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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时 ...

  •   齐大海和祝君莲先懵逼了一瞬,然后齐齐叫起来:“祝君兰!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祝君兰挥起鸡毛掸子就打,“我想打你们很久了!”

      “你有神经病啊!啊——!!!”

      齐大海和祝君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

      谢云书也惊呆了。

      他有种“这世界发展太快,我已经跟不上节拍”的感觉。

      他虽然没打算忍让这姓齐的一家,但也没想过直接动手。

      他本来还想以嘴服人呢。

      但他爹妈现场给他演绎了什么叫“你爹妈永远是你爹妈”。

      黑壮的齐小龙看他爸妈被打,跟个坦克一样往前冲。

      谢云书神色一凛,他闪身挡在齐小龙面前。

      “你肉皮子又发紧了?”齐小龙铜铃似的眼睛一瞪,自以为很有威慑力地大吼,“死滚开!我辣你妈!”

      谢云书本来只想拦着齐小龙,毕竟他爹妈一对一正占着上风,闻言他一嘴巴子就抽上去了:“你辣谁?”

      谢云书看着瘦,但他从小就帮家里做农活,手上一把子力气可不小,打得齐小龙的脸火辣辣。

      齐小龙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敢抽我?曹尼玛了隔壁——”

      谢云书猛地揪住齐小龙的衣领子,把他直拉到自己跟前,膝盖狠狠顶上他的小腹:“你爸妈从小喂你吃|屎长大吗?把你嘴巴养这么脏!他们不会教你,让你爷爷来教。”

      这一顶非常有技巧,齐小龙眼睛一翻,刚吃下去的糯米粢饭直接从喉咙里滚了出来,他弓着腰,捂住肚子:“操……”

      “还敢操,”谢云书又把齐小龙扯起来,提起拳头,“毛儿长齐了么,你就学大人又辣又操的!”

      谢云书的拳头正中刚才膝盖顶的那个部分,一点寸都不差,胃上三寸,能痛得人恨不得回娘胎里,验伤却什么都验不出来。

      前世谢云书有条件后报了个武馆学了十几年,钱和时间都不是白花的。

      君子报仇,下辈子不晚。

      齐小龙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腿肚子不断颤:“你……你……”

      “挨打是个什么滋味,你也该尝尝了,比起你对我做过的,这些,不过是利息而已呢。”

      谢云书轻声说,他松开手,齐小龙像泥一样瘫到地上,谢云书居高临下,水墨般俊秀的眉眼里仿佛凝聚着冰。

      那是一种……杀气般的冷漠和尖锐。

      齐小龙骇然大喊:“爸!妈!”

      “小龙!”齐大海和祝君莲正被谢祖望追得满场跑,一听到儿子求救顶着扫把和鸡毛掸子冲过来。

      “你敢打我儿子!”祝君莲眼眶猩红,摆出要跟谢云书拼命的架势。

      谢云书当然不能跟长一辈的人动手,他要脸。

      于是他果断回跑,躲到了迎面追来的祝君兰身后。

      “祝君兰!”祝君莲嘶声叫,“你儿子打我儿子!我跟你们没完!老公!报警!”

      齐大海也凶狠狠地瞪着:“我马上就去报!”

      那会的人有手机的很少,连报警都得找个电话亭去打公话。

      “君莲,”祝君兰的鸡毛掸子指着祝君莲,凉凉说道,“以前你儿子打我儿子,我找你说过多少回,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小孩子打闹玩的,不作数的,今天我把这话也都还给你。”

      祝君莲尖叫:“你们一家子都是有病吗?!!!”

      祝君兰冷笑:“我们一家子就是以前病得不轻,才让你们一家子骑到头上!”

      谢祖望走上前来:“小书三岁半的时候你们齐小龙拿叉子戳他的眼,差一点点就把他眼睛毁了!大冬天齐小龙把我儿子从河沟上推下去害他得了肺炎,他整整挂了半个月的盐水!”

      谢祖望咬牙切齿,说话的时候都在抖:“那会你们是怎么说的?你们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上嘴唇碰下嘴唇还会咬到肉皮,小孩子玩在一块哪有不磕着碰着?小书,”谢祖望问,“你刚打齐小龙了吗?”

      “没有,”谢云书乖巧地说,“我刚跟表哥闹着玩呢!”

      “你们……你们……”祝君莲怒不可遏,“你们给我等着!”

      ……

      齐大海夫妇扶着齐小龙,一家子来时趾高气扬,走时狼狈万分。

      谢家三口站在原地,他们都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三姨肯定跟外婆去告状了。”谢云书说。

      “我等着。”祝君兰道。

      “怕他们个毛,不就是丈母娘偏心吗?”谢祖望不屑,“等老子发财了,就换十个丈母娘!”

