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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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小吃街又逛了一会儿，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商竹买了点零食带到酒店，准备明天去景区玩的时候贪个嘴，陈辙看上了一把仿制的瑞士军刀，但最终没有买。商竹询问原因，他只是摇头，眼神间有些许读不懂的嫌恶。
“假的终究是假的。”
回到酒店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冲了个澡就准备上床睡觉。陈辙后洗，套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商竹已经吹干了头发，只穿一条裤衩，笑盈盈地看着他。
陈辙穿了长衣长裤，商竹能猜到原因，他心里针扎了一下般的疼，但仍然扬着笑脸说。
“脱衣服啊，你睡觉不脱衣服的？”
陈辙迟疑了一下，点头：“嗯，不脱。”
商竹坏笑一声，噌的一下扑过来扒他衣服。陈辙不知道陆海生给他病历的事儿，被这一动作惊到了，没反应过来就给拽到了床上，掀开了体恤。
刚洗完澡的皮肤光滑白皙，呼吸间能看到陈辙起伏的肋骨。然而这美好的□□上却遍布着伤疤，有很多是只留下淡淡红痕的老伤，有些却还狰狞难以入目。
陈辙愣愣地看着压在他身上仔细端详的商竹：“你……都知道了？”
商竹不回答，只是伸出手臂，环住陈辙的腰。他的手指碰到后腰很小很深的一个圆窝，是子弹贯穿皮肉留下的。
陈辙后仰着身体看不见商竹脸色，犹疑了两三秒，伸出手来拍了拍商竹的后背。
手掌在平坦的脊梁上停顿，最终他再忍不了，将商竹拉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两人的身体贴合得不露一丝缝隙，像两只报团取暖的兽类。
若你所承受的重压超出极限的时候，要学会分享啊，我的爱人。
商竹强硬要求陈辙把裤子也脱下来的时候气氛有点尴尬，但两人毕竟不是陌生人，早几年都是抱着床单打滚的地步，□□坦诚相见也应习惯。陈辙知道他想看伤口，便去换了条短裤，也没区别。
膝盖的部位蜿蜒着很多疤痕，看起来其实有点吓人。所以商竹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那儿的时候，陈辙浑身都不自在。
“咳，看也看了，睡吧？”
商竹这才收回眼神，乖巧地翻了个身去找被子。他的睡习一向很幼稚，有种巨婴的感觉，要把脸埋进被子里，两腿夹着被子才能睡安稳。
前几年跟陈辙在一起的时候，被子就相当于陈辙。两个人还因为这个吵过架，陈辙去客厅睡了几天，商竹这才好点，但偶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陈辙关了灯，也歪倒在床上。两人的距离恰到好处，但他却总是忍不住拿余光瞟商竹。
他已经五年多没跟人同床共枕过，这段时间也一直没睡个好觉了。鬼使神差地，陈辙拿手指戳了戳商竹：
“你……不抱我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也没什么特别，但商竹就是感觉心脏再次遭到了暴击，幸福得快要昏厥。他立即两手两脚如同八爪鱼般缠上了陈辙。
后者情不自禁微笑起来，合上了眼。
曾经有人说，两个人同眠而什么也没有做的话，就是源于爱。
半夜被商竹压醒的陈辙满脸阴郁地盯着天花板。
本来只是把腿和手放在自己身上，现在干脆全都压到上面来了啊！
陈辙揉着又开始造作的胃，苦思冥想着对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好像发作非常频繁，明明晚上没有吃什么特别刺激的东西。
他摁开台灯，调了较为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搬开商竹，溜下床去，暗自窃喜这家伙的睡眠质量很不错。
此时是凌晨三点半，夜里十分寂静，只能听到零星的汽笛声。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好处是房间非常大，而且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很宽阔的夜空。
陈辙的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半夜疼醒往往就很难再睡着了，索性泡了杯咖啡，翻了半天只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酒店提供的胃药将就着吃掉。疼得倒不是很厉害，但也出了一身汗，他就到阳台上吹冷风。
民谚有理，不作死，不会死。
胃病本来是不能喝咖啡的，陈辙明明知道，就是不愿注意那么多，实在想喝就泡了。结果这一折腾，本来不算严重的闷痛现在干脆成了翻江倒海。
撑着阳台栏杆吸气吐气也得不到半点缓解的陈辙，恨不得捶死自己。
可是伸出了拳头也不知往哪里落，只好怼在上腹那个叫嚣不停的器官上，把所有闷哼憋进嗓子眼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商竹懵懂还带着奶气的声音传入耳廊。陈辙猛地回头，对上商竹含泪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
他想辩解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在自残或者什么，但桌上的咖啡杯实在很显眼。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睡在一起就真的那么难以接受吗……只是几天而已…”
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陈辙在心里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的话……好吧你恨我也是完全可以的…只是……”
“我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再伤害自己了。”
陈辙听懂了。
自从商竹知道那件事后，知道他经历的痛苦后，就十分不安。他愧疚，卑微，同时又固执地守着爱，想要帮到自己，却又怕连这种心思都拒绝。
所以他处心积虑地创造各种机会。
他想要的不是原谅，而是爱啊。
商竹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但陈辙已经蹭地把他拽进了自己怀里，他最近好像十分钟爱这个动作。
他把商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他在说着与自己性格完全相悖的话。
“喝咖啡只是因为想喝，和你一起睡也只是因为想这样做罢了。”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