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扭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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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救了……这种炼化本来就是不可逆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犹豫那么久。”
秦婉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被萧君临伤到的地方一直流血不止，她自己的情绪还一直起伏波动很大，导致伤口撕裂得更加严重。她现在整个看上去就是个血人，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她到底还是学了些妖术的，普通人伤得这般严重怕是早就晕过去了。
“犹豫？”
四十九个孩子，也只是换来了她的犹豫。
萧君临都没有再看秦婉柔，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对秦小将军说了一句：“朕给你最后一点时间同她告别。”
萧君临自己身上还有伤，虽然他避开了要害不算很严重，但他只是个普通人，肯定是需要好好处理伤口的。
童书言是和萧君临一起离开的，墨行之则没有离开，他知道萧君临的意思，他自己也不可能会放过秦婉柔。即使是给了这对姐弟最后一点时间，也不能真让他们单独相处。
萧君临一离开，秦小将军几乎是跪着爬到了秦婉柔的面前，他的声音急切：“姐，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当然啊……”
秦婉柔伸出手拍了拍弟弟的脸，笑了起来，笑容里竟带着几分温柔：“让萦妖控制你刺杀皇帝本就是我的主意，谁让皇帝不好女色，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是最容易接近他的人。而你，就是我最容易接近的当官的。只是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出息了，还摆脱了傀儡丝的控制，害得我只能找那顾大人做替补，到底是仓促了些。”
“为什么？”秦小将军低声问着。
“一举两得啊。萦妖想杀皇帝，而皇帝死了，你也得陪葬，不是很好嘛？”
秦婉柔似乎是颇为遗憾。
“你有病吧秦婉柔，我们是家人，你想害死我，也想害死秦家满门吗？弑君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吗？”
秦小将军终于气得不再叫秦婉柔姐姐了。
他心怀愧疚，是以这么多年来，他处处忍让维护着这个姐姐，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无用功。
秦婉柔确实比他聪明，这么多年都把他耍得团团转。
他们是一对龙凤胎，虽性别不同，长相却很相似。
姐姐聪明，虽是女子，但读书写字都学得很好很快，她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资助私塾，出去教书，父亲也从不控制姐姐的花销。
而他脑子笨，也不喜欢读书，父亲说他只能子承父业，从军上战场杀敌了。所以从小便对他要求严格，骑马射箭这些有一样做不好父亲就要责罚他。
小时候他很羡慕姐姐，父亲从来都不会责罚姐姐，还总是在他面前夸姐姐聪明。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他受了父亲责罚也就忍不住去欺负姐姐，虽然只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但姐姐确实每次都输给他。
年纪稍长，秦小将军就跟在了父亲身边。
而秦婉柔一直在京城，和秦夫人生活在一起。
见面少了，姐弟俩感情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那年秦夫人去世，秦将军怕女儿一个人在京城害怕，就将女儿接到了陵城。
岂料突遇北斯入侵，一大批北斯兵偷偷潜入城中杀害百姓企图引起混乱。
那时候秦小将军年纪还小，因为害怕，他自己跑了，留下了秦婉柔一人。
而等到秦将军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许多孩子包括他自己的女儿都被潜入的北斯兵抓了。为了救更多的人，秦将军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去找女儿。
秦婉柔所看到的，就是父亲拼了命地在救别人家的孩子，却完全看不到她。
被弟弟抛下，被父亲放弃，被北斯兵毒打，眼看着刀要落下结束她的性命……
秦婉柔不想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大吼出声她是秦将军的女儿。
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她依旧还是在北斯兵手下提心吊胆地渡过了痛苦的三天。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力量有多重要。
哪怕她能像弟弟一样逃掉也好啊。
多年来受到的忽视仿佛在一瞬间爆发，那一刻她对父亲，对弟弟都充满了怨恨。
父亲从来都只会教弟弟骑马射箭习武，刀剑连碰都不让她碰，她要乖乖听话做个温婉柔顺的淑女，连名字都是婉柔。
明明弟弟很笨，学什么都不如她快，但弟弟可以习武，可以欺负她。
尽管最后她逃脱得救了，但秦婉柔依旧忘不了那噩梦般的几天。即使过去了十年，她也会时常做噩梦。
她喜欢岭南书屋的那群孩子们，因为即使穷苦，他们很多也都是家庭幸福的。但是她又忍不住的妒忌。
在一日日的自我纠结与否定中，秦婉柔的性格完全扭曲了。
她笑得越是温柔，心里的想法便越是恶毒。
有时候她求生意志强得惊人，有时候却只想拉着所有人去死，哪怕自己在这所有人中也无所谓。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有病。我确实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的孩子，但所有人都可以职责我，唯独你没有资格！是你先背叛我丢下我的！”
