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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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想
其实有很多事情冥冥中已经注定
很多路已经在脚下
只是当时经事的人迷茫
看不清前方
一如那天，
阳光明媚。”
——2019.07.27
最后录取顾辰的是从览学校——一个她为了凑志愿随手报的、完全没想过的学校。
EMS很快，在顾辰收到录取短信的第二天就到了，她拆开时，邮件中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纸上的背景是从览的大门，正中央用标准印刷体写着的“录取通知书”，然后下一行是客套而冷淡的“恭喜”，接下来一段文字就是简略介绍从览以及新生注册缴费事项。
她盯着录取通知书了好半会。
才叹了口气认命般收起来。
又拿起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了“从览学校”。
总要先了解这个学校的基本信息。
据网上消息总结，从览学校的情况便能大致知晓：从览是一所涵盖了从幼儿园到高中各个阶段的民办学校，整个学校分为幼儿部、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国际部五个部区，各个部区都要求全日制住校，办校二十余年，师资力量雄厚，升学率稳定。
以上，从览的基本信息。
顾辰又搜了从览的图片，图片里从览绿树成荫，将近十栋的八层大楼高高耸立，背山而建，还有一泊湖湾。
环境挺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师资是怎样。__
过了几天后□□醒她有群消息，她点进去，是“2016届环中（6）班班群”。
一瞬间她有点恍惚，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是之前的那个班群，噢，改名字了，不再是“初三（6）班班群”了。
刚好看到章义在问“还有没有申请补录的同学吗？”附一张图表。
顾辰点开图，申请补录的人数不多，大概也就十来个，不过她有些惊讶的是连与晴的名字，她……？
闭眼，再睁开，再次确定是连与晴之后，手指点进不知何时已换成纯黑的头像，她们的聊天记录还是那天她的“早安”，她应该看见了吧？犹豫了下，还是敲字问“你要补录吗？”
她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可是她找不到话来说。
她直觉是是中考成绩有关，从考试结束一直到现在，连与晴都没有和她说话——也不仅仅是和她——顾辰又点进她的空间——不出意料，她已经封锁空间了。
她和连与晴从小学一直到现在，她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现在她这样，不想理人的状态顾辰也很熟悉，她几天前也刚刚经历过，她的情绪也只用了一夜就由低落到淡然或者说，麻木了。
但是连与晴好像要更难走出来。
顾辰或许能够理解，她忽然想起四月初，她和连与晴在为了体育中考800米而又一次跑完步后，她手撑在塑胶跑道上蹲着，闭着眼喘气，旁边的连与晴因为从初一就开始练习了，自然比她这种临阵磨枪的要稳，只是流着汗平复呼吸。
闭着眼，虚晃黑暗里，除了她剧烈的喘气声，她听到连与晴好听的声音，“一中这时候应该也开了木棉。”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辰慢了半拍才听懂她说了什么。
一中的木棉树是跟随着建校一起栽下的，年过半个世纪，早已成为一中的象征。
顾辰抬头看她，她鬓角的碎发顺着些微的汗贴在她的脸上，早前过长的刘海已梳至脑后，被扎起来的柔顺黑发已有点散乱。
她不是对着她说的，她看着远方，神情平静。
顾辰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
“走吧。”连与晴转过头来，嘴角弯起的弧度是顾辰熟悉的笑容，对她说。
那句话以及当时连与晴的表情本应该是像一滴雨，滴落进湖里，在湖面泛起浅淡的涟漪就会消失不见，也无迹可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晰，在不经意间总是会想起，继而好奇她那时的心理。
后来，等到顾辰再理智一点，再成熟一点，她回想起这件事以及她的比喻，她庆幸于那时还未问出口的“怎么了”，也渐渐明白，她的好奇大概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她太过陌生，也许是湖水会好奇那一滴雨的经历——但每个人都有他的经历与原由，也许是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不是吗？那又何必再去问。
后来的她，又轻轻揭过去了这一幕，直至记忆将它遗忘。__
手指翻回去，她看到在章义的那句话后接上：“还有我，第十三个，原怡。”
有些惊讶，又敲字私聊“你要补录啊”
那边原怡在线，立马回：“是啊，好烦，程序好麻烦”
