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智》若水轻颜

2、救人

　　明万历三十六年，汉水边的江堤，阴天的清晨。

　　正当秋季，江水显然已不如夏季的丰沛，水线低出了江堤许多。江堤的植被比平地里的茂密一些，高低不同的植被覆盖了江的两岸，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几棵甚为高大的树木有些突兀地挺拔着身子站在其中。

　　其中最高大的一颗树后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一位蓝衣白裙的素颜年轻女子正背靠着树伤心欲绝的哭泣着，神色是那么哀伤，声音是那么悲戚，引得连秋风都在叹息她的哀愁。

　　良久，哭声渐渐的有些住了，少女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静静看着江面。一条鱼儿在江面扰起的波纹打断了她的思绪，突然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般坚定了眼神，快步走到江堤边，顿了一顿，然后纵身一跃。

　　“噗”“啊……”“啊！”“啊！！！”“扑通……”

　　五个声音先后响起。这里，作为上帝视角的作者要解释一下：“噗”不是少女落水的声音，而是有人从水里出来，穿破水面的声音；“啊……”是少女跳水的时候突然撞上水里窜出的人，受到惊吓的叫声；“啊！”是男子被人从水里撞出来，惊讶的声音；“啊！！！”是辛智小姐被人丢穿时空，收不住力道的声音；“扑通”是辛智压在男子身上，男子又压到少女身上两人三人倒在江边的江堤草丛中的声音。

　　“你快起来！”男子低吼的声音里分明还带着一丝尴尬，被两个陌生少女夹在中间的感觉对这男子来说并不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艳福，而是气恼和尴尬。身下的少女已晕厥，可身上这少女……

　　辛智晃了晃小脑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身下男子光裸的背，仔细感受了下身下男子宽阔的背肌，还用指头戳了戳，很硬，估计是练家子。

　　“喂，你，你是不是女儿家啊？这么不知羞的？你快点起来。”男子怀疑自己碰上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了。

　　辛智恋恋不舍的起身坐在一边，这温暖可靠的感觉比自己在大学里处的那俩幼稚的小男友强多了。好奇的打量着半裸的陌生男子慌忙从那晕厥的少女身上腾起的样子，辛智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你是谁？刚才在水里的？”

　　那男子只着一条短裤，光裸着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遇上辛智大喇喇打量的眼神，一时间十分尴尬，从未遇到这种情景，从未遇到这种类型的女子，那男子转回头去察看江水。

　　辛智走到男子身边，凑过去跟他一起察看江水，好心的提醒他：“别看了，里面没有妖怪。刚才是我被人从水里扔出来，砸到在水里游泳的你，然后咱俩又在空中碰到这位不知为何跳水的少女，就这样，三人叠一块儿了。”

　　那男子并不理会辛智，沿着河堤向前走着，想是在找寻什么。“喂，你不能不管她啊……”辛智指了指地上仍然晕厥的少女，“说到底她也是被我们俩压晕的。”

　　男子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把少女背在身上，继续往前走去。辛智跟在后面唠唠叨叨：“喂，我叫辛智，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老是喂喂喂的叫你吧。”

　　“姬聿。”好听的磁性的男低音让辛智着迷，忍不住又跑到姬聿前面，倒走着打量姬聿的外貌。

　　姬聿很高，大约185的样子，端正有型的脸部轮廓，浓黑修长的眉毛，睫毛卷翘的眼睛很大，瞳孔比常人大，所以眼睛看起来灿若星辰。高挺笔直的鼻梁显示他是个正直而坚强的人，唇型棱角分明，应该是个冷静而寡言的人。

　　“我说姬聿啊，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这河里游泳啊？”不说自己从水里蹿出来奇怪，辛智倒说姬聿在初秋的汉江里游泳奇怪。

　　姬聿浓眉皱起，白皙的俊颜上浮起可疑的红晕，若不是那帮花痴在他茶水里下了□□，怎么至于这时辰来江里游泳？又怎么会碰上这么古怪的事，这么古怪的人？莫不是眼前这个辛智，和背上这个晕厥中的姑娘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姬聿警醒的打量着辛智。

