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山海食堂》有秋

4、讹兽

　　娜塔莎：“……”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才会说出“他们很好闻”这样的话？

　　而且以娜塔莎的观察力，她不会没有看出那个小男孩眼中没有丝毫隐藏的渴望情绪……但那可不是什么见到偶像的期待，而是一种近似于对待美味的垂涎。仿佛在他的眼中，他们三个都是行走的甜甜圈，还是新鲜出炉撒了糖霜的香喷喷的甜甜圈。

　　在饕餮继续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之前，姜守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抬眸看向三位表情各异的复仇者，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小孩子调皮。”

　　其实并没有听懂饕餮在说什么的托尼挑眉，回了她一句：“看来是位来自华国的小姐。”

　　然后他稍稍侧过脑袋，悄悄问身边的娜塔莎道：“那男孩说了什么？”

　　娜塔莎微眯起那双胜似翡翠的碧绿眼睛，警惕提防的视线并没有从姜守的身上偏移，听到同伴的疑问也只是随便回了托尼一句搪塞过去：“他在夸你。”

　　夸你好吃吧，大概。

　　托尼点点头，很是坦然且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并评价道：“看来，这不应该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而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虽然并没有娜塔莎那样精通，但因为特工身份多少也懂点汉语的巴顿，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托尼一眼，心里想着——确实很诚实。

　　“介意做一下自我介绍吗？女士。”娜塔莎轻勾起嘴角，弯起的弧度配合她那张美艳迷人的面孔，透着一种慵懒的性感，就像是月色下怒放得几欲糜烂的红玫瑰般，美丽得令人窒息，却也暗藏着危险。

　　被娜塔莎的美|色直接糊了一脸的姜守，冷静地在心里想了想九尾，又想了想毛绒绒，然后才继续开口道：“其实，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饭店老板。”

　　姜守说着，又在心里迅速思量了一遍。

　　虽然她一早就有过接触这些超级英雄的打算，但在她的计划内，自已应该是在山海食堂的装修规划好了之后，设计一个出场再约见这些超级英雄。比如说在店内摆上几个香炉，让九尾他们搞点特效营造出仙气缭绕的感觉，自己则是端坐在椅子上，左边一个美男右边一个美女，总之一看就很气派很高端很神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扎着马尾穿着黑衬衫牛仔裤，怀里还抱着个小累赘，活似一个年轻丧偶的单身母亲。

　　但事到如今了，隐瞒也没什么必要了。姜守在心底惋惜哀叹了一会儿自己还没开始就夭折的装逼，随后松开手将饕餮放在了地上。

　　她将手轻轻搭在饕餮毛绒绒的脑袋上，毫不躲闪地对上复仇者探究的目光。卷翘的睫毛下，墨色的眼瞳深邃难测，却拥有零星的笑意点缀其间，一如深沉夜幕上璀璨的明星。她张开了嘴巴，说话时语速放得很缓，咬字亦带有一种充满了古韵的奇怪腔调，不像是口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一家……关于华国传说中的动物的饭店。”

　　伴随着姜守的话音落下，站在她身边一直盯着他们看的男孩忽地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上下两排对称的位置各有两枚牙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牙齿顶端的尖锐之处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一如老虎的牙齿一样锋利而骇人，看上去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头盖骨当薯片嚼。

　　姜守笑容不变：“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姜。”

　　饕餮也配合地收好尖牙，恢复了乖巧无害的模样。

　　“……”

　　在场的三位复仇者毕竟也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了，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就能够冷静而理智对待面前的情况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刷新三观了，传说中的神都见过了，也不差传说中的动物，不过是一家关于传说中的动物的饭店而已，又没什么稀……呃。

　　等等，饭店？

　　托尼和巴顿和娜塔莎：“……”

　　托尼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饕餮身上，喃喃道：“所以，这小孩是可以吃的吗？”

　　姜守：“……”

　　朋友，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你离死亡只差一口的距离了。

　　饕餮闻言也很是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仿佛是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人这么大胆，就以一种十分新奇微妙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了一遍托尼，然后才以小男孩天真的口吻和轻快的语气，操着一口满是语法错误的蹩脚英语道：“只要你能保证不被我先吃掉的话，可以哦！”

　　托尼：“……”

　　他走神了一下，想着——这小孩儿英语真差，态度也真糟糕。

　　并不知道托尼正在腹诽他最近速成的英语的饕餮，笑得就跟向阳花一样，那可爱的模样在人多的地方估计还能让很多母爱父爱泛滥的人忍不住拿糖去投喂，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托尼感觉脊背一凉，有种置身鬼片现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我还能告诉你我身上哪里的肉最好吃，配合什么样的烧法最美味呢！毕竟我对此也是很有经验的，可不要小看我呀！”

　　托尼：“……”

　　什么经验？我吃我自己吗？

　　饕餮笑嘻嘻：“就是你想象的那种经验哦。”

