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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   简晓栀和尼克一路沉默地回到研究所。

      “谢谢你。”简晓栀对尼克说。

      尼克点点头,垂着脑袋回到自己房间。

      简晓栀拎着装满花粉的小桶去找树姬。

      树姬看到那桶花粉,就像财主看到满桶金币一样,眼冒精光,也不再要死不活地躺着,猛地坐起来抱住简晓栀。

      简晓栀一边将桶提远一点,怕她打翻,一边承受着她的热情,“我现在要怎么给你弄。”

      树姬笑得合不拢嘴:“你将花粉弄到我的花蕊就行了。”

      “行吧。”

      简晓栀看了眼她多如瀑布的“头发”,以及密集的白花。

      她怀疑这桶花粉可能不够用,可能需要节省着点。

      简晓栀站在原地想了想,倏然回忆起锻渊曾经用玻璃棒点涂药剂在她身上,莫名地,她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操作是什么感觉。

      她上到三楼的实验室。

      “博士,我想借一下你的烧杯和玻璃棒。”

      “嗯,”锻渊头也没抬,“柜子里有新的。”

      “哦。”

      过了会儿,响起柜子打开的声音。

      锻渊忽然想到什么,掀起眼皮看过去,只见简晓栀踮起脚尖在柜子边蹦跶,活像一只被截了腿的青蛙。

      “…………”

      简晓栀中指指尖都摸到烧杯的屁股了,就是勾不出来。

      转瞬间她的头顶被一片阴影从后覆盖,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而易举拿下烧杯。

      简晓栀还盯着他的手发愣,不知道他是肤色太过冷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很难在他的手背看到一根青筋。

      锻渊将烧杯贴在她脸上,淡淡垂眼,腔调有些漫不经心:“小不点儿,拿不到不会叫人?”

      于是简晓栀理直气壮地说:“那再帮我拿一下玻璃棒,谢谢。”

      锻渊:“……”

      见人拿完东西就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要走,锻渊勾住她的后衣领:“去哪?”

      刚被他嘲讽完身高,简晓栀语气不善:“你管我去哪?”

      锻渊换了个问法:“去做什么。”

      “你管我去做什么?”

      锻渊:“你不是要做实验么?”

      他以为她问要仪器,是想在他旁边学点什么,事实上,无数人类想从他身上了解获取些东西,比如实验内容,比如各种药剂。

      “我为什么要做实验。”见他表情逐渐危险起来,简晓栀换了个无害的语气。

      锻渊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被她的真诚一问弄得噎住。

      当简晓栀拿着烧杯和玻璃棒下楼的时候,树姬面色大惊:“这、这不是博士的东西吗?”

      “对呀,我借来用用。”

      “……”树姬瞬间觉得那桶花粉都不香了。

      “不不用了吧——”

      树姬话还没说完,只见简晓栀直接用烧杯舀了半杯花粉。

      “…………”树姬预感自己活到头了。

      简晓栀抬起脑袋,就看到树姬又倒在地上,脑门上仿佛写有一个“危”字。

      “别怕,博士借给我的,不是我偷拿的。”

      一个烧杯装水,一个烧杯装花粉,玻璃棒沾湿一点取花粉,很好控制量。

      简晓栀将蘸好花粉的玻璃棒扫过藤条上的花蕊,树姬立即发出娇.喘声。

      简晓栀:“……”

      当花粉用完一小杯,树姬已经面色潮红,不时发出“啊,不要,嗯……”的其妙叫声。

      简晓栀又无语又脸热,心脏都快裂开,忍无可忍地说:“你叫小点儿声!”

      不懂的人还以为她们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当代品性优良的大学生,有一天还要做让别人叫小声点的事情。

      可这是树姬的发|情期,她总是叫得很厉害,像春天里的野猫。

      叫得简晓栀都麻木了,表情逐渐通化为一位皈依佛门的老僧,脱离红尘世俗的那种。

      三个小时过去,花粉用完,简晓栀手酸累瘫。

      看着树姬满脸餍足,眼角眉梢俱是做完某事的风情,简晓栀陷入空前深思,这难道就是人工受|精……人工授粉吗?

      树姬摸了摸头发,笑着对她说:“明天花瓣凋落,你就能来取木料了。”

      简晓栀:“你不结果吗?”她还说想蹭点果吃,体验一把果农之乐。

      树姬:“我不会结果。”

      她每隔几年会有一次发|情期,身体虚弱战斗力为零,不授粉会难受三四个月,授完粉花瓣凋落,她才能恢复该有的状态。

      简晓栀点点头,把桶还了,拎着玻璃棒和烧杯上实验室。

      鉴于柜子太高,这回她没去蹦跶,直接将东西放在锻渊手边。

      “博士,我洗干净了。”

      锻渊在点着屏幕,计算成分,一时没理她,简晓栀爬上试验台,搂住抱枕躺好。

      过了片刻,锻渊把玩玻璃棒,转头看她,依旧用那种欠欠的语气,逗猫儿似的:“小不点儿。”

      “刚刚你拿去干什么了?”锻渊甩了甩玻璃棒上的水珠。

      “啊,”简晓栀翻个身,慢吞吞地说,“拿去给人受|精了。”

      锻渊:“……”

      敢这么做的人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个,而作为唯一敢这样做的人,看着锻渊唇线抿直,手指一用力,玻璃棒断成好几截,发出清脆的声音。

      锻渊轻呵一声,阴恻恻地朝她走来:“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你把它吃下去怎么样?”

