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小猫》飞天蚂蚱

15、015.过往

　　萧茸：“他之所以会承认自己杀人，是因为他误以为真凶是吴月，怕警方查到她头上，想要保护母亲。”

　　陆媛媛：“等会儿，杜林和吴月都以为是对方杀了杜志强，所以都去自首想要保护对方？这也太玄幻了。”
　　顿了顿，她疑惑道：“吴月发现杜志强被杀后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问问杜林？说清楚就没这误会了。”

　　“这你得问问他俩了。”萧茸道：“吴月之所以没联系杜林，应该是不想留下自己曾经来过星城的证据，毕竟警方可以通过通话记录查到手机的使用地。”

　　“此外，大概也是不想面对吧。”

　　“也是。自己按计划过去，却发现丈夫已经被儿子动手杀掉了，动机简直不言而喻。这种事要怎么开口？”陆媛媛叹了声：“信息不能互通，难怪会弄成这样……”

　　萧茸点点头：“关键是，无论杜林还是吴月，对凶器的去向都语焉不详。杜林说凶器是他在超市买的水果刀，杀人之后扔在了回网吧的路上。如果真如他所言，凶器不会到现在还没找到。”

　　“至于吴月，她说凶器是她从家中带出来的寿司刀，杀人后在回铜州的路上埋在郊外荒地里了。这的确给后续搜寻增加了难度，从星城道铜州几百公里，她完全可以说自己不记得具体位置，让警方无从找起。可问题是，她已经承认杀人了，为什么还要隐瞒凶器？”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为了担下杀人罪名，不想让你们找到那把寿司刀。因为一旦找到，就会发现那把刀上根本没有杜志强的血迹。”

　　说完，她看向张警官，目光灼灼：“是吧？张警官。”

　　张警官默了默，短促地点了个头：“我们警方目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萧茸：“那现在您能告诉我查到什么了吗？”

　　张警官：“我们按你提供的思路重点调查了杜志强前天下午的行踪，的确有一些发现。”

　　萧茸很感兴趣：“什么？”

　　范曦城抱来电脑调出地图，指了指某个点：“杜志强前天下午一点乘坐地铁在临洋区的景湖东路站下车，然后去了附近的一个茶馆。”

　　“景湖东路？”
　　萧茸扫了眼景湖东路附近的地形。
　　那是靠近市郊的一片临湖风景区，景湖以东人口密度不高，有几个主打景观的中档小区，沿湖还有一些商铺和饭店。
　　景湖以西近年被开发得不错，有几个休闲度假山庄，还有几条商业街和酒吧街。

　　杜志强前往的那间茶馆就在景湖东侧，靠近一个名叫景湖花苑的小区。

　　陆媛媛奇道：“他去茶馆干什么？”

　　张警官：“我们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他是去茶馆找一个名叫王丽荣的服务员。王丽荣也是铜城人，是杜志强的前同事，也是他的情人。杜志强每次来星城都会去找她。”

　　陆媛媛没想到杜志强除了家暴居然还长期出轨，简直无语：“垃圾！”

　　张警官：“王丽荣交代，她见到杜志强之后就跟他说了分手。因为她最近认识了一个对她不错的男人，所以想跟杜志强断了，跟那人好好交往。”

　　“那后来？”

　　“后来杜志强大约是觉得郁闷，沿着景湖转了两圈，又杵在景湖花苑南门外的街口抽了半包烟。”

　　范曦城点击鼠标，调出两段监控。

　　第一段监控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湖边，杜志强正沿着湖边石子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左侧绿化带。
　　那是一条掩映在绿植中的小路，是监控盲区，摄像头没拍到。

　　只能看到杜志强原本烦躁的脸上显出一丝玩味，他饶有兴趣地压低身形，往绿化带边凑了凑，像是正观察什么，停留了足足五六分钟，才勾勾唇角，接着往前走。

　　第二段监控是杜志强站在小区附近一个街口，靠着围墙闷头抽烟，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烟头，一脸烦躁。
　　忽然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抬头盯着斜前方看了好几眼，然后嗤笑一声，站起来扔下烟头，用脚踩灭，横穿马路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看完视频，陆媛媛毫无头绪：“完全没什么特别的啊。”

　　萧茸神色未变：“如果完全没特别，张警官就不会花时间跟我们聊这么多了。”

　　张警官哼了一声，朝范曦城点了个头：“他们刚查到了新线索。”

　　范曦城又点了点鼠标，播放了下一段视频。

　　这个视频是湖边那段监控的后续。
　　就在杜志强离开五分钟后，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绿化带中的小路里走了出来。

　　虽然视频像素一般，但过于熟悉的身形还是让萧茸和陆媛媛立刻认出人来。

　　“刘老师！”
　　视频中的女人正是刘念，而她身旁戴着眼镜斯文俊逸的青年正是林明远。

　　刘念神色大变，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张警官让视频暂停在刘念和林明远相携离开的背影上，看向萧茸：“你把刘念和林明远的名字发给我后，我就顺便查了查他俩前天的行踪。还真是有点意思。”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我们还是辗转查到了他们在景湖花苑附近的行迹。前天下午三点零二分，二人离开景湖湖边，三点十分，二人从景湖花苑北门进入小区。之后则一直没有拍到你或者林明远离开的情景。”
　　“而根据警方这边的记录，昨天上午，林明远的未婚汪雪柔来警局报案，称林明远失踪超过十二小时。”

　　张警官锐利的目光转向了刘念：“刘念，现在你可以说说看，前天下午，你去景湖花苑做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林明远又去了哪儿？”

