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的马戏团》月之熙

2、黑猫送子

　　“唐老师……你撒手！你放开我啊，我靠！别扒拉我裤子……你再这样我可就真不客气啦！”

　　“……”

　　“嘭！哗啦啦……”

　　一阵座椅碰撞夹杂着书籍散落的声音响起，观山海保持着手舞足蹈的模样从自噩梦场景中醒来。

　　待他迷迷糊糊的视线恢复清明。

　　我擦！

　　只见他身处一间光线明亮的教室之中，坐在一排排座椅中的同学们惊愕的瞪大双眼，从前后左右齐齐的围观着他。

　　观山海眨了眨眼，脑中入梦前的记忆迅速回流。

　　就在此刻，他的同桌用脚悄悄的在课桌底下踩了踩他。

　　这是他跟同桌约定的暗号。一般被老师点名的话，就是用手把他捅醒，遇到老师下场游走的话，那么就用力在课桌底下踢他的腿或者踩脚。

　　他顿时一个激灵，已经完全明白了，方才梦中为何会出现腰肋疼痛以及腿脚疼痛了，竟然是同桌为了唤醒自己在拼命的捅他。

　　那么现在同桌悄摸摸的踩自己的脚面，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老师此时已经来到自己身旁了，而且还不是别的老师，是他的班主任唐国栋。

　　苦着脸的观山海扭头向身侧看去：“唐老师……我昨晚学习太刻苦没休息好，所以……”

　　以往来说，在课堂上睡着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特别是对一向成绩不错的观山海来说，更加不会招来老师的过分苛责，无非就是让他今后不可再犯之类的一句话草草了事。

　　只是，此时的唐国栋脸色铁青，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爆出脑门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草草了事的样子啊。

　　观山海二脸懵逼，我特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么？不就是利用梦里拼命挥舞四肢，来刺激大脑强制带动身体活动，助他脱离梦境嘛，虽说把课桌上的书推落地上，造成了一丢丢的混乱，那也不至于让老唐同志如此愤怒啊？

　　不经意间，余光瞟了一下教室，发现所有同学看他的目光，都如同欣赏天人下凡一般，惊愕中带着崇拜，崇拜里还有几分古怪和笑意……

　　唐国栋似乎被气得不轻，那单薄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然后在观山海懵逼的眼神中留下了一句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其他同学抓紧时间自习！”

　　看着头也不回离开教室的唐国栋，观山海茫然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同桌廖贤，展示给他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脸。

　　教室里静的落针可闻，同桌伏低身体悄声说道：“你刚才说梦话了你知道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观山海的心头，他吞了吞口水：“我……说了什么？”

　　廖贤抬了抬头，看到教室外已经没了唐国栋的身影，低声说道：“你说让唐老师别扒你的裤子……噗……我现在非常好奇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怎么能喊出那么劲爆的话出来……”

　　看着憋笑憋到脸红脖子粗的廖贤，观山海脑海里仿佛有数万头曹尼神兽奔腾而过。

　　“这事儿整的……”

　　观山海明白了事情经过，赶紧向着教室外追着唐国栋一路小跑而去。

　　过去几分钟后，教室里同学们彼此相顾然后哄堂大笑。

　　“我去！老海牛逼大发了啊。”
　　“俺滴个娘神啊，海子这次做了什么梦哟，我能脑补出一部电视连续剧。太特么能惹人遐想了啊！”

　　“哈哈……你们谁注意当时班头的脸色没有？那叫一个精彩啊！”

　　正常的同学们，纷纷臆测脑补起来。而心思缜密经验老到的大神们，早已经透过现象看穿了本质。
　　“廖大仙儿，你是不是又弄到什么好货了？别藏着掖着呀，都是哥们儿，要懂得分享知道不？”

　　此时一个女同学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嗯哼！大家快别闲聊了，明天就是一模考试了，唐老师这次可是定下目标要力争阶段第一的，赶紧学习吧。”

　　“张大班长，你脸为什红的活似猴屁股？你是不是又秒懂了？”

　　班长张玉瞪着说话的男生：“王明洋！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小心我回去跟李阿姨告你黑状！给你加一顿竹笋炒肉。都别起哄了，一会儿政教主任听到动静，你们一个个的就等着唐老师冲你们撒火吧！”

　　要问，学生时代，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是谁，十有八九都说是政教处主任，其次才是班主任。

　　大家听到张大班长拿出了政教主任的名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当然少不了私下里窃窃私语一番了。

　　教办室里，观山海耷拉着脑袋站在唐国栋的办公桌前，极其认真仔细的聆听着唐老师的谆谆教诲，那态度别提有多端正了。

　　唐国栋也只不过是当时在一众同学面前，被观山海的梦话刺激的下不来台了，其实他本人对观山海并没有什么不满，除了有过多次课堂上睡觉的前科，总体来说，唐国栋对观山海这个学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问题的关键是，观山海的成绩一向不错，这一点很重要。

　　唐国栋看他态度端正，气儿也就消了，也没了敲打一番的心思，摆了摆手：“下次可别再课堂上睡觉了，回去自习吧。明天一模考试可不要让老师失望啊。”

