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妖端盘子的日子里》咕咕查

24、是执念

　　不等离羽想好如何安慰无相，他自己情绪缓和过来了。
　　把事情说完后他回到抽屉里继续看漫画了。
　　所以，他需要的根本不是离羽的安慰，无相需要的是快点说完中午的事情然后安心看漫画。

　　仔细想想无相的寿命那么长，今天的事只不过可以当作将来漫长岁月值得回忆的某件事。

　　无相安全的回来，离羽担心了一下午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杜同到底强不强，只有跟他正面对抗时才能探清底细。其实，他也不打算继续拖下去了。
　　下一次，无论在哪里，必须动手，哪怕是在学校，若有处罚他也愿意。

　　离羽所担心不仅仅是杜同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害，他所担心的是身边的其他人被那些妖殃及。

　　一晚结束后离羽抱着麻将回去，出校门前他上楼看了眼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依旧是埋头学习，包括胜晨，看上去他和其他人无差。
　　趁胜晨没发现自己，离羽转身走了，他过去的目的本就是想看一眼确定学长的情况。
　　直到快回去，离羽仍旧没想明白掌柜的交给他的任务目的所在。

　　走到空荡荡的自行车停车棚，除了两辆常年吃灰的旧自行车，这里只有离羽的那辆红色捷安特。
　　抱着麻将盒，离羽开始犯难了，自行车没有后座，他也暂时没本事不控制龙头骑车。

　　离羽伸手把口袋里的仓鼠捞出来，和他商量：“无相，等会儿我们出校门，你随便变成一个人拿着盒子坐在座椅上，我站着骑回去。”
　　“我觉得可以。”无相没意见，尽管他完全可以直接帮离羽把麻将盒带回去，但小伙子想那么做，他陪着就是了。
　　人类少年嘛！似乎不是很喜欢麻烦其他人。

　　于是离羽一手弯臂拿麻将盒，另一只手捏着自行车龙头中间，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离开学校。
　　刚走出学校没几步，无相懒得管路上有没有人经过，直接以黑烟的形态从口袋里出来，落地变成离羽的样子。
　　“不行，现在不能变成我。我们家就我一个。”离羽突然执着于自己是独生子事情。

　　无相没争，根据自己的记忆变成了杨拓的模样，伸手接过那一盒麻将，坐在这辆自行车唯一的座椅上。
　　一切准备好，离羽和无相启程回漫星楼。

　　耿哥因为有一份自己整理的试卷忘在家里了，今天想打印出来发下去，所以回家拿了。
　　回来时快到校门口，看到有两个学生和一辆自行车在门口。
　　那两人他没看到正面，但是不看正面他也认得出是谁，自己班的某些学生哪怕只伸出一手他都认得。
　　猜都不用猜，那两个人是离羽和杨拓。

　　这个点，离羽回去倒没什么，但杨拓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出大门的？
　　耿哥不多想，直接跑过去大喊：“杨拓！你跟着离羽做什么？”

　　离羽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哪怕人已经准备踩着脚踏板离开，但还是回头看耿哥。不解他为什么叫杨拓的名字。
　　无相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拍少年的腰提醒：“愣着干什么，快骑车跑啊！”
　　没多想，自行车开始动了，一人一妖迎着风向前，后面追着一个跟不上速度的老师。

　　耿哥见自行车的速度太快，跑了几步拉开距离后骂骂咧咧的停下，还是扭头回学校。等他明天见到杨拓，一定要狠狠地教育一番。离羽申请了走读一晚回家正常，他跟着跑什么跑！
　　憋着一肚子气耿哥走回高二二班，此时二晚已经开始，同学们基本在埋头写作业。
　　环视一圈，耿哥看最后一排愣住，空座位旁边坐着的人不正是杨拓吗？那他刚才看到的是谁？

　　看花眼了？
　　看花眼了吧！
　　耿哥默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在校门口的事情就当自己在锻炼了。

　　吭哧吭哧的到漫星楼，骑车的人几乎要累死了，他一直以为无相变成人，体重应该是烟的重量，再重点也就仓鼠那一小坨肉的几百克吧？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无相不仅外貌体征是杨拓，连一百四十多斤的体重也一两不差。

　　一踏入漫星楼，离羽累得直接坐在门口的某个空桌子上，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茶，一仰头凉茶润喉，舒服！
　　脱下外套离羽才抱着盒子去楼上找离妖娆。

　　整个过程依旧被妖盯着完成，但他毕竟适应能力太强，短短的几天被妖盯习惯了，可以完全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做自己的事情。当然，面对他们时的笑容不能少。

