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残缺的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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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以来，宋挽秋还是第一次到父亲住的地方做客。出乎他意料的是，宋宝国这种住习惯了大别墅的人居然会安心呆在一间三室一厅的小房子里。站在门口，就能把屋子的布局收入眼中，客厅不大，青色调的装潢透露着淡淡的温馨，客厅那方是主卧，旁边的房间门关着，上面挂着一只hello kitty的牌子，想来是阿辨的房间。
靠着阳台那边还有扇门，紧紧地关着。宋挽秋想再观察一会时，阿辨已经将拖鞋找了出来，放到了他脚边。
单明薇进了厨房，开始做准备工作。爷俩一块坐到了沙发上，宋宝国看宋挽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吹嘘道：“你把你老爸看得也太扁了，当年我也是下过乡的知青，吃过的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什么地方我不能住？”
宋挽秋斜他一眼，宋宝国晓得这孩子是烦他又开始追忆往昔岁月了，他话锋一转：“小是有点小，不过这是你单阿姨的房子，她住得舒服嘛，我也就随她了，住久了也挺习惯的，房子要那么大干嘛，打扫起来多麻烦。”
“你倒是开始知道疼老婆了。”宋挽秋的回复不阴不阳的。
宋宝国心中警铃大作，这孩子不会到这开始和他算旧账吧？他生怕又触到宋挽秋哪根敏感的神经，小心翼翼地答：“这……人是会改变的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宋挽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冷不丁冒出一句来：“宋宝国，你现在表现得像我儿子。”
宋宝国哭笑不得地踹了这小子一脚：“你这个没大没小的！”
阿辨给宋挽秋送上了一杯热茶，是刚泡好的大红袍。宋挽秋道了声谢，说：“你的数据库更新得有些快，谁和你说的？”
被猜出来早就收买内线的宋宝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上次来做客的那个小同学告诉我的嘛，上次在办公楼遇到他。诶，小秋啊，你那个同学，爸爸看他好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瞧爸爸这记性！”
宋宝国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宋挽秋提醒说：“学校荣誉榜，他的照片最大一块。他中考是全市第一，入学后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铁打的第一，你自己学校的尖子生，你不认识？”
宋宝国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话里的自豪感，好像这第一是他自个儿考的一样。不对啊，宋宝国想，中考第一怎么会来他们学校？他们学校在市里根本不算最顶尖的高中。
想起那孩子身上有些破损的校服，宋宝国有些猜到了原因，他们二中别的排不上号，奖学金数额却是全市第一，正所谓穷得只剩钱了。他拍了拍宋挽秋的肩膀：“你上次第一是人家帮你补习的吧，那更要请人家吃吃饭了，钱不够用找爸爸刷。”
宋挽秋被他拍得差点呛水，宋宝国一提醒，他又想起来了点别的事，心烦意燥地放下了杯子，敷衍地答道：“哦，好的。”
阿辨拉住宋挽秋的手腕，摇了摇，指向那个挂着hello kitty的房间。宋宝国说：“这孩子想带你参观她的房间，你们去玩吧，我去厨房给你单阿姨搭把手。”
长这么大，宋挽秋还是头一次进女生的房间，虽然说阿辨就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孩，法律上还是他的妹妹，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辨的房间则是满满的粉红色，十分符合人们刻板印象中少女的闺房。她的床上放满了兔子玩偶，床架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饰品，说是夸张也不为过，能这样随性地布置，看得出来这栋房子的主人十分宠着她。
少女兴奋地拉着玩偶和客人打招呼，接着就是和宋挽秋分享各种她的宝贝，比如说相册。
她在犄角旮旯里拖出一张手指沙发，十分热情地让宋挽秋坐下，翻着相册给他看。
相册的记录是从小姑娘五岁左右开始的，有穿着病号服的，有医生护士陪着拍的，当然，出现得最多的还是单明薇。母女俩长得极像，身上穿得简朴，笑容中单纯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随着女孩翻动相册，阿辨长得越来越高，穿得越来越好，单明薇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宋宝国也出现在了其中，他脸上的笑容宋挽秋小时候几乎没见到过，很难想象以前那么严厉的宋宝国也能笑得这么没架子。
