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语》笔参斐然

10、第十章

　　次日吃过早饭外祖母喊我到她那里去。想必又是湘云昨晚在外祖母那里又说什么了。真真是个不讨喜的主儿。
　　“你昨晚可是和你云儿妹妹吵架了？”
　　见外祖母问我，不免有些委屈，便走到外祖母身边一头扎进她怀里，也不说话。外祖母抚着我的背说道:“你云儿妹妹有些直性子，说的话当不得真，况且她来咱家是客，哪有主人不让客的道理。”
　　“我才没有这么小心眼呢，不过是当时在气头上。”
　　“这就好，你云儿妹妹这会子在你宝钗姐姐那里。说到底总要有一个先开口，你说是不是？”外祖母望着我说道。
　　算了，就饶过她吧。不过先去看看宝玉，昨天是我言辞太激烈了，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和云儿不闹气，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去他屋里找他，也没见着人，“二爷现在去太太那里了，一会就回来。”袭人看见我说道。临要走时袭人喊住我拿了一副字帖，上面写了几句偈语，看毕觉得可笑可叹。罢了，这会儿拿给云儿他们看看吧。
　　“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明儿认真起来说起疯话，都是我的不是。快烧了吧。”宝钗和湘云看完之后有些责备的说道。
　　只见宝钗将那封字帖撕了递与丫鬟烧了去。
　　“咱们不该撕得，等我问他包管他收了这个痴心。”便邀上宝钗和湘云一同往宝玉的住处去。
　　见宝玉此时回来了便冲他发问道。“宝玉，我问你，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见他答不上来，我们都拍手道：“这样钝愚，还参禅呢。”
　　又问了几句他写的参禅的话，见他无话可答，只得岔开了话题。上次的事情算了了。我和宝钗她们关系也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湘云倒不再我这里住了。也罢，既然和宝钗一同，我便撒手不管了。也是少了几分计较。
　　晚间的时候元春表姐差宫里的太监送出来灯谜让大家猜，这个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将物品的功能或者外形写出来供大家玩乐。外祖母晚间叫了全家人来猜灯谜，有趣的紧。除了猜元春表姐送来的灯谜我们每个人又写了一些供大家玩乐，好不热闹。
　　望着底下热闹的人群和觥筹交错的酒杯，眼前一晃，仿佛来到了苏州家里。父亲每年也会在元宵兴致勃勃的作灯谜，也会邀请家里的下人和他们的家眷一起过来观赏。我从七岁时便可以将父亲做的大多数灯谜猜出来。不过也会留一手。家里也有与我同龄的家仆，当他们猜出来时，父亲会格外优待，我对此也乐此不疲。更多时候会愿意帮他们一把。
　　家里其实很冷清的。我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庶弟也在三岁时夭折了。他小小的，软软糯糯的，我喜欢捏着他的脸蛋逗他笑。可是当触摸到他坚硬冰冷的身体时，我仿佛是在做一场梦。一场噩梦。我此生再也不愿回忆那个时刻。
　　我偷偷的瞧过庶弟的姨娘，她似乎像是一汪死水，再也没有任何涟漪。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复而又单调的，我再也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笑容。父亲也常常把玩着庶弟以前送给他的东西。那是一把桃木剑，我和庶弟一起做的。
　　我们家真的是愈发冷清了。母亲走之后，父亲更加懒了。雪雁时常会问今年的灯谜还会有吗？不会了，家里再也没有这项活动了。
　　望着眼前的场景，当真是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