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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Ｘ年Ｘ月Ｘ日
导师生日宴。同事朋友学生，一桌喝酒的，一桌喝饮料的。我被分到喝酒那桌，坐在他身旁。替他接下一杯杯的酒，敬一个个的人——他有病在身滴酒不能沾。
“年轻人……”“不简单啊……”“K老师是否面试时摆了一瓶白酒……”“人清秀，酒量好……”“难得……”“潜力……”“咂咂……”
他们在说什么，与我无关。
导师眼中的谢意，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醉罢了。
第二次接触白酒，不曾想这身体竟有不错的酒量。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酒辛辣而醇香。
头略晕，唇舌喉咙食道胃肠，火辣辣的。腰部肾区也隐隐作痛。喝得太快太急以致酒精被血液吸收运输到肾动脉加重了肾脏负担？摇摇头，医生的职业病么？
热，好热啊。空调关掉了吗？脸很烫，不知红了几分？
二十多杯下肚，导师带来的四瓶52度泸州老窖还剩了许多。
不知谁提议做游戏。两桌的人凑一块儿，值班的几位趁机遁了。两颗骰子放杯里，摇……咚！砸桌上。看骰子的点数，一轮中奖三人各自干一杯。有时双份两杯。叫做什么名堂来着？没听清。杯子从一个唇边传到另一个手中。以前，我是很介意的。不干净，传染病，要拒绝……现在么，无所谓。中奖的如果酒量不好，常常向我投过来窘迫恳求的目光。于是，接了。导师师娘师兄师姐还有那不认识的谁谁。
那是什么眼神？惊讶？不信？赞叹？感激？是啊。喝酒这样爽快而微笑着不说话的人也不多。起身，接酒，抬手，扬杯，入喉。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他们的眼神，我没有看见。
只是，酒尽。除了胃里灼热，我为什么还不醉？
看来借酒浇愁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的。我还真是无用。
席毕，K歌。他们忙着点歌唱歌，我忙着把自己缩角落里打瞌睡。有多少年了，不再唱歌？如果因熟悉的旋律而泪流满面痛哭失声，不是又要吓着人么。还是不要了。至于借口，随便挑一个就好。☆
Ｘ年Ｘ月Ｘ日
英语老师很麻烦，提问频频。他的课人人自危，精神高度紧张。逃课就别想了。今天，他在花名册上扫描一圈，叫了我的名字。谈谈你对“love”的理解吧这位同学。
呵，真荣幸。这么多人，怎么偏偏点到我了呢，还是这个问题。
Love is the most dangerous and desperate thing in the world. To love is to light a fire, which burns everything down and leaves nothing except ashes. （爱是世上最危险而绝望的事。爱一个人，就像点燃一把火，焚尽一切，只余灰烬。）
Well, poetic. But it's hard to imagine how a youngster could have such a bitter love outlook. （嗯，很有诗意。不过难以想象一个年轻人会有这样沉重的爱情观。）
下课。回寝。晚饭。继续发呆。
我的爱情观？说得出的往往是假的，说不出的永远都说不出。否则还能怎样？真话如果让教室里的那些人听见，饶是他们个个见多识广承受力强，也难保还能清醒几个。
虚伪一词，为我而设。掩饰之能，无人能及。☆
Ｘ年Ｘ月Ｘ日
“你喜欢李煜的词？”
宣纸上素笔勾勒冷香的梅，旁边用草书写到：“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提前回来的室友看到了，这样问我。
年轻时，喜欢“大江东去”的豪放。现在，钟情“砌下落梅如雪乱”的婉约。年龄变了，心境变了，人生变了。非关秋月，不论悲喜。无可奈何而已。
李煜，字重光，号钟隐，南唐中主第六子。徐州人。宋建隆二年在金陵即位，在位十五年，世称李后主。他嗣位的时候，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宋开宝七年，宋太祖屡次遣人诏其北上，均辞不去。同年十月，宋兵南下攻金陵。明年十一月城破，后主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违命侯。太宗即位，进封陇西郡公。太平兴国三年七夕是他四十二岁生日，宋太宗恨他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词，命人在宴会上下牵机药将他毒死。追封吴王，葬洛阳邙山。
后主前期词作风格绮丽柔靡，还不脱“花间”习气。国亡后在“日夕只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亡国之君成为千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正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这些后期词作，凄凉悲壮，意境深远，已为苏辛所谓的“豪放”派打下了伏笔，为词史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师，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言：“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的了。后主本有集，已失传。现存词四十六首，其中几首前期作品或为他人所作，可以确定者仅三十八首。☆
Ｘ年Ｘ月Ｘ日
不习惯闹哄哄的寝室，看过几个出租房之后，定下一个三楼的单间。阳台上有暖暖的阳光，窗外有绿树鸟语花香。
Ｘ年Ｘ月Ｘ日
谁为谁奏着无曲的歌 / 谁在谁的梦里轻声诉说 / 谁和谁今生就这样 / 擦肩而过
写下来，又忘了为什么要写。年代已久远了。情感不似酒那样越来越醇香，却似阳光下的细尘，空自无措飞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