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勇]劍之勇者轉生錄》伊旭

49、诅咒系列

　　什么时候结束？如何结束？这样的问题直到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收回视线的天木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快了”便不再开口，而对他刚才的话更加好奇的我却因为归来的尚文不得停止动作。

　　不是我不想问，而是天木炼看见尚文时很自觉地选择在对方恶言相向前与我保持距离。

　　「那么，轮到我去漱洗了。」

　　这么说着的天木炼转身走向浴室，在越过尚文时，两人的视线短暂的相交－－尚文皱了皱眉，朝我走来。

　　「在说什么？」

　　我无语的看着一副兴师问罪的尚文。这魂淡，对天木炼的偏见大的连个瞎子都能感觉得到，但问他与天木炼发生什么，却死活不肯告诉我，还一脸嚣张的说＂想知道就自己想起来＂。

　　我就醉了，我要是ＴＭ能想起来还需要和你打哑谜？ ？要知道当时的我可是因为梦里的天木炼真实出现在我面前后，真真切切地动摇了一直以来的想法呢． ． ．结果尚文这小子反而不积极让我找回记忆了，而是紧盯着天木炼，生怕他做坏事。

　　想到这就来气的我，决定把气发泄到罪魁祸首身上。

　　「在说你怎么比天木炼还矮呢，尚文酱～」

　　「蛤－－你听信他的话了！？就说我是大学生了怎么可能比那小子矮啊！」

　　「略略略，吵死了你现在就是比别人矮！没事我要睡了，你们两个悠着点别真打起来了！」

　　「．．．嘁，不用你管。」

　　一夜无梦。

　　隔日起床，我们三人一起和平地吃了顿早餐，我整了整身上的黑西装，一如既往地准备去上班，然后像前两天一样在临走前叮嘱两人不要乱来。
　　一开始的担心害怕已经在昨日和危机意识一起被我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会这么做纯粹只是仪式感，仿佛有了这层叮嘱这两人就不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搞事。

　　－－只可惜，这一次我的直觉终究是错了。

　　「讨人厌先生，今天有时间的话，看一看新闻吧。」

　　向来保持沉默人设的天木炼，今天意外地对即将出门的我多说了一句。
　　看他眉眼弯弯，微笑着的模样，我感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现在的反常与昨日的话联想到一块。

　　天木炼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却没有解释，而是推了推我，将我赶出了家。

　　「那就，＂待会＂见，讨人厌先生。」

　　喀哒－－阖上的大门隔绝了一切交流，也掐灭了那双蓝眸里仅存的留恋。

　　＊（第三人称视角）

　　将门关上的天木炼静静地站在原地，落在了阴影下。
　　他的右手仍抓着门把，额头轻轻靠在门上，总是挺立的肩膀微微下垂，背影显得落寞。

　　站在他身后的岩谷尚文沉默地看着一切，眼底有着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 ．和记忆中出现的那位，独断专行的高中少年重叠再一起。

　　尚文一直有个推论，在他意识到＂天木炼＂的不正常和川橙树告诉他的＂某人拥有两个内心世界＂的事后－－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并非谬论。

　　「．．．你究竟想做什么？」

　　即便知道了天木炼藏在面具下的，是脆弱到仿佛不堪一击的稚嫩少年，尚文心中的第一顺位仍是带大叔回去。

　　终于啊，忍了两天总算看到对方有所动作的尚文，立刻追问了上去。

　　「我想做的，难到不是和尚文先生想做的一模一样？」

　　早就料到会被追问的天木炼在转身的瞬间便收拾好了情绪，天木炼淡淡地看着岩谷尚文，将这个问题丢还给对方。

　　尚文嗤笑一声，脸上没有任何信任之情，反而还挑衅的说。

　　「我可看不出你有那个意思．．．要我提醒你，在你黏在那家伙身上时，我也在旁看着的事实吗？」

　　「是呢，真是提醒了我，第一次能和讨人厌先生面对面相处却有个超大灯泡的存在。」

　　「．．．．．．」

　　不是没听见天木炼的碎念，应该说这家伙根本没有掩饰对他的怨念！尚文觉得自己都快被气笑了，还想着是不是要郑重宣布一下到底＂谁先到、谁晚到＂。

　　「你要是想岔开话题，建议你换个方向。顺带一提，在这里的我可不受盾牌限制，也不会因为你是个高中生就手下留情．．．我的拳头已经随时准备好往你脸上招呼。」

　　闻言的天木炼一顿，嘴角渐渐扬起了一个尚文曾在现实世界里看过的幅度。

　　那是对自身实力过分自信的少年露出的笑容。

　　「恐怕尚文先生是办不到也没这个机会了．．．毕竟在漫长的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不如来个一换一的真心话吧，趁着还有时间。」

　　天木炼的话令尚文的内心一沉，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的情况下，尚文只能选择顺着对方，伺机而动。

