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草猫》绿蔓路慢

6、选择题

　　“哒哒哒！”
　　“哒哒哒！”
　　橘子的脚步轻巧却又透着急切。
　　橘子来到了某户人家的窗台下。
　　左顾右盼。
　　右顾左盼。
　　确定四下无人后，几个纵跃，橘子跳上了外窗台。
　　“啪！啪！啪！”
　　橘子收起爪尖，轻轻敲击窗户。
　　“梅梅，你在吗？”
　　橘子小声地询问。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了回应他的声响——
　　“你是谁？”
　　声音的主人很是警惕，听着像是一只成年的雄猫。
　　这不是他想要找的人。
　　橘子有些泄气，转身，准备打道回府之际，却被房间里再次传来的一个声音拦住了脚步。
　　“我好像听见了橘子哥哥的声音！？”
　　声音软软的，听着十分熟悉。
　　橘子原本垂下的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是梅梅！
　　梅梅真在这里！
　　橘子心里开心极了。
　　“我来找你了，梅梅！”
　　“我在窗口……唔……就是旁边有猫爬架的这个！”橘子提醒着小家伙自己所在的位置。
　　“好！”小猫乖巧地应了声。
　　“噗嗤！”
　　大约是太兴奋的缘故，小猫似乎摔了一跤。
　　橘子心里咯噔一下，“梅梅，你还好吗？”
　　未等橘子说完话，房间里便响起一连串的重物摔落的声响。
　　“啧啧，桌子都跳不好，真是白生为猫了！你自己看看，铲屎官们好好放在桌上的茶杯都被你扒拉掉地了，我看他们回来揍不揍你！”这是刚刚那个很警惕的雄猫的声音，现在这声音的主人约摸正在调侃小猫，话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恐吓。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猫大概真的被吓着了，吸溜着鼻子，说话声里透着几分委屈。
　　“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看啊，你这顿打肯定是躲不过去啦！”
　　小猫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梅梅？”
　　橘子听着房间里的对话，心里担心极了。
　　橘子探着脖子，脸紧贴在玻璃上，努力地往屋内窥去，只可惜，由于距离的原因，任凭他怎么努力，瞧见的也只能是远远的几团影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也看不清楚。
　　“小梅，你别哭了！胖达是在吓唬你，你不是有心的，主人肯定不会打你的。”
　　橘子视线里又窜出一个奶茶色的物什，听声音大概是只狗，橘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从小他可没少听妈妈说，狗子欺负猫的故事。
　　顾不上细听狗子话里的内容，橘子只顾着招呼着房间内的假想敌人——
　　“臭狗，你离我们梅梅远点。不然，我定叫你好看！”
　　“我，”橘子紧贴在玻璃上的脸都要扭曲了，“我这就去找前辈们来！”
　　说罢，橘子转过身，就要往窗台底下跳。
　　“别！”
　　橘子被小猫的声音喊住了，“橘子哥哥，你别去，狗子，不，将军他是不会欺负我的。”
　　将军？
　　大概这就是那只狗子的名字吧！
　　橘子将信将疑地站住身子，“那你快过来。”
　　“我……我在桌子上面，”小猫似乎被什么难住了，声音里透着些气恼，“桌子太高了，我不敢跳下去！”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只猫居然说自己不敢跳桌子！哈哈哈哈！”
　　刚刚奚落小猫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他更嚣张了，话语里满是不加掩饰嗤笑。
　　“那，那……怎么办呀！”
　　窗台上，橘子没了主意，急得团团转。
　　“小梅，你别理胖达。”
　　“来，跳到我背上，我带你去窗台。”
　　说话间，奶茶色的狗子靠紧桌子，任由小猫从桌上跳到他后背上来。
　　“谢谢。”小猫站稳脚步后，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不用谢，”狗子咧咧嘴，“现在坐稳了啊，我要走了。”
　　小猫乖巧地应了声。
　　“唰”的一瞬，小猫只觉得自己面上一阵凉风刮过，转眼，她便见到守在窗台外的同伴。
　　“橘子哥哥！”小猫开心地和同伴橘子打招呼。
　　橘子听见声音，正想回应她，一低头，却见到了梅梅身下的奶茶色狗子。
　　“你好啊，小猫！”狗子礼貌地和橘子打招呼。
　　橘子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狗好大啊！
　　“你好，狗子。”橘子强压着心底的恐惧，战战兢兢地回道。
　　“我叫将军，是只金毛狗子。你叫什么？”
　　将军抬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咧着嘴，好奇地问橘子道。
　　“橘子。”橘子有一说一。
　　“哟，屋外的是谁？”
　　不远处，之前奚落过梅梅的声音再度响起，橘子抬眼望去，一只橘色雄猫从屋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我是胖达。”橘猫漫不经心地介绍着自己。