　　辛智见他打量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不太对劲，T恤短裤，露出了修长白嫩的长腿和手臂。“嘿嘿，今天好像很热哦，所以你才来游泳。”辛智正打着哈哈，突然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姬聿小心放下背上的少女，捞起绊倒辛智的衣服，迅速穿上衣服，才显得自在了一些些。

　　辛智呆呆看着穿上衣服后更显得潇洒俊逸的姬聿，丝毫没注意到身侧已经悠悠转醒的少女。

　　少女好不容易缓过来，身后传来的疼痛比不上被一个陌生男人盯着的羞赧，她强自忍住背后的疼痛，坐起身子，娴静的眉眼此刻露出惊慌的神色：“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何人？”

　　少女古典文静的气质让辛智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穿越到明朝来了，自当入乡随俗。于是辛智起身正正经经给少女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自我介绍道：“小女子辛蔚，字心智。来自异乡，此次是特来大明游山玩水增长见闻，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虽然还是觉得这女子怪异，但这番怪里怪气的自我介绍还是让少女减弱了不少戒心，少女还了一礼，美目看向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姬聿：“那么这位是？”

　　辛智嘴快：“他叫姬聿。”

　　“姬聿？玄机门的少主？”少女这才收敛起戒心，答曰：“小女子顾影儿，武昌人氏。”

　　噢？这里是武昌？怎么从遥远的闽南穿到这里来了？灭千年女妖于楚地？莫非？这顾影儿就是千年女妖？辛智上上下下打量起少女来。这顾影儿修长的体态，清俊的容颜，端目秀眉，琼鼻樱唇，轻轻灵灵的，实在是没有半分妖气，反而是让人生出许多亲近之意。

　　顾影儿见辛智不断上下打量着自己，不时还点点头，不禁有些羞恼，秀眉拧做一处。

　　辛智看到少女紧皱的眉头，这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了，这古人都很害羞的，刚才看男人也就算了，这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做什么？尴尬地装咳了一下，重挑话题：“顾姑娘，这莫非就是长江边么？”

　　顾影儿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辛智，有些忧伤的低下了头，轻轻摇动螓首。

　　“这里是汉江。”姬聿难得插话。

　　“哦！”搞清楚了时间地点，辛智乌溜溜的黑眼珠又开始转动，人物？这姬聿应当是正当人，看顾影儿刚才知晓他名字后的神色来看，姬聿还是个来头不小的什么门的少主。那这顾影儿呢？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她刚才是在寻死。

　　“影儿，我和姬聿刚才辛辛苦苦把你救上来，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你帮到底了，看你的样子。莫非是有什么伤心事？”如此分析了一下，辛智故作深沉的猜了一猜。

　　姬聿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拉扯进来并不置可否，他心里也想知道这顾影儿的来历。

　　问到这个话题，顾影儿的眼圈又红了，并没有去细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这样两个陌生人，顾影儿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心底的话，只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死了，多两个人在这尘世记得自己也好。平日里害羞的顾影儿居然向辛智和姬聿幽幽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本是樊城府尹顾仓敏之女，自幼丧母，和父亲大人相依为命。父亲为人正直清明，平日里以百姓为重，事必躬亲，任樊城府尹八年以来，把樊城上下治理得百姓安居，商户乐业。而他自己，因为过度的操劳，百病缠身。

　　父亲临终前将我托付于我的姨丈卫信之。父亲生前多次资助卫家的生意，又因我与表哥卫昌全自幼订下亲事，父亲便放心将我托付于卫家，姨丈与表哥当着父亲的面亲口允诺了此事，父亲便撒手弃我而去。我这才进了武昌城卫府。

