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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铁达尼亚同人:不会再登场的记忆 ...

  •   诸士朗在巴格休并未得到一刻的放松,各种要求会见的人,需要稳定的部队,发布对伊里亚德的讨伐书,还有整合后方的资源等等,这些需要全部握在手里的事情并不可能交由别人去做,所以他的日程表没有一天不被各种颜色笔所记录的行程填满,而做这一项事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说“呆在病床上也没什么事,所以至少一些只有我们俩能商量的事,我想帮你一下”的人,亚历亚伯特对于自己成为表兄兼同僚的副官并不觉得不妥,法尔密的年纪和立场都阻挡了他进入诸士朗亲信的脚步,这一点需要时间来改变。
      目前,亚历亚伯特无疑是做这件事最好的人选。
      巴格休地面上的季节正在进入冬季,万物萧瑟,青女初至,忙碌了一天的诸士朗为了某件不能告予别人的事件,迈入了亚历亚伯特的病房,病房内被医生嘱咐要多休息的人却在翻阅着成打厚的文件,听见诸士朗的声音后,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询问。
      “你看了伊德里斯发的公告了没?”
      “看了。”诸士朗挑挑眉毛,在亚历亚伯特病床边坐下,“对于他来说,是无可奈何的事吧。不过对于我们这些被逼的跳上舞台的人来说,倒也没有同情他的必要。”
      “如果只是跳上舞台还好,但如果最后落得被人喝倒彩就不是件愉快的事了。”
      “那就要看蕃王殿下是怎么想的了。”
      “蕃王吗?”皱起眉头,亚历亚伯特把文件摆上柜子,然后揉揉两眼之间缓解干涩的眼睛,“那位蕃王殿下的心思如海,我们怎么猜也是无济于事的吧,现在最重要是规划我们的下一招,你觉得伊里亚德真的会亲自远征吗?”
      “不会。”肯定的否定后,诸士朗又犹豫的续道,“不过,也有可能出现他不得不远征的情况。只是可能性很小罢了……”
      “唔……那么我们这边只要坐看事态发展就行了?”
      诸士朗苦笑着回答:“目前我们是只能坐看事态发展。”
      这样的对谈一直持续到护士进来提醒亚历亚伯特用餐为止,从这两人见面开始他们的谈话内容就从未超过公事的范围,足以说明亚历亚伯特和诸士朗之间关系的乏味,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表象,两人自问都不能回答。
      受邀一起进餐的诸士朗并未对简陋的晚餐提出异议,在他看来自己吃这样的饭菜并无任何委屈之处,天下之大,那么多的人都吃着同样的东西,而作为一个铁达尼亚的公爵如果因为这种事而抱怨的话,不免气量太小了,这也显示出他的矛盾之处,一方面否定铁达尼亚的伟大,一方面又以这种伟大的标准来要求作为铁达尼亚一员的自己。
      在亚历亚伯特从埋首饭菜中暂时抬起头来,他的视线落到诸士朗肩膀上的落发,良好的视力让他发现那是一根棕色的头发,那颜色刺激了他的回忆,他的脑中浮现起那名有着犀利感知力的小公主,于是谈话内容难得的超出了议事的氛围,向私人范围进行着。
      “小公主还好吧?”
