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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好学生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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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挽秋来到西川二中的那一刻，学校论坛便自动地多了一个热点。昨天夜晚，更是宋挽秋黑子们的狂欢，那个被挂在首页的震惊帖盖了将近一千层，以它为引，一系列关于宋挽秋的不知真假的传闻占领了生活区首页，替他说话的人和落井下石的人缠缠绵绵，难舍难分。至于震惊帖的另一个主角庄仪？抱歉，过气老校草不配拥有关注度。
但在学生们第二天起床来查看这场纷争的结果时，却发现生活区首页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昨天相关的帖子被删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管理员的置顶说明。
Era（管理员）：未经许可贴出他人隐私，传播并杜撰谣言等行为皆违反西川二中论坛规则，现对生活版相关帖子进行删除，涉事帐号视情况严重度作三天到永久的封号处理。希望大家将坛规牢记心中，维护生活版良好风气，谢谢合作。
说明在上，珍惜账号的人都没有再敢提起昨天的事情，反倒是管理员Era的现身引起了一波讨论。
要论二中的神秘人物，这位ID叫Era的管理员首当其冲。在论坛创立时期，他就已经是管理员了，据说同时也参与了论坛的开发。Era神秘就神秘在没有人知道这个账号之后的人是谁，有传言说他是已经毕业的学长，也有人说他是学校的老师，更有知情人表示Era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且真实身份让人大跌眼镜。但真实情况怎样，还真没人能打包票。
“第一次看到管理员特别公告，太子还挺有排面的！”
“E神，你在学习版的学习攻略什么时候更新？”
“所以哪些是造谣哪些是真的啊？E神能透露一些吗？”
姜随一条一条翻看着置顶帖的评论，最后只回复了关于学习攻略那一条：“每个人适合的方法不同，攻略这个说法对学习来说不合适，以后不会更了。”
眼看坐在他对面的冯笃笃猛吸了一口豆浆，即将用完早膳，姜随默默收回手机，着手收拾自己散落餐桌上的笔记本。
“昨天我被母上一个电话叫回去了，没和大家狗搭上话好可惜。”冯笃笃拍拍肚子，打了一个饱嗝，“你昨天什么时候下班的？看论坛了吗？我真的怀疑发帖那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要么就是我们说话的时候他有偷听，所以庄仪他们到底有没有……”
“冯笃笃。”姜随突然道。
“诶！”冯笃笃应道，“干嘛？”
“吃早餐的时候不要提倒胃口的事。”姜随道。
“哦！对不起呢！”冯笃笃以为他在说自己打比方用到的那句肚子里的蛔虫，嘀咕道，“但我寻思你也不吃早餐啊……”
今天的姜随好像有些不同。冯笃笃想道。以往她扯些有的没的时，对方有时会见缝插针地来一句吐槽，如果听到不喜欢的话则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么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厌恶之情还是第一次。
但看其他方面，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该读书读书，该休息休息，就是比平时要更安静，跟冯笃笃刚认识他的那时候差不多了。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令许多人抓耳挠腮：冯笃笃，好奇真相的吃瓜群众，以及高主任。
吃瓜群众们无法调查事情起始，可高主任能。于是，夜店风波的两个主角被请到了政教处办公室中。
“这件事本来应该由你们班主任管的，知道为什么现在你们在我这儿吗？” 高主任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错在下巴之下，犀利的眼神扫视着面前站着的二人。
当事人之一神情漠然，对高主任视若无睹；另一位则是学校各大办公室的常客，现已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伸长脖子，试图和高主任谈笑风生：“因为您比较熟练？”
“啪”地一声，高主任把手中的书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把死猪吓了一跳。他凝视着庄仪，皮笑肉不笑：“多次被我抓现行你还自豪上了？”
庄仪被他这一拍吓得又把脖子缩了回去。熟练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他就知道高主任处于极度生气的状态之中，危险程度直线上升，开不得玩笑。
“你们两个不错，开学短短几天就把班主任气进了医院。”见庄仪重新安静如鸡，高主任继续保持着渗人的笑容，“说吧，昨天你们上那干嘛去了？”
庄仪弱弱地举手。
“什么事。”
“老师，我要举报！昨天晚上姜随也在，他不仅寻欢作乐花天酒地，还和不明身份的社会女子拉拉扯扯，甚至拍我们照片发到论坛上，造谣传谣毁坏我和宋挽秋同学的名誉！”庄仪语速飞快。
“是吗？那你把他叫过这里来。”高主任表情不变，看不出是信或不信。
“得~嘞！”庄仪得到“圣旨”后，一撒丫子人就没了。明明是他自己被抓到办公室，可想到能拉着姜随一起死，这人就异常亢奋。
高主任突然有些后悔，庄仪溜了他该头疼怎么教训剩下那个了。他还在琢磨之时，宋挽秋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没有什么寻欢作乐花天酒地。”
“你是说你们还是姜随？”高主任顺着他的话问。
“我是，那谁也是。”宋挽秋面无表情地道，“他只是在那里兼职。”
高主任点点头，表情十分玩味：“这么说，庄仪是倒打一耙咯？”
“……”
宋挽秋保持沉默。理论上来讲，高主任这话说得的确没错，昨天晚上喝酒喝得最开心的是庄仪，和陌生女人聊得正欢的也是庄仪，但他和姜随见过面后没过多久就自行跑路，不知道庄仪蹦迪到多晚，后续又干了些什么，所以也没法下太死的结论。
高主任老油条成精，见他沉默就懂了。他心道果然如此，从以前到现在，西川二中最顽劣的学生果然还是他庄仪。宋挽秋虽然也是硬骨头一个，但至少还不会诬陷同学……？高主任马上捕捉到了一个盲点：“所以你觉得姜随诽谤造谣确有其事？”