　　「想套话啊．．．行呀，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得到答案呢。你先还是我先？」

　　「就请尚文先生让让我吧。我呢，可是从你们袭击我那时就一直好奇着，好奇在尚文先生眼中的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或者说，你认为我和讨人厌先生是什么样的关系？」

　　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好奇这个． ． ． ？尚文挑起眉毛，像是在确认对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如果他想的没错，天木炼想知道的＂关系＂绝不是指感情上的，更有可能是－－

　　「仅按照幻境空间的能力来看，我会怀疑你是李楝的里人格之类的，但你们两个不管是性格还是人生历练都相差太多。如果说李楝是中二病里渗着成熟，那么天木炼就是伪装成熟的中二病。」

　　尚文抬手搔了搔头发有些烦躁的继续道。

　　「嘛、其实那家伙早在最初就常不经意地就透露出他的身份讯息，只不过这事太离奇没人会去联想罢了．．．」

　　「要不是这次的事件谁会想到一个高中生的身体里装着30岁大叔的灵魂？」

　　尚文盯着天木炼那双因为他的话而睁大的双眼，他从里头看出了震惊、不可思议以及隐隐的期待。

　　仿佛期待着他能说出真相。

　　那是． ． ．不可能的。

　　说有意袒护也好，尚文想． ． ．他至始至终认定的天木炼都是大叔，而不是面前“真正”的天木炼，即使隐约察觉到现实情况是什么，他也只会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天木炼早在大叔出现前就已经死亡。

　　正因为体会过人性的险恶，才能够狠下心的，进行残酷的二选一。

　　「真是残忍啊...尚文先生。不过却是第一个如此接近真相（我们）的人呢。」

　　作为被抛弃的那一方，天木炼并没有表现出悲伤或者怨恨的情绪，而是心知肚明的坦然。

　　那样充满阳光，能为了他人奋不顾身的家伙，着实令人向往。

　　【－－不过向往的同时也憎恨着啊，我。 】

　　天木炼垂下眼睫，掩饰自己停留在右手食指指腹的目光，那里残留着不该存在的温度。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接下来换你提问了，尚文先生。」

　　「换我吗．．．」

　　得到发话权的尚文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将所有疑惑归纳成一个问题，毕竟他想知道的太多太广了。比如天木炼是怎么来到大叔的内心世界？当初腹部的伤为何能一瞬间复原？他所说的能让大叔回现实世界的办法究竟是什么？种种问题要是只用一句话来概括． ． ．

　　「那么，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没有谎言、没有保留的说出来吧！」

　　双手环胸的尚文露出了一贯的恶人笑。
　　天木炼眨了眨眼，那天真的表情就像迷途的羔羊落入了恶狼口中...虽然只是表象。

　　「．．．有点卑鄙无耻了啊，尚文先生。这就是所谓＂糟糕的大人＂吗？」

　　「提出一换一真心话的是你，可别想耍赖。」

　　天木炼耸了耸肩，神情貌似有些无奈。

　　「算了，如果这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站在讨人厌先生这边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事实上你的推论没错，我和讨人厌先生确实是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身体塞着两个灵魂，而我才是正主。」

　　特意在＂正主＂两个字加上重音的天木炼，略带遗憾地看着对方刻意绷着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天木炼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讨人厌先生是怎么出现的，又为何选择我成为他的＂寄宿＂对象。总之，在现实世界因为救人被刀捅穿的我，死后穿越了异世界，而当我的意识（灵魂）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身体＂里，然后有另一个人取代了我成为天木炼。」

　　「之后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那位莉希亚小姐的攻击似乎伤到了讨人厌先生的灵魂，又或者，是封印？我能够重新拥有身体都多亏了这个呢。」

　　天木炼的话音刚落，尚文突然出声打断。

　　「既然重获自由为何还要假扮成那家伙？你不是最讨厌他吗？」

　　闻言的天木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身体放松地靠在了门沿上，闭上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尚文先生，按照我们真心话规则，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还是让我接着说吧。」

　　「这是场针对讨人厌先生的阴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我要用什么方法让讨人厌先生回归现实．．．尚文先生，听说过诅咒系列么？」

　　一股黑色的不祥之力在天木炼伸出的右手中缓缓凝聚，尚文睁大眼，看着对方从空气中抽出一把纯黑色的剑。

　　「你竟然能召唤传说武器！？」

　　无视尚文的话，天木炼慢慢走向前，对着因为他的靠近而咬牙后退的尚文，幽幽地笑道。

　　「是呢，这就我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呦。话又说回来，要是重要的伙伴在面前死去，这样的刺激够不够激发讨人厌先生内心里＂勇者的那一面＂？」

　　叮呤呤呤－－－

　　「那么，就请尚文先生示范一下吧。」

　　与天木炼的声音重叠的，是房里唯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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