      祝君兰斜眼睨过来,冷呵一声。

      谢云书:“爸,光买彩|票,是发不了财的。”

      “你不懂,”谢祖望不多解释,他一拍谢云书肩膀,“儿子,好气魄!不愧是我的种!”

      谢祖望指的是谢云书打赢了齐小龙。

      谢云书惭愧地抱了下拳:“还是爸妈英勇,我是受你们的启发。”

      “道理是要跟讲道理的人讲的,”祝君兰用鸡毛掸子轻掸谢云书身上沾的灰,“你跟人渣讲再多道理他们也不会自我反省的,打就完事了。”

      “祝君兰!”祝君莲远远地喊,“妈让你听电话!”

      谢家三口对视一眼,都笑了,果然。

      祝君兰把滚了满地的包子油条都捡起来扔进楼下的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走了,咱们顺便再去买份早饭,这些都当喂狗了!”

      路口的报亭,祝君兰握着听筒。

      “你怎么把你妹妹一家都给打了?”祝老太太沉声问。

      祝君兰:“他们上来就欺负我家小书……”

      “什么叫欺负小书?我都听说了,你三妹知道你们搬城里去,特意去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毕竟你们现在这个情况……”老太太狐疑地问,“谢祖望外边欠的钱人家是不是跟你们讨债了?不然你们好好的怎么搬家了……”

      “妈,”祝君兰打断老太太,“我跟谢祖望统共跟两个人借到钱,一个是海英,一个是小弟,小弟的钱里有三万是四梅给的,他们哪个都没来跟我讨,倒是三莲为了四梅的两万块钱来找我闹,这事儿您知道么?是您让她来讨的么?”

      “那……”老太太噎了下,“你们也不能打人!”

      “她要是把我当二姐呢,我当然给她端茶倒水,好吃好喝,可她一家子平时没个帮衬,遇事落井下石,就指着盼着我过不好,就巴望着我的小书出岔子。按理说呢,这么个妹子,该您帮我来打才是,您年纪大了不太好动手,我只能自己来了。”

      “你你你……”老太太语无伦次,完全被镇住了。

      “妈,以前我是比较好说话,我们家谢祖望虽然没挣过什么钱,但逢年过节该给你们二老的年节钱也是一分没少过,兄弟姐妹有个什么事,我能力范围内的从来没短过。我们现在是遇到了麻烦,但我跟谢祖望有手有脚,欠的钱,我们很快就能还上,以后该我出的那份年节钱和赡养费我还是一个子儿不少,但也就这样了……”

      祝君兰说到最后已是心灰意冷,她什么狠话都懒得去放,也懒得去计较,“行了,不跟您多说了,你宝贝三女儿一家子糟蹋了我儿子的早饭,我儿子现在饿不得,我得给他弄饭去了。”

      ————

      一家三口重新买了早饭回到家里。

      谢云书跑步出了一身汗,他去浴室里冲了个战斗澡,隔着厚厚的门板和哗哗水声又听到他爸妈吵嘴的声音。

      谢云书洗好澡出来,谢祖望一把拽住他:“儿子你评评理!你妈简直不把我当人了!她连花露水都不让我涂!”

      这个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周围树多招虫。

      大白天也会飞来飞去,有些小虫还会叮人。

      谢云书这几天睡觉前都是先在房里喷点敌敌畏,人到客厅里坐着,等敌敌畏的味道散了才回房睡觉。

      不过客厅是吃饭的地方,一般不喷敌敌畏。

      谢祖望在家习惯光着膀子,一会的功夫被虫子咬了好几口,手臂和肩膀上鼓起好多个红红的肿包。

      谢云书纳闷:“妈,为什么不让我爸涂花露水?”

      祝君兰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过来,幽幽地瞅了一眼谢祖望:“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涂了花露水,蚊子咬谁?”

      谢祖望:“……”

      祝君兰从围裙前的大口袋里掏出花露水:“来儿子,妈给你涂点花露水,蚊子就不咬你了。”

      谢云书:“这不太好吧……”

      祝君兰把花露水倒在手心,抹谢云书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和小腿,语气特别自然地说:“有什么不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谢云书把肩膀上的T恤也撩上去:“还有这儿,再多涂点。”

      谢祖望:“………………”

      吃完早饭后祝君兰在厨房收拾东西,谢家爷俩坐在沙发上消食。

      “女人呐,是最善变的,跟你三姨打架的时候我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一回到屋里她就不把咱爷们当人了!”

