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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爱的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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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满魔幻色彩的帝国,有许多连路边小孩都能说道几番的有关于精怪的传说。
比如长角的兔子是恶魔的化身。
比如吸血鬼最惧怕的是洋葱和扎入心脏的十字锥。
再比如,共饮下同一滴魅魔之泪的人们会永远永远铭记感受到对方的强烈情感,杜绝背叛。
但是其中有绝大部分的传说都是得不到验证的。
长角的兔子根本就没人见过。
数量极少的吸血鬼们也常年深居简出跟社恐晚期似的。
况且吸血鬼的非凡战斗力也声名在外,基本没人会为了探知传说的真假傻呵呵地跑去拿十字锥追着他们扎。
至于魅魔之泪嘛,据说曾经有人以献出身体的全部感官快乐为代价,向迷路人间的魅魔讨到过一滴打哈欠后挤出的眼泪。
共饮下它的伴侣们不仅没有更加恩爱和睦还因为感受不到对方的情感而产生隔阂关系恶化最终分道扬镳了。
所以这些不靠谱的传说大多沦为了大人们吓唬小孩子听话或者妙龄少女们寄托相思之情的常见手段。
前几个说法,库洛洛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性。
但是最后一个说法却是确实存在的。
并且是他本人被影响到了。
甚至可以说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被深深的操控住了。
魅魔之泪的实际操作比起民间流传的说法是有所出入的。
正确的做法是将不计其数的魅魔翅膀晒干后,挤压榨出的那唯一一滴粉色的液体才是真正的“魅魔之泪”。
传说这滴液体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便会在一定大小的空间内迅速挥发成气体。
共同嗅到这片气体的人,会共享同一份强烈的情感。
他们会一起成为情感的奴隶。
包括自己的情感和对方的情感。
可谓是感情的枷锁、灵魂的烙印。
这对恋人来说或许再好不过了,但是……
*
库洛洛的肩背上搭着毛巾,半裸着上身擦着头发从雾气蒸腾的浴室中走了出来。
肌肉上满布的伤口在热水的冲刷后泛着殷红,细密的血珠在嫩痂的软化下又重新溢了出来,顺着肌肉紧实的纹理向下流淌着。
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派克诺坦连忙端着医务箱走上前。
库洛洛熟练的从中掏出了一卷纱布,低头自顾自一圈一圈的在精壮的腰腹上缠裹着。
看着裹好的纱布逐渐渗出刺眼的颜色,派克诺坦不满的眯起眼,带着些埋怨的口吻:“她至少该等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再离开。”
毕竟把她和她的情郎从时空的缝隙中拉出来的人是团长。
也是因为她,团长才会在虫洞里被趁虚而入的鬼切捅那么多刀。
出来后还被太宰治以正当理由进行了审讯。
到头来,星凛只是将库洛洛和派克诺坦送回了他们二人之前居住的房子就先离开了。
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放屁似的空话就离开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
“……”派克诺坦不想说什么,她知道团长的判断会被那个男人的情感所影响。
星凛高考完后毅然决定离开库洛洛独自生活那时候也是。
派克诺坦在她走后,有在库洛洛面前说过数落星凛的话语,都被库洛洛不痛不痒的驳回了。
自从团长在那个世界和白兰共同吸入了同一片魅魔之泪后,白兰对于星凛强烈的爱意便如诅咒一般强而有力的刻印进了库洛洛的灵魂。
没错,库洛洛和白兰共饮下了那一滴对于恋人来说最合适不过的魅魔之泪。
即便库洛洛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着这个内心充满大义捶断自己六根肋骨的女人,此刻的他却容不得身边的亲信心腹说她半句不好。
这些年,库洛洛带着白兰对星凛的爱,一直在寻找着破除这份诅咒的办法,然后再狠狠的将星凛折磨致死。
但是这个充满科技的世界与那个还在农耕的帝国明显有着质的区别。
库洛洛几乎翻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书籍都没有找到绝对有效的办法。
只思考出了唯一可行的缓兵之计。
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至少那样可以让她少影响他的判断,顺便不让白兰的情感打破他心中的天平。
虽然那样很麻烦,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保证她的安全,还要定期让派克诺坦去探视她的情况。
能发现图谋不轨的太宰治算是意外收获了。
不过,库洛洛觉得,长久以来被压迫的形式似乎终于逐渐出现转机了。
之前他一直都没发现,或许连白兰自己都没发现,白兰的这份爱似乎是有前提的。
像白兰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无私奉献的去纯粹的爱一个人呢?
库洛洛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很像。
“有裂缝了。”
正在用棉签给库洛洛处理手部细小伤口的派克诺坦抬起头,她没听清刚刚自家团长嘟囔了句啥:“什么?”
“这里。”库洛洛伸手抚住了自己的心脏,这动作放在幻影旅团的团长身上着实有点违和。
但是放在白兰身上却很合适。
独属于光荣帝国的先知,天生白羽双翼的美丽男人。
每次向人们传达“神爱世人”的理念时,都会装作虔诚的伸手抚住自己的心脏,将那些主神的信徒们骗得热泪盈眶。
“为什么是这里……”派克诺坦皱起了眉,她还是搞不懂库洛洛这么做的原因。
“他的感情是需要百分百的回应和信任的。”心脏前的手掌逐渐紧握成拳,漆黑的男人神情淡漠的诉说着他的最新突破。
从刚刚在囚室内看到星凛望向自己的猜疑的目光时,库洛洛就感到心里变得冰冷空洞。
还有星凛一路将他们送回来的疏离反应,这些都让库洛洛心中的裂缝在一点一点的崩落扩大。
他讨厌星凛的猜疑和不信任,痛恨着星凛对他的远离,有一半的灵魂在疯狂的叫嚣着不要她离开想要拉她回来。
刚刚星凛驱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他忍耐着让她走远可比太宰治审问他的时候难熬多了。
那个世界的白兰不会对不爱自己的爱人做出一丁点贡献。
她可以爱着我将我插】满刀刃。
但是她不可以不爱我。
不然的话,她消失了也没关系。
*
听完库洛洛的结论,派克诺坦思忖片刻很快就悟出了话中的深意。
棕红的眼眸中划过异样的色彩。
她望向库洛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去杀她了,对吗?”
“……”闻言,墨发黑眸的男人突然抬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的金发高鼻粱女人。
还带着湿气的额前碎发遮掩住了他眸中的光亮,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迷茫和挣扎,但又有些蠢蠢欲动。
良久,两行冒着热气的眼泪从他已经几夜都没有得到休眠的血红眼眶中溢出。
派克诺坦看着库洛洛上扬的嘴角改变了脸颊上滑落的泪痕轨迹。
知道自己得到了允许。
她抬头望向库洛洛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立体装饰壁画。
是以不同颜色大小的子】弹拼贴组成的蜘蛛形状。
蜘蛛的眼睛由两颗最亮的银色子】弹作为装点。
终于,终于,那个世界残存的一切祸患都可以完全终结了。
她和团长会来到一个肃清的全新的世界。
找齐旅团的伙伴们,然后再一起找到回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