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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是庄家 ...

  •   林小六下意识以为岛内出了命案魏颂恐惧,作为年长几岁的大哥赶紧抚慰他的心灵,“小魏你别怕,大风大雨我们兄弟也会派人在各处盯着,有可疑的人第一时间就会被揪出来。”

      魏颂喉结滚动了一下,斜眼觑着楚涧,有话想说但又不敢,面儿上看着十分不自然。

      楚涧在一旁安静听着,未作答复。

      人命,可疑的人,暴风雨时的来客。若是以往,良好市民楚老板第一件事就是报警将人送走,说不定还能领上一份市民荣誉。但今天,她却犹豫了。

      她的使命也许就是迎来阿秀,况且牵连到普通人无法窥探的奇异世界。一切都像未知的谜团,让她有种在迷雾中前行摸不清任何方向的困顿之感。

      暗暗思索一番,阿秀的到来自然不能和任何人透露,可是无处可避的探查又真的和她有密切关系吗?

      楚涧问道:“是什么人遭了难?”

      林小六摇了摇头,“身份还没查明。但从肤色判断,应该是外国人。”说罢他举起右手朝自己脖颈处抹了一下,“死得极惨,身首异处。”

      魏颂在一旁听他讲述,寒意渐起,不由得更加担心。

      楚涧只是点点头,没发表任何意见,但也流露出一丝沉重,“看来岛上真的不太平啊。”像是想起什么,又接上话提醒林小六,“小六哥你若是还要去别处通知就赶紧去吧,别耽误事儿了。”

      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林小六挥了下手,“明白,你们务必小心,其他的包在我身上。”说罢没有逗留,就赶忙出门,朝街角走去。

      待林小六出门,身影隐没在雨中,魏颂才敢搭话,“老板,你收留的人莫不是...。”

      楚涧睨了他一眼,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魏颂嘴巴紧一些,“要是有问题,昨晚我们就会被灭口,何必要等到今天。”

      不过命案的发生伴随着排查力度的加大,阿秀的存在肯定会暴露。潜藏在岛内的危机是否和她有关暂时还要打个问号,而她口中的黄泉界接引人也担负着护她周全的责任。

      楚涧想着,那她这一遭岂不是避无可避,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一时间毫无头绪,她只好先嘱咐魏颂看到门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怀着深深的思虑朝后院走去。

      回到房间,发现阿秀已经吃完了早餐,连桌上的用具都收拾的一干二净,并没有什么娇生惯养只懂享受的坏脾气。

      楚涧第一眼看见餐厅整洁的模样心中还是很有好感,只是此时心中忧虑更甚并未多言,直逼主题:“阿秀,昨晚你说有人追击你,那人呢?”

      阿秀似乎没想到楚涧突然发问,有些意外,但心思倒是坦荡,毫无停顿回答她的问话:“我不敢确定来者的身份,但我相信他没有跟进岛的范围。我是依靠自身穿过封锁来得,倘若使用能力,必然会引起黄泉界势力的警觉,我想他不敢登岛。”

      楚涧眉头一皱,那昨晚的命案是从何而来?是岛内单纯的恶性丨事件吗?

      阿秀见她陷入沉思,暗自思忖一些事情的可能性,带着推测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楚涧轻抚自己的下颚,她倾向于家里并没有害自己的想法,那需要接应的阿秀更不应该是坏人,两人没有对立,那就应该是一条战线。

      “昨夜有人死了,据推测身份是外国人。马上就会撒网式排查可疑人员,我怕你...。”

      阿秀思考了一下,“我可以躲进海里,你不用担心。”

      楚涧:“...”

      跳脱出常人的思维,异能者解决问题的方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楚涧一时间失语,竟觉得这个方法也是走投无路下的可行之法。

      不过,这终究不是正途。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找寻解决问题的根源。

      黄泉界,到底在背后策划什么。阿秀的父母身在何方,深海溶洞藏匿了什么秘密,两人的相遇是阴差阳错还是早有安排?

