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孝子宋挽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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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随深切怀疑自己失声喊出的那句“牛魔王”可能被对方听到了，毕竟它在清一色的尖叫声中显得那么清新脱俗。摔杯男孩……哦不是，转校生深深地往姜随这边看了一眼，迈着大长腿径直往这边走来，然后……坐到了姜随身边的座位。
冯笃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坐到我斜后面了！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姜随：“……”别多想，是只有这里有位置吧！
毕竟他臭名远扬，在整个西川二中压根找不出愿意和他做同桌的人，不知道他斑斑劣迹的转校生除外。
姜随已经能够想象到周围的人，或者这位转校生的未来追随者会怎么想了。他们大概会说一朵鲜花长在牛粪旁，你想找鲜花首先得忍受后者，但是鲜花真的很吸引人啊都怪可恶的牛粪，再以骂他几句作为例行收尾。
下课后他就去申请调换座位。平心而论，姜随也不想和未来的校园焦点坐在一起，其一是影响学习，其二，这也会让他看到一些不是很想看到的人。
“牛魔王？”摔杯男孩微笑着，他似乎并没有想起自己给姜随发过小费，现在只是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果然，他听到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追究这三个字。
姜随冷静地说：“我说的是NUMBER ONE，夸你呢，英语有口音不好意思。”牛头人组之王，那当然是牛魔王了！当然姜随才不会傻到去解释自己的黑话，这不找打吗？
“这不是很标准吗？”摔杯男孩提出疑问。
“刚才闪了舌头，现在好了。”姜随依旧冷静。
摔杯男孩：“……”
周围的人：姜狗这个小Bitch！竟然这样吸引男神的注意力！
之后姜随便一直没再和他说话，周遭的迷妹们克服对牛粪的厌恶，勇敢上前来细嗅鲜花的芬芳。冯笃笃也跃跃欲试，但看到围着鲜花的人其中也有她讨厌的牛粪，权衡之下觉得来日方长，不必捏着鼻子去当舔狗，便继续和姜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你刚喊啥呢？”
姜随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便压低声音说道：“他就是摔杯男孩，也就是牛头人之王，简称牛魔王。”
“……你胡说八道，这么帅的人怎么会卷入那种三角纠纷当中还是败犬呢？你说他是玛丽苏宝藏女孩还差不多！”冯笃笃拒绝相信姜随的一面之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牛魔王，我也愿意做他的铁扇公主！”
她已经滤镜深重，没有救了。姜随十分确信，以冯笃笃的外貌协会会长身份，如果他再诋毁“牛魔王”几句，可能会被她单方面友尽。于是他只好诋毁冯笃笃自身：“牛魔王的真爱是玉面狐狸，铁扇公主独守空房。”
“那也是正宫！”冯笃笃恶狠狠地盯着鲜花身边的女生们，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本宫一日不死，她等终究为妃！”
行吧，是真的没救了。姜随开始思考是否要抛弃这个脑子坏掉的朋友。
热闹没有持续多久，转瞬间上课铃声响起，鲜花身边的人们只能作鸟兽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来到了新班级，班主任却是带过他一年的老熟人了。
“怎么是雪姨啊？”冯笃笃低声哀嚎，显然对班主任不怎么满意。
雪姨之所以是雪姨，一者，她门帘一样的造型和别致的板牙与某著名游戏中的雪童子有相得益彰之处，但由于其人年事已高，“童子”称呼有所不合，故更名为雪姨。二者，她热爱咆哮，且本姓马，所以雪姨这个称呼于内里和外在都与她十分相合。故此外号一直流传了下来，现出处已不可考。
早就得到消息的姜随不以为意：“马老师的教学能力在我们学校数一数二，人也负责，只要不惹她生气就还好。”
“是你觉得还好吧……”冯笃笃略微无语，“她以前教我们数学，我就一个解忘记写而已，她骂了我整整一节课，我的妆都快被唾沫星子卸掉了！”
“……你如果再转过头和我说话，你今天的妆面可能也难保。”
感受到雪姨的慈爱目光，冯笃笃顿时慌如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和姜随聊天了，她像个幼儿园宝宝一样双手交叠，端正坐好。
见没有人再上课说话，雪姨很是满意，开始她长篇大论的新学期演讲。姜随早已料到会有这一环节，他戴上眼镜，开始翻看新教材，他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好家伙，他的新同桌可以说是胆大妄为，手机直接就摆放在了桌面上。
此人如此不加遮掩，雪姨也不瞎，显然看到了这一幕。有了眼镜的加持，姜随清晰地看到雪姨已经笑得十分勉强，眉头松了又皱，频频往他们这里看，并发出眼神警告。接到危险信号，姜随不慌不忙把准备好的耳塞戴上。却看雪姨怒则怒矣，却无半点发作征兆。
正感诧异之时，姜随不经意地瞟到了窗外的景象。走廊处，校长以及几名副校长全部到齐，他们全都拥着另一名光鲜亮丽，风韵犹存的中年男子，一行人正严肃认真地听着雪姨的演讲。察觉隔墙有眼，姜随恍然大悟，上司们都在，难怪咆哮达人也如此忍气吞声。
