步。现在的他同样不可能是那群黑衣人的对手，但全盛时期的洛九泱则不同，说不定也不会让禾山这么轻易带着人质溜走。

　　是他太过轻敌。

　　“素衫也未曾与我商议，她的人手武功不高，双方势力对峙不等也正常，算不得你的错。”

　　萧玉分神去看身旁人，迷茫而困惑，三年后的洛九泱并不如之前那般嬉闹了，取而代之的冷静沉淀，更加具有说服力。

　　而远在天边的凛空山，却是笼罩着层层乌云，盖顶压力迎面摧垮。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