      像想起了什么,楚涧一下抓住了阿秀的手说道:“我知道我们可以先去找谁了。”

      楚涧的指尖微凉,触碰在手腕的掌心又有些温热,阿秀一时间思绪被拉扯很远,就像握住了什么本该握住的东西。

      阿秀眼神飘忽,被握住的手一时没有松开,让她觉得温暖坚定。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她也忽然心安了起来

      两人一同出现在前店的时候,魏颂已经将刚刚林小六来时带上的痕迹清理完毕,店里店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此时正在卖力地擦拭柜台,好似不停下来就不会有烦恼伤神一般。

      这三年,楚涧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像是在等待什么,她没说魏颂也不敢问。

      很多时候,楚涧都懒懒散散,将生意教会给魏颂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也不在意生意好坏。

      阿秀的出现,与楚涧并肩而立。魏颂第一次发现,楚涧眉眼间肃然决绝,就像第一次开店跟人动手时候的义无反顾。

      很久之前的一次偶然,魏颂跟姐姐通完电话,楚涧随口嘱咐了一句:“有空多给你姐姐打打电话。”就像是在羡慕,内容烦琐无奇的普通通话。

      那时候魏颂才意识到,楚涧自从开店,从来没和熟悉的人有所联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人关心过她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好像她就是一个没有过往的空白人。

      “我和柏小姐出一下门,去去就回,要是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吃点饭。”出门前楚涧还是将一切安排妥当。

      “没事的老板,我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最近道别的次数有点多,能做的也只有等待,魏颂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抓不住。

      出门后楚涧撑起了一把双人伞,顶着呼啸的风在街上走着,雨水无论怎么遮挡,总有一些飘进伞里。

      害怕雨水沾湿阿秀的衣服,楚涧打伞时总是将伞朝阿秀那边倾斜,没走出店面百米,自己衣服倒是湿了一半。

      阿秀目光望向头顶为她遮雨的伞时,黑压压的伞面挡住了大面积的天空,伞里只能紧紧挨着楚涧。

      阿秀突然轻笑了一下,说道:“雨太大了,我来打伞吧。”

      楚涧还没应声,阿秀已经扶住了伞柄,一下撑住了双人伞。

      此时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周身出现,伞内的那一片小小的区域一下子无风无雨,衣服上原本逐渐扩大的湿润区域也一下子停止漫延。

      楚涧只觉得神奇,这是她第二次亲身体验阿秀使用能力,这种新鲜感一时半会没办法轻易散去。

      楚涧竖起了大拇指道:“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阿秀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心里却忍不住想着,我还可以更厉害呢。

      楚涧像一个接触新奇事物的小孩子,不住的朝伞内看看又朝伞外看看。雨水像是遵循了某种轨迹,顺着伞沿滴落在了外面,让两人在伞内不受一点侵蚀。

      还好街上没有行人,就她们两人漫步在岛内,没有什么其他人察觉到到伞内异样。

      “这样和水相处,真亲切啊。”楚涧由衷感叹,“真不知道这样的能力还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话音刚落楚涧觉得自己的脚踝处痒痒的,往下一看挽起的裤脚那里有粒拇指大小的水珠在来回滚动。

      雨势一直没有减弱,岛内到处都需要淌水经过,楚涧出门索性穿得人字拖。

      此时水珠从她的脚踝滚向了她的脚背,弹来弹去像是有弹性,跳跃着来回蹦跶。

      抬脚飞踢,人字拖都差点脱脚而去,只见阿秀很配合的控制水珠射向了旁边的垃圾桶,正中桶内。

      “哇!”楚涧玩儿得十分开心,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样做是不是很幼稚。”

      阿秀摇摇头,有种莫名的宠溺:“没有啊,很可爱很有想象力。”

      两人在玩闹下熟络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楚涧询问起她的来历,有些迟疑。

      “我是华裔,所以可能中文让你听起来有些别扭。”阿秀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也只是猜测。”楚涧怕她多想,“看来我猜得没错,昨天晚上准备的咖啡你还满意吗?”