但忍气吞声可以，放任自流做不到。眼见新来的学生如此目中无人，雪姨可不管他是什么太子不太子，只觉得如果再不打断他，自己以后就没什么威严可言了。于是她直接点名：“最后一排正在玩手机的那位同学，就由你开始做自我介绍吧。”
“啪啪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姜随也敷衍地跟着拍了几下，他稀稀拉拉的掌声被淹没在群众的激情当中，却被同桌听得一清二楚。他瞥了一眼姜随后，眼神又飘到了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随注意到他冷笑了一下，但只是转瞬即逝，马上他又切换成往常的彬彬有礼模式，款步走上讲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抹笑容，姜随总觉得接下来可能会有事故发生，此时他只希望自己的第六感不准确，以及雪姨的心脏足够坚强。
事实证明姜随的预感一向精准，转校生开口便是：“大家好，我是宋宝国——”
“？？？”底下的同学黑人问号，校草居然有如此朴实的名字吗？
“——的儿子。”转校生停顿之后接上后面的名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继续说道，“他是前任西川市市长，现在是一名伟大的人民企业家。在工作上，他认真负责，具有良好的时间观念，教会我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在人际交往中，他锄强扶弱，爱护幼小，慷慨大方，具有无边的正义感，在家庭里，他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百善孝为先’这几个字至今我仍铭记在心。”
所以你铭记在心的绝对不是什么百善孝为先吧！你绝对恨你合格的父亲吧！注意到走廊上那个中年美男越来越黝黑的脸色，姜随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教室里原先活跃的气氛现如今已经死一般地凝滞，雪姨僵着脸，打断不是，不打断，更不是。
只有宋宝国的好儿子在旁若无人地进行讲话：“如果不是父亲的支持，我绝对不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在此，我对他表示深切的感谢。”
这话听着好听，但品品怎么更像讽刺父亲带着自己走后门呢！姜随很想让他住嘴，毕竟雪姨现在已经一副随时要心脏病发的样子，脸色难看得要死。走廊上，那名中年男子已经被气走了，其他校领导也匆匆跟上去，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去阻止讲台上某人迷乱的自我介绍。
只有一个人大神经地鼓起了掌。转校生对她点头致意，对掌声表示感谢，班里其他人迷惑地望了过来，雪姨则狠狠地瞪着那个不知好歹的呼应者。
冯笃笃终于在众人的视线中感到异样，鼓掌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所幸这时候转校生终于开始正题，介绍自己。冯笃笃脱离目光围困，回头求助姜随：“为什么他们那样看着我？”
“……”姜随委婉地指出问题，“请问您为什么要鼓掌呢？”
“为什么不鼓掌？别人自我介绍先介绍自己，他先感谢父亲，真是令人感动的父子情啊，我最喜欢有孝心的男孩子了！”冯笃笃争辩道。
“……”果然绝交这件事要提上日程了，鬼知道恋爱脑会不会传染！
万幸的是，接下来转校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自我介绍得体流利，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如果他省去前言的话大概会继续保持这个人设。不幸的是，因为他闹的那一出，雪姨患上了自我介绍PTSD，直接省掉了其他同学的part，开始枯燥的讲课，且布下的作业数量与新学期严重不符，她走之后，班里哀鸿遍野。
姜随对作业量毫无感觉，他现在只想马上申请调换座位，远离麻烦源。宋挽秋——那个转校生的名字——在下课时就被老师叫走，姜随来到办公室时，他刚巧从里边出来，神情漠然地与姜随擦肩而过。
在见到宋挽秋的第一面时，姜随觉得他不像凡尘中的人，在班里进行孝子大演讲时，姜随只觉得他带着面具，直到刚刚他才觉得瞥见了这人面具下的一角。
嗯，这种人果然是大麻烦，需要规避。姜随得出结论，他没有忘记自己来到办公室的正事。里边雪姨显然也发现他站在外面，自从经历过大孝子的精神攻击之后，她便觉得勤奋上进，遵纪守法的姜随宛如春风般温暖，连温声呼唤他进来。
“马老师好，我来是想……”姜随进去之后才发现与他相熟的高主任也在，便打了声招呼，“高老师好。”
高主任精神也有点萎靡，连一向整洁的衣领也忘了整理。但在见到他后，高主任却突然打起精神，好似找到了什么救星，忙拉过姜随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姜随啊，听说你和宋挽秋是同桌？”
姜随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他的父亲拜托我们，要好好管教他，老师要看着那么多学生，难免力不从心，庄仪那么顽劣，你都能管制住他，不如……”高主任用老父亲一般的语气交付着棘手的任务，“不如，监督宋同学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
“？？？”
他现在只想给几秒前的自己一耳光，和高主任打什么招呼？打出事情来了吧！姜随不祥的预感兑现，他觉得自己头疼得紧：“我能拒绝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孝子宋挽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