许是有太多的不满积压，原怡打字很快，一分钟不到又发来一长段话“我真是对我爸太无语了，之前报志愿死活让我第一志愿填华中，他觉得指标生计划可以让我进去，可他也不想想z市多少个指标生，至少也有个几十人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第一志愿填华中吧，华中录取指标生名额也有限，就那二十个，轮到我的几率实在有点小，再说了，我的数理化你是知道的，惨不忍睹，我进去了也是被别人碾压的份，唉，现在好了，没选上，还浪费我第一志愿的名额”
应该是打字累了，第二条发的是语音“我第二志愿这次录取分数线涨了二十多分，我就差那四分啊啊啊——剩下的三个志愿我是凑数的，都是私立——当时我报志愿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啊”
原怡以往清甜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烦躁。
顾辰打字回她：“不过我看以往补录的分数线都挺高的哎。”
“是啊，所以我现在只想要上个稍微不那么烂的公立高中。”
“……其实我还有点想上职业中学学糕点之类的专业，但我怕我爸直接跳起来揍我……”
顾辰刚打了几个字，就看到原怡那边苦兮兮的一句话发来“我要上课了真就太烦了想不到我中考完了还要去补数学课T_T”
手指顿了顿，删除了她原本打了的字，回“加油鸭”，后面还跟着一只小黄鸭一起发给了原怡。
她笑了笑，从座椅上起身，握着手机倒在床上，身下是绵软的床铺，眼神无意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却不知怎么飘到了方才原怡说的指标生计划。
z市的指标生计划似乎是最近几年才实施，说的好听是为了z市本地户口的学生高考的重本率，其实说白了就是为那些成绩还不错、只是不那么拔尖的学生有个不全靠成绩就上重高的机会，而那些学生，就是z市本地学生。
最后的目的也就是为了z市的重本率。
相比那些非本地户口的、成绩优异的学生还要在录取分数线上多个十几分的境遇，这个计划是非常的好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她一直都知道。
之前五月底最后一次考生审查时，章义曾经专门花了一节课来讲这个计划，当时顾辰在看书，听到这项计划的指定人群是拥有z市本地户口的应届毕业生后，就没有再听下去，继续看她的书。
顾家一家的户口都在H省，顾延华和宋沁从来都没有提过改户口的事，所以顾辰每次听到这个计划都选择性忽略掉，到现在她也只是对这个计划有个模糊的认知。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去了解什么，这个计划从始至终都与她无关。__
宋沁和顾延华当天就知道了录取顾辰的学校，也没有过多地说她，只是让她自己在这个暑假想明白她的下一个人生阶段该怎么走。
这个暑假时间有点长，顾辰大部分时间的计划都是空白的。
顾延华是z市二院的外科副主任，宋沁是一家皮革私企的经理，因着工作性质的缘故，两人临时加班和出差的几率都很大，同一个时段都出差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以往这种时候顾辰会去隔壁楼的靳家。
靳家只有靳祁睿和秦雪霏两个人，靳家和顾家上一代也有些不浅的恩义，后来顾延华又师从当时已是z市二院院长的靳祁睿，可以说顾延华在不惑之年就当上了副主任，除了他本身的医术精湛之外，更离不开靳祁睿的帮扶。
顾辰也算是靳家带大的，她原本是在乡镇的顾家老房里随顾重也就是她爷爷一起生活，奶奶早逝，八岁时顾重也患癌去世，顾延华把她接到G省，因为他和宋沁处于事业上升期，就把她带去了靳家。
靳秦二人虽待她极好，宛如亲生，却不是溺爱，原先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后来无意看到一张被放在秦雪霏枕头下的照片，方才懂了些。
她还记得那张照片上，除了年轻时面带笑意的靳祁睿和秦雪霏外，就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面容与靳秦挺相似，想来也应是靳秦的儿子，但顾辰从来没见到过他，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前，顾辰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人。
照片不新，已泛黄显旧，但却没有褶皱，想来也是被珍视保护得很好。
后来听到宋沁隐晦地说起过，是车祸。
顾辰便能够想到靳秦对她的好是出于一种他们对愿想中的孙女的爱。
无计血缘的爱。
只是今年靳秦二人去了乡下静养，顾辰大部分时间就一个人待在家里。__
在那天过后到七月中旬，顾辰好几次都梦到过他。
有时是小学的场景，他们穿着同样深蓝的校服，那时他们隔着四排的男生女生，同一列，他每次都走那一条走道，每次顾辰都能够看着他从她的右肘边经过。
有时是小升初的那个暑假，燥热的、难耐的七月八月，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蓝色的风景头像，看头像旁绿色的气泡，他的话，以及她给他设置的备注、背景；她梦到某个雨落的七月上午，她坐在靠窗的桌边，反复地看他发过来的、白色的气泡，反复地锁屏、解锁，然后，她嘴角遏制不住地弯起。
她也梦到过那个最近的六月，那一次的回望，但梦总是那么美好，不计现实的冷淡与常理，在所有人都低头看试卷时，她看到他抬头，目光和她的相撞，他微笑，是好看的弧度。
这也许才是她想要的。
只是一个微笑。