      “很好喝,谢谢。”

      仅仅一个晚上,阿秀从很多细节都发现楚涧挺会照顾人。不仅现磨咖啡,早餐还给她做了西式简餐,一点都不嫌麻烦,也没刻意告诉她,一切都自然准备妥帖。

      楚涧一路走来,都絮絮叨叨说着玩笑话,也沿途给阿秀介绍着岛内的风景。东家店铺的茶饮好喝,西家店铺的特色菜是什么,天晴了哪里拍照会最美,太阳东升西落在哪里看会最有意思。

      阿秀其实话很少,总是温柔地笑着听她讲玩笑话。

      比起昨夜初见的生分、怀疑,真正相处起来,楚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总能察觉到别人细微的情绪,好好照顾到身边人。

      悄悄望向楚涧的侧脸,她说话时语气总是带着笑意,眉眼弯弯。

      阿秀也不知道跟随楚涧要去向哪里,只是现在诡谲迷惘下的片刻宁静总让人无比贪恋。

      岛内的道路都很蜿蜒并不宽阔,温和的南方气候让街道旁的民居都布满绿植。雨下整夜,树木的叶子还有各色的花瓣零零落落一地,此时又是另一番风情。

      两人撑着伞,刚拐入一条街道,就被人喊住:“小楚早啊,这是打哪儿去啊?”

      只见昨夜热心帮忙的老陈端着饭碗儿,一个人蹲在门口吃着饭。

      “去老太爷家有点事,你又蹲在店门口吃饭,婶婶看见了一会儿出来准骂你。”

      老陈听后有些怯意,下意识的直了直腰板。自家老婆确实经常说蹲着吃饭不雅观,但从小的习惯没法改,就觉得蹲着吃饭香,谁让文化差异南北有所不同呢。

      “没办法,几十年老丨习惯了。”老陈反正也得过且过,“话说昨天你朋友好了吗,药也要按时吃啊。”

      又瞄了一眼,看见阿秀站在楚涧身边道:“这应该是昨天那位需要调理的姑娘吧,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安胎不是小事,下雨天你不要引着别人乱转。”

      楚涧闻言,闹了个大脸红。

      “不是不是,昨天是我搞错了。哎呀哎呀,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赶紧带着阿秀离开。

      老陈挠了挠头,甚是不解,跟我们医生还别扭啥!

      快步走了一段距离,楚涧脸上的红云还没退去,耳朵也红红的,十分不好意思。

      “昨天事态紧急,我以为你说的是胎不稳,给我吓了一跳,赶紧让老陈给我拿了药。”楚涧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你是人类形态不稳。”

      说着还捂了下额头,昨日的震惊依旧历历在目。

      阿秀也听明白了,十分真挚:“不怪你的,是我没说清楚,还要多谢你的帮忙。”

      两人之间的鸿沟不是一时间可以说得清的,初窥门径的楚涧已经算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了,站在另一个世界门前到底会发现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过多久,楚涧就领着阿秀来到一座花园洋房前。独栋洋房的外表有着岁月的痕迹,墙面有些地方已经斑驳,爬满了绿植。

      在寸土寸金的岛内,洋房占地并不小,院内还有精心布置的各种花花草草,显得生机澎湃。

      楚涧按了按门铃,叮咚声响起,没过多久一位妇女很快出现在了门前,看她还穿着围裙应当是正忙着做家务。

      “小楚今天怎么来了?”麻利的拉开大门,赶紧招呼楚涧二人进了院子。

      “吴婶好,来找老太爷有点事,这个点儿他老人家没出门吧?”担心老太爷去串门,楚涧先打听好。

      “今天雨大,之前嚷嚷着要出门被我们拦下了,现在在茶室听曲儿呢。”妇女一脸无奈,有时候人老了反而顽皮的像小孩子。

      “果然像老爷子的作风。”楚涧深以为然。

      说罢,进入一楼的大厅,通透明亮,要是在晴天可以想象坐在屋内就可以沐浴充足的阳光让人无比愉悦。

      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主人家就是勤快人。鸡毛掸子还随手摆放在玄关鞋柜上,可以猜到给楚涧二人开门的妇女刚刚放下手里的家务活。

      别墅一楼除了客厅,仅有一间房间。吴婶上前敲了敲门:“老太爷,小楚来看您啦。”

      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回答:“小楚来了?快进来。”

      推开门,整个房间最显眼的就是一排定制的红木书柜,四角雕刻着精致的中式花纹,包边的材料用得纯金,一看就价格不菲。屋内有一扇落地窗,坐在窗边可以完整领略院内的四季风光。