　　观山海立刻应到：“请老师放一百个心，绝不拖班级后腿。”

　　就在观山海即将离开的档口，唐国栋幽幽的来了句：“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血气方刚，老师也是过来人，啥都懂。但是眼下学习最关键，距离高考没多少日子了……不该看的书还是别看的好，等你们考上大学，见到了学姐学妹们你就会发现那才是……咳咳咳……那个……赶紧去吧。”

　　偷偷瞥了眼在暗自擦汗的唐老师，观山海不敢多做解释，小跑离开了。

　　当然，他对唐老师那就未完的话虽然好奇，但是还是要赶紧掐灭心中荡漾而起的思绪，不然想的多了，怕是晚上做梦又不好过了啊。

　　观山海有时候也在感叹，自己这情况可谓是成也造梦败也造梦。因为他的特殊能力，搞得上学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敢谈过。

　　以前小，不懂得男女之事，活脱脱钢筋直男一枚，别说是找女朋友了，就连想都没想过这档事儿。那时候的梦总是充满了奇幻想象、天马行空的自由自在。

　　而在他生理成熟后，那种情窦懵懂时期，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一次次克制邪念，甚至都快把自己修成了入定老僧。

　　没办法，怕呀！每一次的想入非非，都会让他在梦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搞得他现在都不愿意跟女生们正常交流了。

　　想着想着，他人已经回到了教室，自然是少不了男同学们贱兮兮的一番审讯。

　　不过对于课业繁重的高三阶段，大家也只不过是想要找个缓和压力的媒介罢了，说说笑笑，没多久功夫就都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了。

　　时间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过得非常之快，那是一种今天的计划永远做不完的感觉。

　　下了晚自习，各自回到寝室，也是紧紧张张、匆匆忙忙的样子，只有熄灯后，躺在床上才会感觉到一天的疲惫尽消，此时才三三两两的瞎聊打屁起来。

　　而我们的观山海，此时却是要赶紧梳理一天的见闻，摒弃杂念，防止自己思绪翻飞，让自己又一次陷入可怕的春梦之中……

　　这简直是——造孽呀！

　　不过得益于此，也让他在这青春期快速发育的两年间，练就了一手清心寡欲的功夫，同时对于梦境的构建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思考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由自主的观山海睡着了。

　　再次张开双眼，观山海第一反应就是骂街：“淦！有完没完？”

　　又是那只黑猫！

　　观山海不禁自省，怎么回事？连续两次入梦都是这样的情况，不应该的啊，自己很久都没有想过色色的事情了啊！

　　即使同桌廖贤弄到了好多精彩本子，他也忍住没有看过一眼啊！

　　没看过怎么知道精彩？那不是廖大仙儿给他科普的嘛！难道是因为听多了同桌那贱兮兮的描述，才会让自己潜意识里想入非非了？

　　就在此时，一辆火车发出“呜呜~~”的叫声从他身边驶过，廖大仙儿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快！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
　　果然是这样吗？

　　观山海没有理他，扭头就走：“我上你奶奶个腿儿哦！别来害我！”

　　梦境世界总是天马行空的，往往一个小小的念头就有可能给你整出些意想不到的玩意儿出来。

　　这不！火车的“呜呜”声还在继续，而火车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蛇躯，正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然后从不远处游来一个曼妙的人类女子身躯。

　　火车变成了美女蛇，而她庞大的蛇躯，已经把观山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观山海不禁想到，这是不想让自己逃哇！他没有去看那个美丽不可方物却大的出奇的美女蛇，因为这样的奇幻生物，他见的多了，也就没有恐惧和好奇了。

　　观山海冷冷的看向不远处的黑猫：“你到底想怎样？”

　　黑猫甩了甩尾巴，仿佛做手势一般。而随后那个美女蛇就听话的双手捧着一个襁褓缓缓向着观山海游来。

　　黑猫竟然开口道：“你的孩子忘我这里了。”

　　“……”
　　观山海吼道：“孩子你个鬼啊！唐老师那一关是过不去了咋地”

　　黑猫甩了甩尾巴：“跟你那什么唐老师毫无关系。”

　　“那孩子他妈是谁？秀儿吗？”

　　吐槽归吐槽，但是观山海却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接这茬，不然很难说弄出什么更加恐怖的玩意儿，加深自己的心理阴影呢。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抬起了双臂，准备接过那个小小的襁褓。

　　观山海此时内心无比震惊，怎么会！？他并没有控制自己的身体做这些事，这只猫继掌控自己梦境后，竟然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活动吗？

　　不应该的啊！如果它这么牛逼，为何先前那么多次对抗从未见它使用？

　　看着襁褓落入自己双臂之间，观山海以极其温柔的动作和姿势环抱着襁褓，仿佛这个动作练习了无数遍。

　　精神恍惚间，观山海向着襁褓内看去。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污~污~~”

　　“我摔！泥垢了！”

　　只见这婴儿襁褓里，却是廖大仙儿嗪着奶嘴的猥琐面庞，观山海吓得甩手就扔了出去，差点没吐出来。

　　然后就见美女蛇和黑猫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地上的襁褓。

　　而观山海却惊喜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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