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山的那边是海》焱木之野

24、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教室桌子向两边拖开，单人单排，为晚上的月考做准备。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大家排好队在腾昱的带领下，到小龟餐厅的下面冬季餐厅吃晚餐。

　　前几天中午刚转移的用餐地，男生们将餐桌搬下去的。也是延续学校的传统的用餐规矩，暖上冷下。从龟尾大厅下了六楼拐进餐厅的方向，不上楼梯，直径南下。

　　向下经过两段楼梯，第一段较短，按照勾股定理计算斜边也就5.6米左右，到了第一个大平台右手边的小屋是一个小卖部，为什么叫做小卖部？因为实在是极其的小，内部昏暗。里面大多都是小零食和学习用具，还有小小的一个局域是专供女生用品的地方。

　　再继续向下走两倍的距离到达“兵分两路”的分界处。这第二段台阶的路程，更是黑暗，微弱的黄光只能依稀看得见台阶。以势向下两边修建的都是破落的小空房子，每个小房子差不多有3.4个平方，有的门关着，有的大开。里面杂物堆放，又脏又乱，因为越是低处越潮湿，房子甚至有些破败，墙皮掉了一地。楼高房子多，又是一些没有实用性的建筑。

　　第二段台阶结束还是在面向南的方向，向正前方看去是大片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下面的餐厅和陆续已经开始用餐的班级。说这个地方可以兵分两路，因为左右两边都可以下楼到餐厅，中间一个围栏，两边开出两段楼梯。下了这两段楼梯转身向北，面对头顶的围栏，再下一段宽楼梯才算真正到了餐厅。

　　他们都怀疑这是依仗学校占地面积大，故意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不实用的建筑结构，来展现设计师追求的“艺术性”。

　　起初刚来这个学校对空间结构和方向不敏感的学生经常迷路。张超和张琳就是这样的，好在夏唐特别愿意去探索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对于种随处有“暗道”的建筑好奇心颇重，几次探索也是记路了，带着两人轻而易举的绕了出去。

　　下到餐厅，以宽楼梯为界左右都有餐车，一般听当天学生会生活部干事的安排，哪边人少就会被安排到哪个餐车口打饭。

　　冬季餐厅是也由一排排南北竖列连建的小房子隔开，和台阶两侧的小房子一样，但下面的房子会空置干净许多。每两排房子中间的过道，南北两头各一个餐车派餐。左侧3排房子2个过道，4辆餐车。

　　如果转向宽楼梯右侧，在右拐后只往前向东侧走到尽头，会有东西向的一个餐车，只有这个例外是专门给国外交换生用的，不过后来界限也没有那么严格，经常还是会有其他班级被安排到那里取餐。

　　其次右侧南北向有一个过道安排2辆餐车。

　　自从餐厅搬到下面有一点特别合乎学生心意，就是吃饭不用排长队了，能更快打到饭菜。在楼上餐厅为他们初中两个级部8个班开的只有2个餐台。小学部开2个餐台。最后一个就是给国际生和初中部五班专用，很少数情况才允许他们到其他餐台打饭。餐厅搬下来之后，不仅多增餐车，而且每个餐车都可以打餐没有硬性规定是哪个班级专用。

　　正值代谢极快的长身体的年纪，吃几乎是排在孩子们心里最重要的事情，面对餐厅换地，他们自然喜不胜收。

　　除了底下餐厅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和随处掉落的墙皮，其他都是再好不过的了。

　　早早吃完饭上楼，必须经过“兵分两路”的护栏平台，这是第二个兵分两路的作用。在平台直上原路返回上可至教室，左拐会通过一条昏暗的平坦铺瓷砖的走廊，就可以直通摆放陶瓷的展品馆，出了展品馆就到了有着创始人大广告牌的初进学校的门面，教学楼大厅，继续下了教学楼台阶，回寝室更加方便。

　　早上早操结束，大部队都是按照这条道去冬季餐厅吃饭的，不再爬又高又长的红砖阶梯，然后再下楼到餐厅那么麻烦的路程。

　　不过现在是晚餐结束，他们需要回到教室继续晚自习，所以就不能走回公寓的路，三三两两的一群人，纷纷直径向上爬回到教室。

　　第一场数学考试结束，仇老师立刻对答案，还是他的老政策，允许大家聚堆讨论，超男转过身找夏唐，冷翊当然不是个守规矩的人，直接搬着椅子在又跑到夏唐身边坐，孔文昊也跑了过来。

　　“谁来？”夏唐递了个眼神给冷翊。

　　“我呗！”冷翊嘬着嘴角挑眉，回应她的招贤令！

　　“你行吗？”虽然他毛遂自荐，夏唐对他不正经是不信任的。

　　“瞧儿好吧！”