“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把我炼化成妖物呢？”
“是啊，为什么呢？”
秦婉柔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造型奇特的银钗，她对着自己的眉心刺入：“我这一生便是一个笑话，生来弱小，任人摆布，我的命……就结束在我自己手里吧！”
秦婉柔这举动来得突然，连墨行之都来不及阻止。
墨行之并不是想救秦婉柔，秦婉柔或许可怜，但那四十九个孩子就不可怜了吗？那些孩子的父母亲人就不可怜吗？他只是想让秦婉柔给那些孩子的父母一个交代罢了，而现在，秦婉柔死了。
秦婉柔死在了弟弟的怀里，在她十九岁这年。
秦小将军抱着姐姐的尸体，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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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您这是？”
才走出没多远，萧君临就开始脱衣服，这让童书言满是不解。
“你也脱，我们换一下衣服。”萧君临将染血的外袍脱下，扔给了童书言。
“圣上不想让人知道你受伤了。”
童书言一想就明白了萧君临的意思。现在特殊时期，萦妖到底控制了多少人还真不好说，要是知道皇帝已经受伤，那刺杀只会更加频繁。
萧君临默认了童书言的话，他现在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等回到宫里天都黑了，也看不出来什么。
“回宫，传御医，就说是西丽有人混入城中行刺，童相为朕挡了一剑身受重伤。全城，不，全国大肆搜捕。”
童书言：“……”
好家伙，天子这性子，果然是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利用到极致啊。
这西丽太子偷入大夏的消息才上报上来，圣上就想着要把人抓了。
当然，童书言不会觉得萧君临这要做有什么不好，就该这要，西丽太子想要谋害天子是事实，而大夏也不惧对西丽开战，有什么不能硬刚的呢。
不过……
“那微臣重伤，早朝是不是可以不上了？”
三年了，他早朝终于能够告假了吗？
“可以，朕感念爱卿一片衷心，特许留在宫中养伤。”
童书言：“……”
留在宫中养“伤”？
那不就等于是让他带“病”办公……
“圣上，有生之年，我还能休假吗？”
萧君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给了个眼神让童书言自己体会。
萧君临明白童书言这类似耍宝的行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让他这个皇帝可以剥削一下下面人能开心些。
其实作为一个帝王，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萧君临也不至于郁结于心。只是在他的国家发生这要的事情，到底还是他这个皇帝做得不够好。
“传令下去，半个月内，朕要见到那西丽的刺客。”
西丽太子，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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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西丽太子看着急匆匆冲进来的随从，眉头不悦地皱起。本来到了大夏境内的西丽太子还是蛮开心的，虽然第一次来西夏也受了些气，可因为有向往的人在，便对这个国家也向往了起来。
但是他这个随从怎么回事啊？
“什么叫做太子殿下不好了？本宫好得很！”
“殿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现在情况不好了。大夏皇帝下令，举国捉拿偷入境的西丽刺客！现在外面到处贴的都是通缉令！”
“什么？本宫何时下过这种命令，哪个不长眼的去刺杀的？萧君临他现在还好吗？”
随从：“……”
太子殿下这个是重点吗？
“殿下，到处都是通缉令，我们现在寸步难行，就别去大夏国都了，我们先回西丽吧！”
随从现在就是很头疼……
太子殿下脑子一热就往大夏国都跑，拦都拦不住。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舍命跟随着。可现在形势变得这般严峻，怕是想回西丽都不容易了。
“还没见到萧君临，我不回去。”
“太子殿下，西丽与大夏的关系……您就算见到大夏皇帝，怕也没什么好事。”
随从都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两国关系本来就没多好，停战也只是暂时的，若是被大夏皇帝看到西丽的太子偷偷跑到大夏……
“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那通缉令上虽没说刺客是谁，但我看那画像，有七分像你。”
就凭借那画像，太子殿下出门不伪装一下，八成都要被人送官府领赏银了。
而西丽太子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心里有我！
随便画个西丽人就能像他……他们可是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萧君临竟然还记得他的样貌？
西丽太子心情又激动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有人行刺，那他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严重吗？”
听着西丽太子的问话，随从抹了一把脸，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这太子殿下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更危险啊！
大夏举国之力通缉不是闹着玩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扭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