梦境大多都是细碎的回忆片段，顾辰感叹自己的记忆力如此地好，好到那些片段的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但总是会，伴随着一种淡淡的压抑感。
她唯独没有梦到过很久之前的那天傍晚，他握着她的手腕，奋力地奔跑，他们的距离是左手右手牵起的远近，她瞥过他的侧脸，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唯独没有梦到过这一段，她最开始的心动。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她也逐渐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__
原怡和她说补录的隔天，久违的来自连与晴的微信信息才在顾辰手机里出现。
当时顾辰在等电饭煲里的煲仔饭熟，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起在客厅的桌上。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很简单的两个字，在她也已换成黑色头像旁，“还好”。
然后又下一条解释，“我这段时间手机拿去修了，刚拿回来。”
“哦，我报了补录，不过上个好高中的机会不大。”
简洁明了，客观又冷静。是她一贯的作风。
顾辰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想了想，还是敲字：“嗯…我听说是下午出补录分数线，分数线都还没有出来，不一定没有机会啊。”
莫名地，她又想起了连与晴那次远望。
也许，对她来说，只有她想要去的地方才是“好”，其他不过都是勉强将就。
她知道连与晴努力，从初一开始就寒暑假补习班没有断过，成绩稳定在班级前五年级前五十，和顾辰偏向消极的得过且过班级十几名不同，以至顾辰有时在她面前会觉得自卑，对那种积极向阳的心态的卑。
她忘了在哪一瞬间自己也感叹过，真正绝望的事是费尽心思又用尽全力，而期待的却不至。
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话过于苍白无力。
连与晴没有回答她，聊天界面显示的还是她的绿色气泡，她看到了。
顾辰抿了抿唇，把手机放下，电视里随手调的一个台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广告，一个老人在吹嘘某某降血压的药效果多么地神奇，心下莫名一股烦躁，拿起遥控器停了电视。
当她吃完煲仔饭洗完碗，又去洗手间用消毒洗手液洗完手，擦干净手拿着手机回到卧室，看到连与晴之后回的消息，她才明白那种不对劲来自哪里了。
“你不明白。我这三年就这样废掉了。”
印证了她的想法。
她心里那股烦躁劲又冒了出来，但手指下打的字却一点不显“怎么了？是成绩吗？”
等了会，她才收到回复“你知道吗，我的英语答题卡是没有成绩的，昨天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准考证写少一个数字。”
“我其他几科扣的分加起来都没有30分，如果我写错的是物理答题卡，我还能用总分B，可我写错的是主科，120分，没了”
“今年录取分数线最低是388，我的分数只超过了它几分，这算什么？我为了提分，我从初一到现在从来没彻底放松过，好不容易到了中考，我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不能接受我自己”
“你不要安慰我，这本来就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那股躁气散下来，顾辰不自觉得咬唇，顿住。
她清楚地明白连与晴的骄傲，也明白她有多接受不了她的错误。
手指在九宫格的键盘上试着敲了几个字，又删掉。
最后也只是一句，“那接下来呢”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那接下来你有想过怎么办吗”
隔了几分钟，白色气泡才又出现“现在我还在申请补录，不过也没什么希望，所以我打算回去读”
“我是G省外市的户口，回户口所在地高考吧”
顾辰想了想，还是回“希望你接下来一切顺利”
“嗯”。__
出完成绩一周后的晚上，宋沁照例去值晚班，顾辰清洗完，坐在客厅擦头发时，指纹锁密码门应声而开。
宋沁没有丢三落四的习惯，靳秦都还在乡下，那么……
只能是顾延华，她的爸爸。
成绩出来到现在，她都没有主动去和他说什么，也不清楚他对此的态度如何……
想到此，她心里有些紧张，站起身忐忑地望着玄关处。
门被推开，顾父推着黑色行李箱走近至客厅中央，来到顾辰面前。
顾辰张了张嘴，看着顾延华，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喊“爸爸…”
她不知道说什么，面对她的中考成绩，先前压下去的羞愧又一次占据心室。
顾延华一直都是温和的，顾辰从没见到他愤怒过，她怕她的成绩……
然而他没有提她的成绩。
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还有些水汽的发顶，声音里一如既往含着笑意：“爸爸给你带了荔枝，吃点？”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提着一袋荔枝。
眼下七月酷暑，正是吃荔枝的好时节。