      听到亚历亚伯特提到自己的养女,诸士朗露出无害的笑容:“她很好,在这里仍然活泼得很,白天还吵着法密尔要出去玩。”说完这句话,诸士朗想起莉蒂亚说过的‘亚历亚伯特卿是个好人,可是如果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好人的话,他会吃亏’这一名言,他凝视着表弟无法予人强烈印象的侧脸,白磁一样脸庞显出静态的美感,却令人觉得不真实与虚幻,过于完美却缺乏个性。
      “怎么了?”直到亚历亚伯特用好奇的眼神观察着诸士朗,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礼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好几分钟,立刻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道歉。
      “没什么。”总不能说你的长相让人觉得好象二流画家取悦贵族的手法吧,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评价,虽然贴切,但是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传入被评价人的耳中。
      “诸士朗卿,你到巴格休来也快半个多月,这期间恐怕都忙于公务都没有与其他人好好聊聊吧。”
      这句话提醒了诸士朗,芙兰西亚并不是个粘人的情人,莉蒂亚和法尔密也相处愉快。
      “大家好象都知道我忙得不可开交,纷纷体贴的离开了我呢。”
      说完这句话,病房里的两个男人相视而笑,打断这种气氛的是脚下传来的震动,床与桌子都颤抖着离开了他们原来的位置,桌上的餐盘也加入燥动的队伍中去,走廊里传来各处尖叫,亚历亚伯特的病房当然是VIP等级,可是人类再高的建筑杰作也经不住大自然的侵袭,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先是掉落了小小的碎片当警告,然后就突然炸裂如同雨点一样的杀人利器掉了下来。
      亚历亚伯特的身手看起来要比久居后方的诸士朗更胜一筹,他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拉过诸士朗的领巾,把自己的盟友拉离了吸顶灯的刺杀,不过也牵动了身上还未好的旧伤,闷哼一声后他只好尽量蜷起身体以抚慰神经上的痛楚。
      闻到淡淡血腥味的诸士朗用床上的被单按住出血口,然后大声呼唤亚历亚伯特的名字,得到了掺杂着婉转嘲笑的回答后才停止。
      “诸士朗卿……我又不是伤到头部……”
      这句话挽救了悲惨的气氛,正好地震也停止了,没有受伤的医务人员奔走在各处,哀嚎在四面响起,医生奔进亚历亚伯特的房间,在察看冷汗直冒的病人后,说“只是伤口稍微裂开并无大碍”,欲离去时却被门口的警卫拦住。
      这句医生丝毫不俱地大声说道:“现在还有更多生命垂危的病人需要医治,铁达尼亚的公爵是个破了点手指就哭着要糖的孩子吗!?”
      两名公爵认同了医生所说的话,铁达尼亚的名号确实不是孩子应有的玩具,于是正直的医生得以全身而退去履行自己的职责,诸士朗公爵在吩咐门口的警卫们也去参加求援后,关起门,临时担负起护士的责任,用手紧紧压住柞线的伤口,一直到他看见亚历亚伯特脸上扭曲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反而造成病人的痛苦这一事实,急忙松开手。
      “看来我在照顾人这方面的天份并不充足。”苦笑着表明自己的谦意,诸士朗调整着手中的力道,直到达成正好可以压制伤口又不造成病人负担的平衡为止。
      这种情况下两人再无可能谈论公事,亚历亚伯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诸士朗“亲属团”的事,一边渐渐感到疲惫感向他袭来,眼皮最后合拢前是诸士朗的那句:“你睡吧,我在这儿。”
      虽然以前少年时也曾经一起渡过不少时光,互相嬉笑打闹有过,但像这样安静的“陪床”经历对诸士朗来说还是头一次,医院并不是个常来就会习惯的地方,他的母亲过世时,站在床边小小的他被周围的大人所包围,并不能好好地体会和病床上主角之间的感情,现在看着亚历亚伯特的睡脸,诸士朗被奇异的感觉所浸湿。
      一眨眼间好像看到亚历亚伯特的呼吸停止,猛一惊的诸士朗凑上前去用手指探在对方的鼻下,确实感受上手指尖上湿润的气息后,才放下心来,这种惊吓即使是诸士朗也不能坦然承受。
      近距离观察表弟白皙的脸庞,是诸士朗前所未有的经历,他踌躇了几秒,然后用空闲的左手轻轻拨开搭落的额发,毫无知觉的睡者并未做出反应,直到诸士朗的手指抚上额头时,仍然沉浸在梦的国度之中,也许那之中并没有梦也说不定。
      人的皮肤由好几层构成,最基本的细胞组成通常人眼所见到的表皮,一般呈现出各种颜色,当受到重压时,轻柔的会产生凹陷然后很快反弹,如果是严重的撞击,就会被压扁细胞和血管,形成疤痕。诸士朗的手指按过的地方很快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无痕迹,他的指尖顺着额头一直下滑,紧闭的双眼,挺拔的鼻粱,微微张开的嘴唇。
      走廊上奔跑的脚步声把诸士朗拉回到现实世界,他跌坐在凳子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发愣,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吃惊。不过这种思考很快就被抛离诸士朗的思虑,莉蒂亚公主充满活力的声音从病房拉开的门后响起:“诸士朗卿,你没事吧?还有亚历亚伯特卿!”在见到自己的监视护人做出安静的手势后,莉蒂亚、芙兰西亚和法尔密都放轻了脚步涌进房内,他们可是闯过了重重艰难和各处人堆才挤进这里来的。
      护士的工作交由更称职的女性来做,诸士朗短暂的临时职业结束了,为了不打扰病人,他拉着法尔密和莉蒂亚走出病房门,在打开的门口,他回过头去瞥了眼床上沉睡的人,然后就把这段记忆郑重地用密码锁起,放在谁也不能触及的心灵角落。
      无论多久,这段记忆都将不会再有登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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