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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还能忍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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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轻轻仰着头跟他说话,“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殷华侬轻咳一声,淡淡道:“你面纱掉了!”
冉轻轻哦了一声,将面纱带上。其实她脸上的红疙瘩并不明显,额角露出的几颗都被头发挡住,最显眼的那颗看起来也像是美人痣,在她原本娇俏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韵味。
刚才还被蛊惑得莫名心跳的殷华侬,一转眼就变得很冷漠,“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冉轻轻把小乖深深护在怀里,眼珠子乱转,“腿坐麻了,想站起来走一走。”
殷华侬盯着躲在她怀里装死的狗崽子看了一眼,道:“累了就回去休息!”
“我不,我还没玩够!”
他面色一沉,“你在帐篷里睡和在这里睡有什么区别?”
冉轻轻垂眸,扁扁嘴,不说话。
殷华侬见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于是放轻了语调,“为什么不想回去?”
她声音甜甜的:“外面有风,有太阳,还有你!”
殷华侬被她说服了,他现在这个心情,就是冉轻轻问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肯去摘。被人需要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里暖融融的,仿佛看着她开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兴的事。
冉轻轻坐回一旁的木榻,继续抱着狗晒太阳、打瞌睡。
殷华侬则继续陪士兵们对练。
刚才他一时失手,才会踢断了士兵的胸肋骨。这一次他收敛心神,不再看冉轻轻。反正她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动她?
没多久,雅朵来了,她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头红发编成几根长辫子垂在脑后,走路时,辫尾甩动,形如飞舞的红蛇,带着几分魔幻气息。
雅朵来到冉轻轻身旁,用夏国话问她,“是夏王派你来的?”
她已经从齐国的老贵族那里打听到了,齐王并无嫔妃,他甚至十分厌恶容貌娇媚的女子。这个女人,忽然来到齐王身边,一定有异常。雅朵打定主意,要从冉轻轻这里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冉轻轻恍若未闻。姨母和表姐都是夏国人,五岁就能听懂夏国话,她只是不想搭理雅朵罢了。
雅朵又用楚国话问:“那你便是楚君派来的奸细。”
可惜,冉轻轻演技不好,她听见楚国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亮光。
于是,雅朵便凭着这一点,确认了她是楚国人。
“我想跟你合作,共享消息。”雅朵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怎么样?”
冉轻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还没等她开口,殷华侬就带着殷离疾和夏侯厝走过来了。
殷离疾和夏侯厝众星拱月一般围着雅朵,夏侯厝摆出了花蝴蝶架势,“雅朵姑娘,听说你武艺也很好,我一直想找你讨教。”
殷离疾呵呵笑道,“夏侯将军,在佳人面前,不可唐突!”
......
殷华侬在三人诧异的眼神中,直接将冉轻轻打横抱起,送回营帐。
冉轻轻不喜欢雅朵,但她又不方便刺探殷华侬的作战计划,只好说:“你还打算让她在这里呆多久?”
这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吃醋的小媳妇。
殷华侬轻笑一声,问:“你还能忍她几天?”
“最多三天!”冉轻轻一想起这事,就为那些枉死在雅朵手中的奴隶而感到愤愤不平,“三天之后,如果她还在这里,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她说狠话的时候,也是娇滴滴的,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行,那就让她再活三天!”
两人回到营帐后,殷华侬让人将新到的零食送上来,“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才回来,你乖乖等着我!”
冉轻轻拿了块桃酥饼在手里,问:“你干什么去?”
哎呀,她又忘了自己还是个阶下囚,这样问,是不是有刺探军情的嫌疑。
冉轻轻赶紧解释,“我并不是要打听什么,你当我刚才说了胡话吧!”
殷华侬十岁那年,亲眼见到母亲被当成祭天的奴隶,被人活生生的剥皮,失血而死。他从那以后就成了个疯子,谁让他不高兴,他都要杀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他救那些奴隶,是因为他自己出生在奴隶营。
更确切的说法,他想救的人,是十岁之前的母亲和他自己。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外界加诸在他身上的那些坏名声,于他而言,并非空穴来风。他就是个易怒嗜血的人,可是冉轻轻很奇怪,她怕他,却又忍不住亲近他。
她的畏惧,是因为天性中的求生欲,她的本能感知到了,他是个危险的人。每次他杀机一现,她就忍不住瑟缩。
但她总是会不经意的遗忘这份畏惧,然后对他表示亲近。
她湿漉漉的眼睛,总能让他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接生的那只小羊羔子。母亲说,冬天里的小羊羔子很难养活,可他一直将那只小羊羔抱在怀里,晚上也带着它睡在自己的草窝。到了春天,如同奇迹一般,羸弱的小羊羔竟然健康地长大了!那是他整个童年时期,记忆最深的开心事。
冉轻轻对他的亲近,压制住了他心里的躁动和愤怒。
反而是,她的瑟缩,让他感到无措,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心痛,以后两人相处的时间还很长,究竟要怎样才能消除,她对他的恐惧?
“我去杀人,你不是说最多还能忍三天吗?”殷华侬叹气:“杀人的事太血腥,你听了要害怕。三天之后,我带你回齐国,再向你父君下聘书,娶你成为齐国王后!”
冉轻轻瞪大眼睛,有点儿傻了。所以,昨天晚上她没有做梦,他确实说了要娶她?
殷华侬皱眉,焦躁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太、太快了!”冉轻轻说:“我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
殷华侬沉默了一瞬,短暂的忍耐过后,声音依旧透着几分阴沉,“那你最好现在就准备!”
话音刚落,他大步离开。
冉轻轻不懂,怎么又惹到他了。她的忧愁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父君就她一个女儿,从小把她当成继承人培养,如果她去当齐国的王后,将来谁当楚国的王?
好在她还有个堂兄。
当然,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父君好像很不喜欢殷华侬,如果她非要嫁给殷华侬,岂不是会伤了父君的心?
冉轻轻一边高兴,一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