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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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录就被叫起来了。
是被他的亲爸破门而入叫起来的。
他家在离市中心稍微有点儿远的长青小区，是市里面比较有名的小区了，以安静环境好出的名，坐车什么的也方便，小区门口就有车站。
张录他姥姥家在乡下，距离市里大概也就是三个小时的车程。
张录他爸昨晚上打了电话给车站订好了票，只要张录上车后把车费补了就行。又因为这刚高考完，其他什么初中大学的也还没放假，所以这车上人也不多，就几个老爷爷老奶奶。
张录上车交了车费后就找了个右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行李箱放车下面了，就背上背了个黑色书包。
刚坐下就把手机耳机拿出来插着塞耳朵里听歌准备睡觉了。
他手机里的音乐都是一溜串儿的舒缓歌曲，全是关于什么失眠患者，什么睡觉，什么看书写作业的。反正对他来说都是培养睡意的，身边安静听着歌十分钟都不到就能睡着。
这会儿六点刚过一点儿，外边儿天还是蒙蒙亮的，张录双眼一闭歪着头一首歌都还没放完呢就睡着了。
今天未免也起的太早了一点，车上的时间拿来补觉正好。他想。
大巴车伴着还没冒头的朝阳向着远离市区的方向驶去。
张录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太阳已经天上牢牢地挂着了。现在正值盛夏，就算是早上也有点儿热，更何况这太阳还穿过车窗直直的往张录眼睛里边儿钻，张录要能继续好睡下去他也能成神了。
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半截瞥了一眼外边，哦豁，没闪瞎他狗眼。
他右手伸过去想拉那帘子挡挡太阳，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拉不过来，张录都要被气醒了。
这时候左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三两下就把那帘子拉过来遮住阳光，然后又把手缩回去了。
那手就从张录眼前过了两遍。
第一次太阳直射下，那只手白皙透亮，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连手背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第二次在稍微有些暗的环境下，张录用他那朦胧的双眼反而看的更清楚了一些。骨骼较大，手指纤长。张录迷迷糊糊地想着，看着就挺那啥，挺好摸，不是，是挺好看的。
张录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从后面看过去，张录旁边位置上那人坐着都比张录高出一小截，还戴了个黑色的帽子。
过了会儿，张录睡着睡着头一歪一歪的，就歪那人肩膀上去了。那人也没躲，还调整了下姿势，别说，就这高度这位置，还挺合适的，至少张录睡着就觉得安逸。
又过了会儿外面更亮了，阳光都能透过大巴车的窗帘子照进来了。张录被搞醒又想去弄那帘子，这时头上被盖了个什么东西，那阳光又被遮住了。
张录动腾了下感觉两边耳朵里面都没东西，手往大腿上摸了一圈没找到耳机，又从自己肩膀上摸下来摸到大腿的时候又找着了。大致感受了下是左边的就往左边耳朵塞了进去。
这时播放的是一首德国歌曲，女声温柔婉转，实在是睡觉必备。
Ich lebe für dich
（我为你而活）
Ich ertrinke in dir
（我为你沉沦）
Doch deine Augen sehn weg
（我迷失在你的世界）
wenn ich mich in dir verlier
（你却视而不见）
……
Ich würde sterben für dich
（我愿为你而死）
Sterben für dich
（为你离去）
……
听着耳边柔和的催睡之音，张录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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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录是伴着强烈的震动摇晃以及剧烈的呕吐感再次醒过来的，车帘子还遮着，耳机在左边肩膀上挂着，手机在右边包里，钱包在右边裤包里，背包在前面椅背上挂着。
摸摸身上确认身上的东西都还在，张录捂着嘴浅浅的吸气呼气。
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真的想吐。
帘子拉开一条缝往外面瞅了两眼，果然没错，还是这儿。
因为上车就睡的原因，张录其实是记不住路的。每次他自个儿坐车出不太远的远门，他爸妈中途打电话过来问他到哪儿了他都说不出来，毕竟真没见过，哪儿记得住。
但外面这地儿不一样，他能记一辈子。
究其原因，每回他坐车去姥姥家，不管是坐大巴还是他爸开车还是怎么样，反正只要一到这地儿，他就得醒。
这一小段路也不知道是欠费了还是怎么的，就是不打水泥，连弄点儿石块填坑都没有。
就这么短短一段路，整得跟个九洞十八坑似的。