      简晓栀:“……”

      她感觉自己脑门上也写有一个“危”字。

      这里又没有工厂和商铺,博士之称远近闻名,人类都不敢到这来,各种东西都很缺乏,她实在是没找到什么省时省力的授粉工具。

      不过,吃玻璃棒是不可能吃的。

      “现在很晚了,又到了我们一对一教学时间,”简晓栀坐起来,掏出陶笛,“说实话,没有什么事情比我教你学陶笛更重要,我先教你学完,其他的事情晚点再说。”

      锻渊眯起眼,目光寸寸刮过她看似郑重而真挚的脸庞,倏然短促地笑了声,将断掉的玻璃棒扔入垃圾桶。

      *

      第二天,简晓栀如愿以偿从树姬手上得到木材,又问捡破烂的鼠阿爷借了把锯子。

      木头结实且厚重,锯子生锈卷刃,简晓栀锯得两眼发黑,手指起泡,全身力气耗尽的时候,愣是没把一块木头锯开,还锯不成一条直线,七扭八歪。

      “……”
      啊,做床路漫漫。

      她锯了好几个小时,抬起头周围站着一圈怪物,他们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一群狼围着一只小鸡仔,觉得人家怎么这么弱鸡。

      他们都是被简晓栀的锯木声吸引过来,狼刑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抓起那块巨木,用力一掰,简晓栀锯半天没锯开的木头被分为两半,木屑掉落一地。

      狼刑表情嫌弃:“也不知道你这个人类怎么活到现在的。”

      “是你太厉害啦,”简晓栀笑眯眯地拿起另一边的木板比划,“你能不能把它从这里分开,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如果不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没关系的。”

      “这有什么难的。”狼刑边说着,边将木头掰开,干脆得像掰巧克力棒一样。

      就这样,狼刑莫名其妙做起了工具人。

      做张小床不算难,只是没有钉子,需要在内里做凸起和凹陷的部分用来契合连接。

      在研究所里,博士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怪物们的态度,他们见博士对这人类女孩愈加纵容,又见她性格很好,便也慢慢同她亲近起来。

      不少怪物向前帮忙,帮她磨平木板上的木刺,搭建他们没用过也没见过的小木床。

      楼下忙得热火朝天,锻渊站在楼上,支着下巴垂眸看。

      简晓栀小小的个子几乎要被高大的怪物们完全挡住,偶尔能从缝隙间看到她兴奋得红扑扑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

      锻渊脑子里正计算着的生物基因和化学成分停了,破天荒开始思考在他以前看来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木头有这么好玩?

      *

      木床做好后,简晓栀拜托鹰茂帮她扛到房间。

      她又跑到菲厄那里:“菲奶奶,今天我的床铺做好了,我来看看床上三件套做好了吗?”

      “当然,昨晚我就做好了。”

      菲厄像是要给她什么惊喜,特意放进柜子里藏好,现在才起身去拿出来。

      当简晓栀看到大红色双人鸳鸯枕头、大红色鸳鸯戏水床单和红双喜大棉被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今天做的不是木床而是婚房。

      红色三件套,怎么看都特别有灵魂。

      简晓栀:“……”

      菲厄自己是相当满意:“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跟我聊天说到人类古代的喜事吗,看我做的像不像?”

      简晓栀当然知道,因为经常陪在菲厄身边什么都唠嗑,那时见她正好对古代喜事感兴趣,还给她科普,顺便画了对鸳鸯,写了个囍字。

      只是简晓栀没想到,这给她用上了。

      “…………整挺好。”

      菲厄和蔼一笑:“栀栀喜欢就好,奶奶也开心。”

      简晓栀想了想喜庆是件好事,再说她一个人用也没什么影响,道过谢后,便抱着三件套跑回房里铺床。

      铺好后,她躺下翻了个身,想起还有东西在试验台上,抱枕毯子什么的,既然有床了,也不好继续赖锻渊那里。

      简晓栀起身,吭哧吭哧跑到实验室里,收拾好试验台上的东西,抱起来正要走,又被某人勾住后脖子的衣领。

      “干嘛呀。”

      她两手抱东西,毯子抱枕腰靠摞在一起挡住视线,简晓栀扭了扭脖子,退开一点,和他拉开距离。

      “你这是要做什么?”锻渊拿走最上方的橘色抱枕,露出她半颗脑袋,他低了身子和她平视。

      “我做好床铺了,以后在下面睡,不会再打扰博士。”粉红色樱花毯子还遮着她小半张脸,她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夜色里,樱花树梢上的一轮新月。

      说完,她示意锻渊将抱枕放上来,而后脚步轻快地走下楼。

      *

      简晓栀心情实在太好,甚至没分心思去解读锻渊最后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开来,有种舒服的踏实感,周围有着若有似无的木香味,她满意地喟叹一声,进入睡眠模式。

      她以为从此之后就能在研究所拥有质量睡眠,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锻渊,永远是简晓栀睡眠路上的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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