　　“你好，胖达。”橘子身子越发的僵硬，这家人怎么养动物的，不光狗长得这么大一个，猫也这么胖，看着真吓猫！
　　“你找梅梅有什么事？”胖达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窗外的橘子，“你是梅梅的哥哥……不，”胖达摆了摆头，自顾自地说道:“小猫不叫梅梅了。铲屎的给她起了新的名字，她叫小梅……啧，我老记不住！”
　　胖达说话声不大，却刚好能叫窗外的橘子听见。
　　胖达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橘子，看着他身影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局促不安，心里不觉轻松起来，知道自己话外有意，那就好解决了。
　　“你是小梅的哥哥？”
　　“我……”
　　橘子话未出口便被胖达截断，“我什么？”
　　胖达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嘴里嗤笑了声，“你算是什么哥哥？你知道你当初把小梅丢在哪儿了吗？你知道你丢小梅的那天有多冷吗？要不是狗子听见外面草丛有求救声，不顾铲屎官夫妻两个的劝阻竭力要出门看看，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见到你的妹妹呢！”
　　看着窗户外皮毛柔顺的橘子，想起初见小梅时小猫被雨淋湿，浑身狼狈的模样，胖达的目光越发锐利起来。
　　“我说小梅的哥哥，你知道我们为了照顾小梅付出了多少精力吗？你现在才出现，不觉得太迟了吗？”
　　听着胖达的话，金毛狗子的面色也冷了下来，胖达指责的不错，作为小梅的家人，窗外的这位的确是太过失职了。
　　狗子别过脸去，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窗外被胖达指责得就快支撑不住的橘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偏帮了外人。
　　可他们没料到，这场他们心中预演了百遍的戏码居然会被受害者自己打断——
　　“胖达，你不要这样！”
　　小梅眼见胖达越说越过分了，忙不迭地再度和他解释道:“我都说了，当时是我的错。是我非要闹着下雨天和姐姐出去，也是我不小心才和姐姐、前辈们走散的。这根本怪不到别人，你怎么就不信呢！”
　　“再说，橘子哥哥是我的前辈，又不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样。”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替你不平啦！
　　胖达嫌弃地瞥了眼尤不自知的某猫，怒道:“你说你的走失和这家伙没关系，那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胖达连续几个纵跃跳上放在窗口的猫架，站在距离窗户最近的木板上，踩了踩木板上垫着的软垫，胖达嘴角勾起一丝轻蔑，“不是自己做了坏事心虚的吗？”
　　胖达怎么也相信不了小梅的解释，在他看来小梅的走失就是同伴的责任，虽然……
　　胖达瞥了眼玻璃窗外的瘦小身影，心里便扭道，虽然那猫比小梅大不了多少，可作为小梅的前辈，他就是失职的。更何况，小梅都喊他“哥哥”了，难道他就不该分担些自己对小梅家人的怨气吗？
　　将军见胖达面上神色莫辩，心知他这是在借题发挥，却也未做阻拦。
　　到底，差一点没命的是他捡回来的这个小猫崽呀。
　　将军怜惜地瞥了眼投印玻璃窗上自己驮着的小猫身影。
　　就让胖达闹两下，出出气好了。
　　将军这样想着。
　　那边，胖达面向橘子的发难也更严重了——
　　“还有，小梅的姐姐呢？”
　　“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也和小梅一样淋雨生病了吗？不会这么巧吧？小梅其他的家人呢？她的同伴呢？他们都在哪儿？”
　　“……”
　　小梅一时无力解释。
　　到底她也没想过，最后找到自己的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家人，而是一众幼猫里的小哥哥，橘子。
　　“将军，帮帮我！”
　　小梅求救似地用爪子扒拉了下金毛狗子的耳朵。
　　“胖达，”将军授意，只好违背本愿，拦住了还欲开口奚落野猫的好友，“不要再说了。”
　　将军对胖达，斥道:“小梅还在这里，我们不可以这样对待小梅的同伴。”
　　将军话虽如此，语气里对于胖达的责难却是微乎其微。
　　将军抬眼，对上窗外想要说些什么的橘子，主动道，“是我们没控制好情绪。”
　　“抱歉了！”
　　“不用。”
　　几次三番，橘子就要说出口的解释都被眼前这一对猫狗一一打回了嗓子眼，橘子面上不觉有些难堪。
　　可橘猫的话到底是戳中了他心底的痛处……
　　视线上移，望向金毛狗子背上的小猫，橘子心里越发愧疚，作为梅梅的前辈，不管梅梅是如何走丢的，这到底还是他们看顾不周的过错……至于橘猫说的，梅梅被狗子救了的事，橘子对此深表怀疑，猫也许会救猫，可是狗会吗？
　　橘子实在跨越不过家人在自己心里种下的对狗族的偏见。
　　“梅梅，当真是狗子救了你的吗？”橘子忍不住问出了声。
　　小梅点了点头。
　　“是啊。”怕橘子不相信，小梅又补充道，“那天真的很冷，要不是将军，我大概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橘子哥哥。”
　　“这样啊……”