　　托尼：“…………”

　　这次三观刷新得好像有点儿厉害，我得缓缓。

　　眼看着托尼差点儿怀疑人生，姜守才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句：“饕餮。”

　　饕餮伸出一只手作出拉拉链的动作，自嘴唇上划过，以示自己接下来会保持安静的。

　　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姜守到底还是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句：“并不是所有传说中的动物都能在菜单上看到，只是其中的部分而已。”

　　托尼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而他到了这会儿，自然意识到了姜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便也直接道：“你是为了刚刚那位兔子小姐来的是吧？”

　　姜守若有所思：“所以，原来是一位兔子小姐吗？”

　　她来的时间其实不太赶巧，过来之后也只看到托尼三人站在那里，并没有瞧见异兽的具体模样。而那个异兽估计也是察觉了什么，收敛了气息，饕餮在此时半封印的状态下很难继续捕捉到她的踪迹。

　　不过，拥有兔子模样的异兽可不多啊……

　　“能跟我描述一下她的模样，和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娜塔莎早在之前姜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放下枪了，此时也随着姜守一起，看向托尼。

　　托尼也没有犹豫，毕竟姜守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就很爽快地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给了姜守。

　　姜守一边听一边过滤了一部分没什么大用的形容和修饰之后，在脑内检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确定的答案：“你遇到的，应该是讹兽。”

　　“讹兽？”

　　“传说中，一种喜欢说谎但本性不坏的灵兽。”

　　喜欢说谎？本性不坏？

　　托尼将这两组词在心底反复咀嚼琢磨了一下，笑了：“所以你是想说，她的威胁都是骗人的咯——好吧，这些姑且不谈。为什么她能让人放松警惕？”

　　姜守：“那因为她的灵力。散发着善意的灵力往往能安抚人类心中的焦虑，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所以其实她也没有针对你做了什么。”

　　托尼：“好极了，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只是嘴欠的话，我一定会高价聘请她来给我读睡前故事的。”

　　巴顿皮了一下：“读白雪公主还是灰姑娘？”

　　托尼呵呵一笑，当即反唇相讥：“为什么不是神奇的鹰眼侠呢？”

　　巴顿：“……”

　　回忆了一下他的周边漫画里面那几乎要骚上天的紫色紧身战衣，巴顿的脸刷得绿了。

　　姜守安静等他们两个日常互怼完后，对着托尼：“你并不相信我说的，但事实上，这些在书上都可以查到。”

　　“是啊，但那又如何呢？”

　　其实早在姜守说出那些名字——比如“讹兽”——的时候，贴心又智能的AI管家就已经将相关的资料给他汇报了一遍了。里面关于讹兽的记载也和姜守所言的一般无二。

　　但，那又如何呢？

　　托尼：“我面对的又不是知识竞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思维的存在。权威都不一定可信，更别说传说了——人类每天想的都可能不一样，更何况是经历了那么久年岁的异兽呢？”

　　姜守：“……”

　　姜守没有赞同，也没有辩驳什么，她只是宛如劝诫般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大部分异兽，比人类要单纯简单很多。”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似不想多言其他，丢下了一句“需要帮助或者肚子饿了可以三天后来山海食堂找我”，还顺便丢下了山海食堂的具体地址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托尼也没有阻拦她离开，只是在她转身前开玩笑似的提醒道：“姜小姐，在纽约贩卖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会有警察敲门的，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独眼卤蛋。”

　　“……”

　　姜守略微垂下眼睫，牵起饕餮转身离开。

　　“山海食堂欢迎任何一个，能进店的客人。”

　　……

　　在姜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之后，娜塔莎侧身看向托尼：“所以，你是打算信任她吗？”

　　“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托尼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东西，头也不抬地回道，“不过是认识新朋友的必要步骤罢了。”

　　“当然，如果实在是做不成朋友，我也会……”

　　托尼的声音骤然止住。

　　托尼：“……”

　　迷之沉默了一秒。

　　托尼：“！！！”

　　“那小孩还真的自己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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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是个狼人。
【饕餮】
【《山海经》原文：】
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神异经》原文：】
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本文设定：】
1.饕餮和狍鸮在民间传说就是一种动物，本文采用更广为人知的饕餮的名字，和山海经的设定。
2.平时在山海卷外的地方，以小男孩的模样现身，撒娇卖萌的一把好手。
3.因为发现自己和九尾的叫声很像，有时候故意会伪装成浑厚粗犷犹如野兽吼叫的声音。
4.厨艺满级，但一般在做完菜之前早就把食材全吞了。
5.曾经干过因为饿自己吃自己的事情，但不像传说中那般因此而死，而是废了半条命养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6.虽然是上古凶兽，但因为某些原因，和姜守关系很好，也对她十分纵容。山海卷里也有不少恶兽正是因为忌惮他，才不敢轻易对姜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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