　　题讲到到一半，冷翊迟疑，“哎，不对！这个答案不对，怎么跟我做的不一样！”说着自己都笑了，又在发挥他喜剧演员的演技，逗乐大家。

　　紧绷了一场考试，夏唐也没有精力死学，与民同乐参与他们的玩闹，“屁啦！你现在都解出了正确答案，说明你卷子上一定做错了！哈哈哈，你个傻子！”

　　冷翊这人是一点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什么生前身后名更是不放在心上。何况一道题的对错呢，他仅仅是喜欢浮夸蠢萌的表演罢了，渐渐的这种表演变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融入到他的日常行为中，成了他骨子里深刻的东西，在与人交往中习惯性表现出了，也就是说他不是真的在演，而是习惯成自然。

　　所以夏唐即使知道他的浮夸和难受并不是真实的感受，仍然原意当真，以嘲笑欺负他当做一个乐趣。

　　冷翊一声傲娇“哼”，扔下笔，“不讲了！你们自己对吧，这些题可能打算气死我！”

　　众人大笑，笑他倒霉，自己讲题不断打脸推翻自己的答案。

　　夏唐也是被他逗得不行，还是不放过他，“你这孽畜，动不动就撂蹄子，本座养你何用！”

　　整个教室都闹泱泱的，他们这边是尤其的欢乐。

　　“嘻嘻嘻！你们在干什么？”夏唐耳边传来一阵奇异的笑声，她顿时全身汗毛立起，往自己右后方转头，一张近在咫尺咧着大嘴的脸出现在面前，几乎他们的脸都有相互擦到，顾翊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那一瞬间夏唐仿佛看见了《千与千寻》里的汤婆婆。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是恐怖片里见鬼才喊得出的高分贝，全班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夏唐身上。

　　冷翊和超男双手紧紧堵着耳朵，孔文昊皱着眉头，一只眼睛紧紧眯着。顾翊此时，撅着屁股，弓着腰，双手背着三角椅在背后，被夏唐的叫声吓得一动不动。

　　直到夏唐看清楚原来是顾翊的面皮，她不断的拍着胸口，大口喘气缓解惊吓，“你干什么？毫无声息的就过来了！吓死人了！”

　　顾翊才把椅子放下坐好，“大惊小怪，你们干什么我看看！”

　　原来是他们这边太过热闹，他着实羡慕。顾翊在最南边孤苦无依，他又是个不甘伶俜的话唠，见冷翊、孔文昊都聚集了过来很是有趣，也就悄悄迁移了的位置，没想太过悄悄吓到了夏唐。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只有夏唐是背对着他，还沉浸在冷翊刚讲的数学题当中，冷不丁受到惊吓。

　　后面，张福顺和赵建康一群男生骂骂咧咧的说：“神经病啊！叫唤什么！”

　　金凡凡和张玉凤、宋晓晓一群女孩也是一众白眼，一张张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嘴里冷嘲热讽，“干什么呀！大晚上的真让她吓死了！”在众人当中不断地挑拨，不停的添油加醋絮叨没完。总是有不断激怒那群“恶霸”男生的心思，让他们多骂夏唐几句，意图借刀杀人，她们心中的小恶魔已经跑了出来。

　　夏唐知道是她的问题，隐忍着他们的讽刺谩骂声。脸色由红变得铁青，以她的性子能这样委屈忍耐实属难得。

　　“嘭！”教室前门被推开，“怎么了？刚才是谁吆喝的。”在隔壁班讲题的数学老师听见声音，立马怒气冲冲的过来。

　　在所以人都沉默的时候，顾翊突然指向夏唐。

　　夏唐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检举她，连后面那群骂骂咧咧的男生都没有一人说话，讽刺她的女生们也安静如常，只有顾翊一反常态。

　　他是害怕，因为是他清楚的知道夏唐是因为被他吓到才尖叫的，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怕夏唐先供出他。夏唐可从没想过要出卖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唐在心里暗笑，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这个男孩是如此的没有担当，平常他斤斤计较好打闹，夏唐当他们男生活泼好动，没有联想太多关于人品，今晚的事情给她当头棒喝。

　　好，既然当面打脸，她夏唐也不惧，这满肚子的窝火，就撒到顾翊身上吧。

　　“我是被顾翊吓得！”夏唐甚至都没有说具体细节。

　　仇老师的目光已经扫向围在夏唐周围的那些人，十分气愤，高声厉呵，“谁让你们下位的，都给我回去。”

　　不仅顾翊，被训斥在列的还有冷翊、孔文昊，和后面零零散散的人全都搬着凳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其实在仇老师听见顾翊举报夏唐的时候就泄了气，没有要继续责怪她的意思，他对四班的女生严厉，但是对于夏唐班的女生都很温柔。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有罪魁祸首，刚泄的火气，猛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