每次车一开到这儿就控制不住要摇来摇去晃来晃去，搞得张录死去活来活去死来没个人样。
就像是他的身体已经自己产生记忆了一样，真的是每次不管他睡得怎么样，一到这儿，准要醒。
让他想起初中的大课间跑操。
每次也是跑到刚进跑道的地方脚就会抽筋。
先左脚抽一下，换只脚然后就另一只脚再抽一下。
不严重，就是轻微的抽一下。
但也是每次都有。
就像是他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控制不了。
坐车就是这样，每次一到这段路，就得被摇醒，或者自己醒。
醒过来就能看见外面这段路。
荒草不生，泥尘乱飞，看见就恶心，就想吐。
但是吐不出来。
生不如死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
东西在胃里面倒腾一圈到了喉咙，然后又被咽下去。
他坐车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吃东西，上车之前也不吃，就导致了，又饿，又恶心想吐。
这特么就真的很难受了。
再加上车里面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反正他总能闻到，不管是什么车，新车更甚。
这就更难受了。
想起来都是泪。
每到这种时候，张录都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男孩子。
要是他是个女孩子，他就能留两滴泪缓解情绪了。
“同学，你没事吧？”旁边的人说话了，还递过来一张纸巾。
这声音可真好听。
张录想，他怎么以前还没发现自己还是个声控呢。
张录顺着伸出来的手往上看去。
旁边同学戴了个黑色鸭舌帽，帽子下边是很好看的眉毛很好看的眼睛，有点儿挺的鼻子，很好看的嘴巴和很好看的下巴。
天惹！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
比他还帅！
除了性别不对，其他简直是他的理想女友！
“同学，还好吗？”看他没反应，旁边的人又轻声地问了一句，手拿着纸巾在他面前晃了晃。
张录觉得，这人的声音也好好听呀。
“没事没事，谢谢啊，就晕车，没事儿。”张录接过纸巾谢道。
接下来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张录估摸着睡也是睡不着了，就捂着鼻子和旁边的男孩子聊起天来了。
“同学你哪个学校的啊？不是市里的吧，平时都没见过啊？我是市二中的。”张录问道。
张录平时没事儿也会在学校论坛逛逛，论坛作为八卦流通速度最快的地儿，市里面每个学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基本也都能瞧见。
看旁边同学这duangduang的颜值，如果是市里面学校的绝对早就榜上有名了。
像是张录他自己，就算是他高三基本上都在教室里没怎么出来走动过，那他也是他们市二中的颜值担当。
众人皆知的单车王子，高三级草。
所以张录没在论坛上见过他，要么他不是在校生，要么，他就不是市里面的。
当然，看他起口称呼人就是同学，那他自己应该也是名学生。
“不是本市的，我是隔壁B市朝阳的。”
“朝阳？学霸呀你！”张录惊到了。
隔壁市朝阳中学那是全国都有名的高中，里面的学生都是往Q大S大或者国外留学走的。
朝阳中学自建立起，就是各大有名的高校招生的起点，那就不是一点两点的出名好嘛！
曾经张录他爸他妈也想过把张录送到朝阳去上高中，好好培养一下。
甚至当时他们初中班上的同学都在传他会去朝阳，毕竟他在小学和初中成绩还是挺不错的，年级上排名都在前十。
而且他就读的学校也不赖。
但是张录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吗？
以前成绩好那是因为简单，多学学多背背多做题总是可以的。
但是高中就不行了，那不是一个光看努力的地方。
张录他那脑子，在朝阳里面连一个回合都混不下去。
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反抗父母，坚持就在市里面的高中读书。
“没有没有，我成绩也就一般，一般的。”旁边同学摆手否认。
还挺谦虚。张录想着。
“我到青水镇去避暑的，你去干嘛呀？”
青水镇就是张录他姥姥住的地方。
虽然叫青水镇，但是没有青山也没有绿水，就镇子边缘有个大点儿的荷塘，其他都是小池塘，里面水都还没他高那种。
旁边同学愣了一下，说道：“去玩儿。”
停了一下又补充到，“找同学玩儿”。
张录哈哈两声笑道也可以找他玩儿，那同学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录又笑了笑说道：“太阳出来那会儿是你帮我拉的帘子又拿帽子给我遮太阳的吧，谢了啊。”
旁边同学严肃地摇头道：“不用谢，应该的。”
张录看着这人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又憋住了。
又说道：“诶对了我叫张录，你呢？请问高姓大名呀？”
听到这儿这人伸出右手，同时又直直地看着张录的眼睛，很认真的回答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陆鹤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