　　橘子沉吟片刻，望着驮着黑白猫梅梅的金毛狗子，决定先放下自己的偏见。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替梅梅的家人谢谢你们。”
　　橘子由衷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胖达和将军的心里都熨帖了些。
　　不料，橘子话锋一转，又说道:“我想带梅梅回家。希望你们能同意。”
　　“？！”狗子一愣。
　　“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带走小梅？！”
　　胖达抢先发出质疑。
　　“小梅你想回去吗？”与胖达不同，反应过来的将军微微抬头，询问着背上小猫的意见。
　　“我，我没想过。”小猫完全楞住了。“我想家人，可是我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要离开你们，我……”
　　“既然没想过，那以后也就不要想了。”
　　“反正我绝对不同意小梅回你们那去！”
　　胖达气得直把窗子拍的“啪啪”作响。
　　橘子偏过头去，表示自己不想和胖达说话，眼睛瞥向狗子驮着的小猫，严肃道:“梅梅，我想听你的想法。”
　　“我……我……”
　　小猫一下子陷入了两难，“我不知道。”
　　橘子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橘子，我们能等会儿再聊这个麽？”将军见小梅为难，抢在橘子开口前，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将军说:“我想小梅需要时间考虑。”
　　橘子闭上了嘴。
　　胖达气鼓鼓地瞪着橘子。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
　　突然，将军开了口，“橘子，我能你个问题吗？”
　　看着橘子点头，将军问道，“为什么是你来找小梅，小梅的家人呢？他们怎么没来？”
　　“难道，是像主人猜测的那样，小梅不是和家人走丢的，是被家人遗弃的？”话说到这儿，将军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视了眼一边就要声援自己的好友，“胖达，冷静，让他回答。”
　　胖达不满自己举措被打断，气呼呼地瞪了眼好友。
　　“我的家人才不会这样对我！”小梅则没忍不住，未等橘子开口，伸手就狠狠地拍打了下狗子，狗子吃痛，小梅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对狗子说，“将军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将军不吭声，严肃地盯着玻璃窗外的橘子，“我想听你解释。”
　　“我没有解释，只有事实。”橘子也生气了，“梅梅走丢后，不光梅梅的家人，我其他的同伴在我之前都在这里找过梅梅。可我们都没找到，于是我们只能散开去别处找她。”
　　嗯，这样啊……我记得捡到小梅的当晚，小梅就因为发烧被主人送去医院了……这样说来，好像的确也怪不了他们……
　　将军面上软和了些，又问橘子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昨天在小区寻找梅梅的时候，看见了正在和人类遛弯的你……我闻到你身上有梅梅的气味，所以跟踪你们，找到这儿来的。”
　　“那你怎么没告诉其他人？怎么不带他们一起过来？”将军仍然心存疑虑。
　　“我们已经找过梅梅很久，也接受过太多次失望了。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希望再次落空，就想先过来看看……毕竟我也怕自己弄错了。”
　　想到近来愁云惨淡的猫群内部，橘子低下头去。
　　橘子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将军挑不出漏洞，只能接受了他的解释。
　　“那你现在可以带他们过来看小梅了。”
　　橘子面上一喜，待反应过来狗子话外的含义后，笑容一僵，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小梅是我们的同伴，她不应该就在这儿，她应该跟我走！”
　　“走什么走？”
　　胖达忍不住，打断了橘子的话。
　　胖达握紧爪子，目光如炬，紧紧地定在橘子身上，“不管你怎么说，现在小梅在我们这儿，她就是我们家的猫。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把她带走。”
　　“胖，胖达？”小梅讶异地望了眼猫架上的胖达，“你不是一直都很嫌弃我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想我留下来？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小梅羞愧地低下头去。看来木头前辈说的是对的，她不应该因为光靠耳朵来判断别人对自己的好坏，而应该多看看那人为自己做出的事……
　　可是……
　　小梅掏空脑瓜也没想到胖达曾经对自己表现出过的友好举动，莫非……是被她忽视了？
　　“啊！？我曾经是很讨厌你啊！”
　　胖达慵懒地坐在垫子上，目光一扫，果不其然，看见坐在狗子身上的小猫垂下耳朵，神色失落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