　　进入卫家以来，我安分守己待在卫府，闲暇时便抚弄些花花草草，一直安心等待做表哥的新娘嫁入卫家，却迟迟不见有消息。如今我进入卫家已有三年，也已年满十八，姨丈和表哥却一直绝口不提此事。

　　今天清早，我想起已有半月未曾在家中见到表哥，便想去向姨父姨母询问关于表哥的消息。谁知，竟然无意中听到姨丈和三姨的对话。

　　姨丈和姨母嫌弃我在卫家的吃穿用度，又见我已无门第家世，便商量着要把我嫁给周员外做第九房小妾。一来因为表哥不愿意娶我，二来因为表哥近日里迷上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木纤纤，天天为她茶不思饭不想，前日更是变本加厉，出门会佳人之后直到今天还没有回家，估计回家了会闹着要取消和我的婚事，去追求那木芊芊。

　　可是我……我在卫家三年，吃穿用度和一般丫鬟无二，处处委曲求全，所种的奇花异木更是为卫家赚得不少银钱，姨父姨母居然如此对待于我。一时间，我觉得天崩地裂，万念俱灰，只觉得这世上已再无我的容身之地，三年来的寄人篱下换来的只是做九姨太的命，我……我想了却残生，一死了之。

　　我浑浑噩噩的出了卫府，又像游魂似的一路走出武昌城，一路走到这里来，风景怡人，四处无人，一时走累了又感怀身世便躲在这树下哭泣，哭到伤心，想到绝望之时，便投了这水。谁知，撞上了你，又没死成，现在这天下之大，叫我何去何从？”

　　顾影儿絮絮述说完自己的身世，又开始嘤嘤哭泣。

　　辛智只听得怒火中烧，既感怀于顾影儿同自己一样父母双亡的身世，又愤怒卫家父子的不守信诺，对这样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子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鸟人！”辛智骂着卫家父子的同时，狠狠拍了一下身边粗大的树干。然后转身一手拉起姬聿，一手拉顾影儿说：“走，我们去跟那卫家父子理论。”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被辛智拍过的树干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那树干上上竟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树洞，将姬聿辛智与顾影儿三人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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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羽多国。

　　早朝后，胖胖的羽多国国王飞鹏坐在华丽的宝座上闲极无聊，于是拔了一根翅膀上的羽毛来做笛子玩，拔自己的羽毛做乐器是他的业余爱好，反正它也很少飞，羽毛拔了又能长出来，真是高尚的业余爱好啊！先在上面纹个美人图案吧，飞鹏对上次在人间看到的肌肤光洁的美丽人类有点好感。

　　“报大王。”黑毛将军去而复返。

　　“都退朝了，爱卿找寡鸟还有何贵干啊？”飞鹏头也不抬的说。

　　“启禀大王，今日早朝时大王没有提示交接的口令。”黑毛将军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飞鹏大王，与水鳞国大战在即，大王还是这么悠闲，还总是做些让鸟民们劳碌的事，非说要日日更换交接的口令，以免有外敌混入。

　　“鸟人”。飞鹏得意地刻下最后一笔，一个双臂长着翅膀，身上光溜溜的鸟人便在飞鹏大王的刻刀下诞生了。

　　“谨遵陛下旨意，微臣告退。”黑毛将军出了金銮鸟巢，迅速秘密通知所有巡逻的鸟士兵们，“今日交接的口号是鸟人，如有不说出口号而交接者，立即给我拿下。”

　　正在鸟国边界巡逻的小聒噪听到了黑毛将军传达的口号，不解的用翅膀拍了拍旁边的小闷毛：“鸟人？人是不是说的无毛人啊？上次大王去了一趟无毛国便对无毛人念念不忘。你说最近我们都要跟水鳞国打仗了，大王怎么还有闲心研究无毛人啊。老是无毛人无毛人的，前天已经抓了个无毛人回来，说是要做我们的军师，帮我们打水鳞国，今天倒好，连口号都改成鸟人了。你说大王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唉，你说句话啊，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我说，跟你一起巡逻真是闷……”

　　小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