      茶几上摊着张报纸,谢祖望拿着自己的一叠彩|票一个个数字跟报纸上核对,对完之后就更唉声叹气了,“怎么还没中呢?”

      谢祖望拧着眉,他记得很清楚,前世他研究彩|票,发现2002年下半年有一期彩票的开奖数字是他的生日,04,06,10,12,16,19,1964年10月12日10点16分,还有最后一个数字是2开头的他不确定,他只得把21-29的数字全都买了,最麻烦的是,他还不确定这组数字到底中的是哪一期。

      只能一期期买下去。

      要是再不中,他连买彩|票的钱都没有了。

      谢云书正在看早间新闻,闻言拍了拍他爸的肩膀:“爸,彩|票这东西不靠谱的,你别报太大的希望。”

      谢祖望闷闷地瞪了会报纸,一只虫子嗡嗡地绕着他飞,“啪”一下被他拍死。

      他用指甲弹开就义在手心里的小虫,仰头看着客厅上方嘎吱嘎吱转悠的那个大电扇,自言自语道:“这客厅里得装个立式空调,到时候冷气一打,这些虫子就自己滚蛋了。”

      谢云书被他爸念叨得心头一凛。

      这年头一台立式空调要过万,谢云书最近这段日子被他爸妈捧在手心上,吃的用的都是好的,他都差点忘记家里眼下是个什么光景。

      家里欠着海英叔和四姨十几万块钱,他妈这段时间用的钱都是从姥爷那要来的赔偿款,谢云书心算了算最近的开销,惊觉他妈短短的时间里竟已经花去了好几千。

      他爸跟人合开的车行虽说要开业了,但海滨现在私家车还不多,车行真正的黄金时间还未到来,他妈口口声声要做生意,但跑了服装城几趟谢云书也没见她带什么货回来。

      这样坐吃山空可不行。

      赚钱这件小事,谢云书还得靠自己。

      电视机里,女主播正在播报国际新闻,吸引了谢云书的注意。

      【……漂亮国总统小不识今日发表讲话,指责伊拉客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联合国即将重启对伊拉客武器核查……】

      谢云书看着屏幕上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小不识,真想发个弹幕上去——【要洗衣粉不?无中生有,栽赃嫁祸,漂亮国你值得拥有。】

      与此同时,谢云书也深深地意识到,既然漂亮国要攻打伊拉客了,那么国际经济政治形势必然遵循着前世的轨迹。

      石油要涨了,黄金要翻番了,有人要天凉王破,而他,要起飞了。

      天不生我谢云书,世界万古如长夜。

      天既生我谢云书,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

      当务之急,他得搞到第一桶金。

      “爸,”谢云书看着趴在桌上研究彩|票走势图的谢祖望,“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

      “儿子你要钱?”谢祖望扭头问他。

      谢云书前世十八岁自力更生后再没管爹妈要过钱,这项技能于他很是不熟练,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啊。”

      谢祖望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团皱巴巴的钞票:“都给你!”

      谢云书看着那堆零票沉默半晌,然后伸手帮他爸把钱整理好,一共七十六块,又递还给他爸:“您自己收着。”

      谢祖望推过来:“给你用,爸本来就该给你零用钱……”

      “谢祖望!”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喝叫,祝君兰收拾完厨房回房间换衣服,她出门前会习惯检查下自己的包,这一查顿时就现抓住了谢祖望,她怒道,“你又偷拿我包里的钱去买彩|票!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糟糕!”谢祖望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被你妈发现了!儿子,爸先走了!等爸中了五百万,给你一百万当零花钱!”

      话音刚落,谢云书只听“嗖”一声,谢祖望已经窜到了房门口,随着大门一开一合,他爸已经连个影子都不见。

      祝君兰气势汹汹走出来,朝着门外喊:“谢祖望!你敢再拿我钱买彩|票,我把你手打折!”

      谢云书:“……”

      “小书啊,”祝君兰胳膊上挎着包,拢了拢头发,“妈今天要去一趟虞山县,玲玲下午到海滨,你记得去接一下她。”

      “哦,好,”谢云书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开口了,“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他本来想说借的,但又觉得太生疏,扭捏了会只说出个“给”字。

      谢云书想着他妈手里至少还有一万多的现金,他先借个几千块过来做本钱,最迟开学前他一准能还上。

      祝君兰笑了:“你这孩子,跟妈要钱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祝君兰拿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谢云书,豪阔道:“喏,拿去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给妈省!”

      谢云书默默接过一百块钱……

      我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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