“没错。”果然，宋挽秋十分果断地点了点头。
“我了解姜随，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小孩，结论不要下得太早啊。”高主任道。
“您的结论也下得很早。”
“我下结论从来都有事实依据，你有吗？”高主任反问他。
“他亲口承认过。”宋挽秋标志性的微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脸上，他望着高主任，“您的事实依据如果只是自以为了解的话，这件事就没有再聊的必要了。”
“你的优点是自信，缺点也是自信，看不见自己眼中以外的真相，也不会对自己的结论有所质疑。”高主任却开始说起了别的，“但我认为，无论是对你父亲，还是其他人，只抓住你看到的一面来评判对方很狭隘。”
“老师的职责似乎不包括调解学生家事。”宋挽秋对他评价自己的话不予回应，提及父亲时他的反应平淡了很多。在家长老师的眼中，不显露情绪，还和老师们维持着表面礼节的宋挽秋显然比桀骜不驯的他更加难对付。
但高主任不是普通老师，他是老师中的战斗机，拥有着丰富的对问题学生经验。面临宋挽秋带刺的回答，他见招拆招：“我当然没心思调解学生家事，但学生因为家事作践自己的前途老师还是有资格管管的。
“我们不妨用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打个赌。如果我的结论是错的，困扰你的把柄我会销毁掉，以后我也不会用它们威胁你，但如果你输了，你就不能再拿学业和学校纪律置气，像以前一样做一个出色的学生。
“怎样？敢赌吗？”
庄仪屁颠屁颠地跑到教室喊自己并大肆嘲讽一通是姜随能预料到的场景，毕竟如果庄某人握有他的把柄还不拉他下水的话，姜随自己也会怀疑庄一三被人魂穿。
庄仪一路说的垃圾话被姜随自动屏蔽，来到高主任办公室时，里边的气氛并非是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他隐约瞥见高主任和宋挽秋都带着笑，看上去相谈甚欢。来到办公室门口时，二人“甚欢”的内容结束，姜随只听到了一个利落的“敢”字。
听到那人的声音，姜随撇了撇嘴，敲门道：“报告。”
看到他们，或者说是看到庄仪后，高主任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盯着刚收起垃圾话还在挑衅状态的庄仪，冷声道：“庄仪，事情经过宋挽秋都和我说过了，我们不如来数数，这是你第几次撒谎？”
你居然卖队友！庄仪对宋挽秋发射愤怒的视线，后者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完全无视庄仪的存在。想来队友之事只是庄仪一厢情愿，别说同盟了，宋挽秋可能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见此情此景，姜随心里自动冒出一句有声音的台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哪！他忍不住想笑。但高主任的枪口马上对准了他：“你笑什么笑？跑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很得意？”
姜随立马绷紧嘴角。他还没来得及笑呢！
“我不管你们去夜店到底做了什么，只要进了那扇门，都算违反校规。”高主任接着道，“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造成了恶劣影响，除了一定的处分外，我要求你们在两天后的校周会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作检讨，没有问题吧？”
“有。”姜随诚实地回答。念检讨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毁约把冯笃笃拉下水和他们三一块凑个麻将桌，毕竟好朋友有难同当嘛！
“不许有。”高主任无情驳回他的微弱意见，对宋庄二人大手一挥，下令道，“你们回去把检讨写好，放学之前交给我，有问题的那位同学，请你留下说话。”
于是姜随惨遭开小灶。在只剩下他们二人后，高主任才终于变回了姜随熟悉的笑面虎的样子，他揉了揉姜随的脑袋，道：“我听宋挽秋说你只是在那里兼职，最近生活上有困难吗？”
宋挽秋居然没有对他的行径添油加醋，反倒说了实话？姜随属实诧异，但在想起宋挽秋昨天骂他的话有多难听之后，那一点点倾斜的天平又被他记仇地扭转了回去。高主任对他而言是良师更是益友，所以他就抖了个机灵：“我的生活一直很困难。”
“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老师讲。”高主任慈爱地轻拍他的发顶，“你的家庭情况完全可以去申请贫困补助，姜随，你不要顾忌太多。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做兼职，不仅赚不到几个钱，还影响学习，孰轻孰重，不用我多提醒了吧？”
“不需要。”姜随也没有说是那种不需要，他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本就不易察觉的情绪变动，“我只是想攒钱买东西而已，以后不会再找那种兼职了。”
“唉……”高主任轻叹一口气，他深知这个学生有多固执。在学习上，这种执着是姜随所向披靡的武器。但在生活中，他的固执却是禁锢住他的壳，隔绝了他人，同时也密封了自己。
高主任知道再谈下去，也和以往一样说不出什么结果，便不再提，转而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向你道歉。宋挽秋的事情，你以后可以不用管了，本来就是学校的活，老师不应该让你参与进来的。”
“啊？”姜随第一反应却是，“那机房……”
高主任失笑道：“其实我在上个学期期末就已经帮你申请好了，只是没来得及和你说而已，你就算不答应这件事，我当时也一样会给你。”
难怪当时自己答应之后他立刻就拿出了钥匙和通行证！姜随深为感动：“老师……”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高主任拍拍他的肩膀，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和蔼可亲过。
“我是想说，您完全可以帮我免掉周会念检讨环节来缓解您愧疚自责的心情。”
“？？？”高主任的自我感动碎了一地。
姜随期待地望着他。
“呵呵。”高主任重回笑面虎mode，“这件事是校长他们决定的。”
“所以……”
“所以，至少三千字，到时候我会替你撑场的，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