　　刘念死死咬着嘴唇，强撑着一股气似的，勉强维持镇定，沉默不语。

　　张警官面沉如水，眼里里带着老刑警多年经验累积的凌厉审视：“你最好说实话。虽然我们目前在景湖花苑的住户登记记录里还没找到林明远的名字，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地儿了，想查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

　　“景湖花苑南侧有个小门，没装监控，住客可以用密码出入。我是从那里离开的，离开时大概是五点半。”

　　刘念她深吸口气，缓缓开口：“林明远是我的前男友，我们很久没见了，这次来星城出差，我们就约着见了一面。景湖花苑是林明远用亲戚的名字租的公寓，他平时不住那儿，他另外还有个私人手机号，用来和我联系，这些汪雪柔都不知道。所以昨天她问我时，我说自己没见过他。”

　　刘念捂着眼睛：“我没脸说自己背着她跟她未婚夫私会。可是……前天下午离开景湖花苑后，我就没再联系过林明远，他失踪的事情跟我无关。”

　　这时，会客室房门被敲响，一个警员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张队，找到林明远的公寓了，23幢403，房主移民去了国外，交由中介打理。四年前林明远用他表叔的名字租下来，邻居说那间房大部分时间都空着，很少见人过来。他……”说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室内其他人。

　　张警官：“讲！”

　　“林明远已经死亡，尸体被塞在储物室的冰柜里，法医和鉴定人员正在赶去的途中。”

　　张警官豁然看向刘念。

　　虽然早有预料，但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室内众人也都还是觉得惊恐，纷纷看向刘念。

　　刘念被众人目光刺得瑟缩了下，仍坚持道：“我真的不知道……”

　　萧茸忽然开口：“你刚才说林明远是你前男友？”

　　刘念眸光闪了闪：“是。”

　　萧茸：“可是看汪雪柔跟你交谈时的态度，她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女孩歪了歪头，澄澈眼瞳里写满困惑：“怎么，你俩还秘密恋爱？林明远又不是什么偶像明星，为什么要隐瞒恋情？”

　　刘念紧咬着唇，不肯出声。

　　萧茸又道：“林明远明明有自己的住处，为什么景湖花苑的房子一租就是四年，还遮遮掩掩的用其他人的名字租。刘老师，四年前你还在星城读书吧？莫非他租那房子是为了金屋藏娇？”

　　听到这里，刘念忍不住道：“我读研一时就跟林明远在一起了，只是没公开过。他……他说他家里长辈对他的恋爱管得特别严，只能找门当户对的Omega当结婚对象，而我，只是个家境普通的beta。可是，他说他太爱我了，还是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暂时只能秘密恋爱，等他能在家族中独当一面时，再公开和我的关系。”

　　萧茸扯扯嘴角：“这种话你也信？”

　　刘念深吸口气：“是我太蠢，竟然相信了他的话。三年时间，我以为我会成为他正式的女朋友，谁知，却等来了他说分手。”

　　刘念总是会想起刚入学时见到林明远时的样子，那个斯文俊美的alpha一看就是优渥家庭出来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点优雅的骄矜，却因为气质温和从不会让人讨厌。

　　她跟他交集很少，大学四年只是点头之交，她的视线却总是停在他身上，不自觉交付了所有的少女心事。

　　考研时选导师，不能说是没有私心的，为此她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只为名正言顺地离他更近一点。

　　然而，一次同门聚餐之后，回寝室的路上，他竟然在等她。

　　月色下，青年淡笑着靠近，眉目都似含情，刘念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林明远笑着问她：“小师妹，为什么总在偷看我？”

　　原来他竟早就发现了？
　　刘念垂下头，羞赧得说不出话。

　　他凑过来拉着她的手，半是调笑：“偷看我就是喜欢我吧？”

　　明明是略显轻浮逾矩的行为，她却无法抗拒，沦陷在一双柔情笑眼里。

　　她跟他在一起三年，没人知道。

　　林明远总是很忙，她的学业也不轻松，课余还要帮林明远找资料写论文，更是焦头烂额。
　　他们来往不算频繁，日常不过发发信息，偶尔约会。

　　她却已经心满意足，跟他在一起的每个时刻都满心甜蜜。

　　他在位置较偏的景湖花苑租了房子，周末会带她过去。
　　只有在那里，她才觉得林明远是真的属于自己。

　　他们如同每一对甜蜜恋人那样亲吻相拥，抵死缠绵。

　　浓情时，他总会下意识地想要啃咬她的后颈。

　　她有时也会忽然警醒：“你在想什么？”

　　林明远总是笑着改咬为吻，一点点舔舐她的肌肤：“宝贝，没什么。”

　　刘念听见自己脆弱的声音：“你是不是还是想要一个Omega？”

　　林明远的神色宠溺又认真：“怎么会？我只要你！”

　　这样的日子，她以为会是往后美满生活的开始，谁知到她毕业前夕，等来的只是他绝情的分手。

　　“对不起，小念，Alpha在beta身上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满足。我还是得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一个Omega。”

　　刘念喉头发紧：“他说他还是想娶一个Omega，要跟我分手。于是分手后我放弃了留在星城的工作机会，一毕业就回到家乡宁城工作。”

　　陆媛媛听着来气：“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敢情他跟你谈恋爱时不知道你是beta啊，玩儿你呢？渣男！”

　　就连傅钊这三个alpha也觉得气愤。
　　“他这是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负责吧？”
　　“既然打算找Omega结婚，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其他的beta？”
　　“这人的确不厚道，是看准了beta不能被标记，没法儿让他负责吗？”

　　刘念看看几张年轻愤怒的面孔，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萧茸的反应就无情多了：“你因此痛恨林明远，想要伺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