　　离妖娆在二楼的包厢中依旧老样子，坐在窗户边看楼下的客人们，看不出喜怒，静静地抽着翡翠烟斗眼神淡漠。
　　她的面前放着棋盘，棋局似乎已经结束了，与她下棋的妖不知何时离开。

　　“客人刚走，一个只想和我下棋，想知道能否赢我的客人。他得到了答案，所以离开了。”离妖娆似在回答他心中的疑惑，扭过来的瞬间微笑，眼神中带了些光芒。
　　离羽愣了愣，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刚才不过是看到某个事物突然有的困惑。没得到答案也无所谓。

　　上前把麻将盒放在桌上，刚好有地方可以放。
　　后退一步，离羽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今天的任务完成汇报：“那个，我今天中午和胜晨一起去了心理医生那儿。”
　　“我知道。”
　　“嗯……我可以问问，为什么突然要去尚先生那儿取麻将吗？”相比为什么要跟胜晨一起去，离羽更好奇麻将的事。

　　离妖娆用翡翠烟斗点了一下盒子，盖子徐徐打开，没有离羽所想的金光。凭着他所站的距离可以看到里面，好像是木制的麻将，不是现在普遍用的塑料麻将。
　　“这些日子有些无聊，想找隔壁几个老板打打麻将解闷。”

　　这个答案，离羽听得有点匪夷所思。无聊？解闷？
　　他突然觉得一楼那么多客人足够离妖娆解闷的了，何必去打麻将。

　　离妖娆瞥了眼楼下把酒言欢的客人们，笑了笑，觉得他们还是老样子。
　　吸了口青烟：“你知道，今天与我下棋的客人，终于见到我了，为何只与我下棋吗？”
　　除了摇头，离羽自然是不知道的，哪怕是猜测，他也没有头绪。

　　悦耳的声音缓缓道来：“这位客人以前与那人下棋输了，一直很不服气，于是找到我这里来。不过我嘛，一直不太好见倒是真的。今日我想起他来，正巧他在店里所以和他下了一盘棋。他输了，离开了，不过走之前又告诉我，他会去找那人。”
　　如讲故事一般，离羽能听明白。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你下棋？”那人是谁离羽没问，不过他猜测，是红衣上次讲到的那人。
　　漫星楼原来的主人吧？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执念，哪里有那么复杂呢？我和他与那妖无冤无仇，不过是棋盘上的对手，他想赢便陪他下。妖大多活着为的是一个执念，把执念解决了，大多选择归隐了。”
　　“漫星楼的他们也是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至于我嘛，他常说我贪心，执念太多。”说到这，离妖娆自顾自的笑了。

　　并不是离羽平时看到相对亲切的笑容，反而是发自内心无法遮掩装饰的笑。就，离羽自己具体形容不出来，因为他在感情这方面似乎有空缺，对他生活没影响，于是没太在意。

　　离羽站在原地感觉故事听到这里差不多了，他也需要回房间学习了，挪步和离妖娆打招呼：“那个，掌柜的，没什么事我回房间了。”
　　“小羽，你的心里在害怕什么吗？”
　　正在悄悄后退的离羽愣住，猛地抬头对上离妖娆的眼神，明亮且震慑人心，这还是离羽第一次有种被瞬间看穿的感觉。

　　继续低下头回避视线，离羽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大事。”
　　那一边离妖娆半响不说话，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何时想告诉我了，随时来找我。且不说能帮你解决，但可以帮你找到根源。”
　　“我自己可以解决。”离羽说出这种话没底气，“应该。”

　　离妖娆不再聊这件事，但她要求无相留下了，说是要跟他叮嘱一些事。
　　少年知道在这里不该多问的还是别多嘴了，留下无相自己回了房间。

　　无相变成离羽的模样坐在离妖娆对面，刚坐下就被掌柜要求：“别变成小羽的样子。”
　　那口茶无相没来得及喝进去，满脸疑惑。
　　离羽不让他变成离羽他可以理解，怎么离妖娆也不让他变成离羽了？

　　“离羽长得帅啊！不变成他，我变成谁？”
　　“变成那人。”
　　“没见过。”

　　离妖娆抬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无相，随即自顾自叹气：“也是，你不过是个小妖，又怎么见过他呢？”
　　话是实话，听得无相有点点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换了模样，换成了胜晨的样貌。

　　见无相不再是离羽的样子，离妖娆终于开始说正事：“话说，幽兰街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死灰复燃呗！他们研究出来了一个自认为的成功品，不过是个失败品。”
　　“离羽那边呢？”
　　“失败品对离羽的敌意很大，不过离羽似乎想自己解决。”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