宋挽秋心中五味杂陈，阿辨的相册翻到了最后。最后一页只有一张相片，它比前面的看起来都要旧，几乎要褪色了。照片缺了一角，刚好把照片最右边的人给去掉了。照片上的单明薇看着二十多，是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她看着却有些憔悴，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腿边还扒拉着一个小萝卜丁，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单明薇的胳膊，像刚出生的小鹿一般，有些怯懦地看着镜头。
见宋挽秋看着这张照片出神，阿辨眉飞色舞地介绍：妈妈抱着的是阿辨哦，那个时候的我好丑哦！
她有指了指旁边的小男孩：妈妈说这是哥哥，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和小秋哥哥一样帅气就好啦！
最后指了指最右缺了个头的男人：坏蛋，不喜欢他。
宋挽秋又仔细看了看照片，问：“你和哥哥差多少岁？”
阿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惊喜地拍了拍沙发，写道：他应该和小秋哥哥差不多大诶！
宋挽秋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阿辨还没来得及写，房门就被人打开了，是穿着围裙的单明薇。她温柔地喊着两个孩子：“小秋，阿辨，吃饭啦。”
原来他们已经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出来的时候，单明薇和宋宝国已经布置好一大桌子的菜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色香味一应俱全。
阿辨兴奋地冲到桌子前，被单明薇撵去洗手了。单明薇说：“时间太赶了，菜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您谦虚了。”宋挽秋答。以这顿饭的精致程度来看，他们是早有准备。
宋宝国看了看窗外，台风没有消减下去的趋势。他提议道：“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不会雨停，小秋你在这住下吧，阳台边上那个房间是给你留的。”
“哦？真的是给我留的？”宋挽秋挑了挑眉，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单明薇，她第一次表现出了躲闪的意思。
真没趣。宋挽秋淡淡地说：“我认床，还是不留了。”
因为单明薇和宋挽秋的沉默，这顿饭吃得有些尴尬，最活跃的阿辨又不能说话，她瞪大眼睛，瞟了眼自己妈妈，又看了看宋挽秋，最后和宋宝国对视，露出无奈的眼神：他们怎么了？
宋宝国也一头雾水，他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现在左边是自己老婆，右边是自己宝贝儿子，也不知道怎么逢更好，只能和阿辨大眼瞪小眼：谁知道呢！
宋挽秋执意要走，谁也留他不住。宋宝国下去开车，单家母女把他送到门口，阿辨扑过来，塞给宋挽秋两张便利贴，一张写着：小秋哥哥再见，阿辨很喜欢你，还想和你一起玩，记得常来啊！
宋挽秋笑了笑：“嗯，我会的。”他也挺喜欢这个活泼天真的小妹妹。
另一张便利贴则写着：你问我的问题，答案在背面^v^
单明薇提着两大袋子东西，递给宋挽秋：“这是我平常做的辣椒腌菜还有腊味，你带上吧。”
宋挽秋看着她，暂时没有接过来。她继续说：“我最初买这栋房子的时候，是想要预留一个房间，给另外一个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小秋，阿姨这里永远欢迎你，我们都希望你常来玩。”
“嗯。”宋挽秋接过她的东西，“谢谢你，单阿姨。”
单明薇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毕竟宋宝国已经给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比如说宋挽秋脾气有多么大，但看起来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挽秋已经下楼了。
她摸阿辨的头发：“阿辨，该去洗澡了。”
阿辨和她打手语：妈妈，我刚才算过了，哥哥和小秋哥一样大诶，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啊？阿辨想要两个哥哥！
单明薇的手僵住了，她垂下眼睫，没有去回应女儿期待的目光。
她只是说：“乖，快去洗澡。”
第二天，台风停了，只是校园里并没有平静下来，更大的风浪出现了。这天，学生们照常放学，却发现校门口被一个拄着拐杖，浑身酒臭味的男人霸占了。
他蓬头垢面，目露凶光，见人便骂：“你们校长呢？让姜随那个小王八蛋出来！你们学校就是这样教学生的？让儿子把老子腿打断，还有没有王法啦！”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残缺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