　　胖达装作不在意地扒拉了下自己的耳朵，“可她现在是我家的猫了。我再嫌弃她，也绝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地盘上随随便便就带走我家的小孩。”
　　“……胖达！！”
　　虽然没太听懂胖达的话，但就是被他感动了的小梅，眼圈红了又红。
　　这下，她更难做决定了。
　　小梅望了眼玻璃窗外脸色难看的橘子，又看了看脚下的将军，和一旁姿态慵懒却一直没放松警惕，眼睛紧紧盯着橘子的胖达，猫生头一回感觉到了艰难。
　　“我……”
　　小梅刚一开口，便收获了橘子期待的目光，小梅迅速低下头去。爪子在狗子奶茶色的毛发间扒拉来去……
　　她是很想家，很想同伴，可是……她也很舍不得胖达他们呀！
　　“……橘子哥哥，我能过两天再回答你吗？”
　　顶着众人的期待，小梅半天才吱声。
　　“毕竟我现在还住在人类家里，我还没跟他们告别……而且，”小梅补充道。“我也想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显然，小梅的话不是橘子心里想要的。
　　橘子定定地望着小梅，直看得她再度低下头去，这才开了口，“那我等你”。
　　话罢，橘子转过身去。
　　屋内的猫狗们登时松了口气，不想橘子临跳下窗台前，又丢下了两句话:
　　“梅梅，你的妈妈，爸爸，姐姐，还有……大家都很想念你……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你的家人。”
　　……
　　……
　　“切，那狗子和铲屎官夫妻还都是小梅的救命恩人呢！”
　　生怕小梅松口，胖达忙不迭地对着已经远去听不见声的野猫喊去。
　　“小梅，你听我的，就不回去！”胖达回头便劝阻小梅道。
　　“我……”
　　小梅低下了头，胖达看着更气——
　　“你犹豫什么？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
　　胖达自问，自打小梅来了之后，他是经常奚落了小梅，可是他也从没真的想要小梅走啊！
　　野猫的世界那么危险，与其每天风吹雨淋的，像现在这样，被人类捧着，衣食无忧的过下去，对一只小猫来说不是更好吗？
　　胖达见小梅犹豫不决，忙对将军使眼色示意。
　　将军正忙着安慰小梅，哪里能接收到胖达的眼神。
　　“小梅，胖达的话你不要在意。”
　　听着将军的话，胖达勉强在心里点了点头，嗯，小猫啊，我有些时候说的话，你的确不能太在意……狗子，你再继续说下去……
　　“只要你想回去，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不会阻止你的。”
　　？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狗子？
　　胖达瞪了眼狗子，忙不迭地跳下猫架，凑到狗子身边，奋力地劝阻起小梅，深怕她因为狗子的话产生了什么离开这里的想法。
　　一旁的小梅在胖达的规劝声中无奈地点着头应和着他。转过头，在胖达看不到盲区，小梅蹭了蹭将军的脑袋，小声和他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没有让我为难。”
　　将军被小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将军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小梅说道:“我差点都忘了！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呢！小梅，你先下来。”
　　将军靠近猫架，小梅从他背上轻巧地跳到猫架上。
　　“今天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吧！”
　　小梅顺着猫架，几个纵跃，顺利地回到平地上。
　　“午安，将军。”
　　“午安，胖达。”
　　小梅往屋内走去。
　　“午安，小梅。”
　　将军温柔地回应着小梅。
　　一转身，却接收到好友的一枚白眼。
　　“不是我说你啊，将军！你怎么能这麽劝小梅呢！？”
　　眼见小梅睡下，胖达嫌弃地踹了狗子一脚，“小梅是真的会走的啊。”
　　“我知道啊！”将军说道。
　　“可我觉得小梅应该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将军望着小梅蜷缩在猫窝里的样子，眼神温柔，言语坚定。
　　胖达一时无言。
　　片刻后，胖达背向狗子，独自往猫架走去，边走边气呼呼地说道，“随你好了。”
　　“希望小梅走的那天你也能这么想，我去睡觉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说罢，胖达踩了踩自己心爱的小枕头，靠着窗户睡去。
　　狗子冲他咧了咧嘴。
　　狗子走到小梅的身边，偎依在小梅的猫窝旁，轻声道，“睡吧，小梅，睡足了觉，想定了事，再做选择的时候心就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小梅的睫毛动了动。
　　狗子伸舌舔了舔小梅的额头，“好孩子，快睡吧。”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小猫呜咽了一声，安心地睡去。

　　正如狗子所说，趁着现在时间未到，她一定要好好想想……毕竟，这个选择真的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