“谢谢爸爸”已脱口而出，她接过荔枝，还没有从成绩的羞愧中转过来，咬了下唇，抬头看他，还是问出口“……爸爸不跟我说说我中考成绩吗？”
她看的清楚，顾延华表情不变，还是那样，温和，带笑。
“有什么好说的呢？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尽心尽力就好了。”
“荔枝放一些到冰箱，也给你妈妈留点。”
顾辰应了声，顿了顿，看着顾延华说，“谢谢爸爸。”
顾父风尘仆仆回来，在简单放好行李之后，便去洗漱了。
客厅内，顾辰拿了几枝荔枝后，剩下的放进冰箱，坐在沙发上剥荔枝。
荔枝很大一颗，不平凸起的壳玫红鲜艳，乳白色的果肉饱满，栗黑色的核小小的。
想到顾父说的话，嘴里的荔枝也如这般清甜。__
27号是周六，是顾延华休假宋沁双休，于是那一天被定下去从览学校报名缴费。
周五晚上，顾延华把顾辰叫到书房。
一进书房就看到了挂在正面的大幅的字“天道酬勤”，是靳祁睿写了赠予顾延华的，从顾辰有记忆开始就挂在书房，这幅字有些年头了。
顾辰隐约知道是为了什么。
果然，顾父沉吟了会儿，还是开口说：“上次叫你到书房还是三年前。”
三年前，她小升初。
他喟叹一声，“一眨眼三年过去了，你过完七月八月，又是另一个三年了。过去的就不用再追悔了，往事已成为定局，你要做的，只是把握好现在，努力让三年后的你不要再有遗憾。”
“顾辰，你从小跟在你爷爷身边，跟他学得很多，爸爸觉得你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你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从小到大你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爸爸也知道，高中嘛，是会有谈恋爱的，这很正常，我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也不能说支持，但是你要知道，”顾延华顿了顿，看着顾辰继续说，“你是一个女孩子，不管你有多喜欢对方，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再者，你还是个学生，学生的主职工作是要学习、提高成绩，我希望你尽力而为，在不影响你学习成绩的情况下再适当做别的事情，知道吗？”
顾辰脸一热，再点头，“我知道的，爸爸。”
“嗯。”他拍了拍顾辰的左肩，“你要知道作为父母的我和你妈妈不可能事事都能在你身边陪你，有些事情是你要自己去经历的，至于你小学那件事……”
忽然停下，很又快开口，“没必要记得这些事情。”
顾辰恍了恍神，又一次点头，“嗯。”
从书房回到卧室，关上门，顾延华说的那件事……确实没有记得的必要。
她快忘了。__
第二天早上七点就被宋沁叫起来了，吃完早饭也就八点，顾延华开车，宋沁坐副驾驶，顾辰坐在后排。
周末，宋沁双休，顾延华刚出完差有一天的空闲，就去从览报名缴费。
顾辰坐在副驾驶后，车载音乐轻缓悠扬，看着车窗外天空铺满阴沉得像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的乌云和倒退的模糊路景，实在有些无聊。
困意袭来，她靠在车座上，闭上眼浅眠，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放在腿上的蓝绿色小包振动了下。
她揉了揉眼睛，拉开拉链，拿出手机，屏幕亮了一瞬便自动人脸解锁，桌面显示是□□有未读信息。
划开应用锁，是连与晴给她发消息，“分数线出来了，我父母支持我回老家读。”
顾辰才想起今天是出补录分数线的日子，想了想敲字回“我相信在哪里读书你都还是那个优秀的你，加油”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一直没有再发过来。
顾辰等了会儿，刚想退出，□□便提示还有新消息未读。
她划开，是林誉。
他们不是很熟，也就只是同学的关系，加了好友之后就没说过话，他这会儿要跟她说什么？
点进私聊，看到林誉问：“顾辰，你还记得褚修筠吗？”
褚修筠？她当然记得啊……但为什么他会来问她？
她还没回，林誉就发了下一条“就是我们之前的小学同学啊”
哦，对，她想起来了，林誉也是她的小学同学，他还有个姐姐也是……他姐姐叫什么来着？
她有些迟钝，但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不显心绪“记得的，怎么了吗？”
林誉好像很激动，下一条是“你知道吗，他被华中录取了”
又一条有了补充说明的话“我姐跟他同班嘛，我听我姐说，他中考446，啊啊啊”
华中录取分数线一直是480上下浮动，今年也不例外。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褚修筠考了446，446是绝对不可能上得了华中的。
那么……
忽然光线刺眼，折射在她手机上，让她看不清字，她揉揉眼，抬头看向车窗外——浓灰色的乌云被染了层金色的轮廓，尽管不见太阳光芒却无法被遮掩。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好像那天她最后五分钟侧望陌生的校园时的阳光。
再也压不下，心中一阵苦涩。
把手机反扣下，她伸手捂住眼，眼前是大片的黑暗，但还是能见到从指缝里漏出来的光亮。
掌心忽然一片湿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