      一张茶几支在窗边,靠窗的位置更是放了一张逍遥椅。

      此时林家老太爷正坐在椅子上赏雨,手里的小音箱放着小曲儿,随着韵律一下一下摇晃着。

      茶几上摆好了茶盏,桌边的炭炉煨着粒粒分明的橄榄炭。见二人落座,林家老太爷才慢慢将装水的瓮子打开,舀上两勺清水置入炭炉上的水壶里。

      室内三人相对而坐,仿佛都在静待某一刻。

      炭炉上的水壶微微冒出白汽,老太爷提起水壶将热水浇在茶盏里,微微一荡,洗涤干净。

      后用竹夹从茶罐里将茶叶夹至茶壶,又朝水壶里舀入清水。待壶水沸起,速如风雨冲入茶壶,茶叶纷飞旋转,茶汤色泽纯透后分至茶盏,一壶好茶片刻间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楚涧自打三年前来到天涯屿,在岛内就一直被林老太爷照看着,经常串门陪他聊聊天。偶尔天气好他也没事去楚涧的客栈一个人坐上一下午,就那样看着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茶已斟好,壶内沸起的水咕噜翻滚,氤氲的水汽给人带来微微的温暖。

      “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儿?”林老太爷对楚涧向来疼爱,话里的语气也带着愉悦。

      “老太爷,您还记得我第一天来跟您交代的事情吗?”楚涧目光灼灼,“我等的人,她来了。”

      林老太爷一怔,表情略微有些不敢相信,端起面前的茶盏呷了口茶。清冽微苦的茶水流入胃里,像是荡开了记忆,很久之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楚涧接着问道:”我想想问问您,客栈那间房子,您是怎么转送给我家了?爷爷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说如果哪一天我等到了该出现的人,您也许会告诉我答案。”

      林老太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望向了一旁低头不语的阿秀,浑浊的双眸此时宛如鹰目,偶尔不经意间掠过一阵光芒。

      “这位小姐想必不是普通人吧。”林老太爷眼光毒辣,一下就道破阿秀的身份。

      楚涧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大家都知道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只有自己被一直蒙在鼓里。不解、疑惑、不安,这一切就像蚀骨之虫密密麻麻涌上心尖,让人只觉置身冷窖无所依靠。

      阿秀不可置否点了点头,承认了林老太爷说的猜测。

      林老太爷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来:“这大几十年的光景,转瞬即逝,我也从风华正茂变得白发苍苍。期颐之年旧友如今也在世无几,此时再回忆起那些时日…。”说罢,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客栈那间房,是我输给你太爷爷的,其实不止那一间,要说输,是整整输了林家手上三分之一的地契。”

      “那一年正是我刚留洋回来在申城落脚,前去找当时港都船王郁容生先生商讨航运生意。只是那次正巧郁先生回平江城祭祖,我只好在申城住下,等待郁先生回申再做打算。”

      “那时正是清明前夕,申城下起雨来一直连绵不断,黏黏糊糊,没有个晴天。不过几日我便觉烦闷,独自一人去了畔月斋听曲儿,没想到被有心人盯上,给我设下了局。”

      林老太爷苦笑:“世间引人入局无外乎财、色、权三字。我那时年轻,心性也颇为纯质,几经辗转,我与当时畔月斋曲伎程素菀相知。我欲为其赎身,哪知畔月斋老板并不买账,直言钱倒是不缺,只是他生性好赌,若是能赢他一百大洋,他便真心成全我与素菀。”

      楚涧下意识饮了口茶,她知道林老太爷终身未娶,现在也是跟随本家侄儿居住,那他和心爱之人的故事并不一定会圆满。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心想一百大洋不过区区毫厘,只要我赌注够大怎么会赢不了他。哪知赌徒疯魔,我从银元输到金条,再到带去跟郁先生谈生意当作抵押的地契,那一晚我是满盘皆输。”

      “我回想起来只觉在赌桌上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赌、赌、赌,完全魔怔,连仆从都劝解不动。我那时惊厥未定,只是想到偌大的家产一夜间挥霍一空,我无法和家族交待,回家必然被仗责而死。“

      林老太爷追忆至此,依靠摇椅的身体直了直,饮尽一杯茶,方才坐定像想起什么快意之事,一扫刚刚苦闷,接着说道。

      “郁先生听闻此事,便急急从平江城赶回。听说我与齐老三对赌,只是冷笑,我那时不明白为何郁先生对此事恨意极大,他并未说明,只是为我引见了两位朋友。其中一人,就是你的太爷爷恕之。”

      “那时恕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叫我不要担心,输出去的,再赢回来便是。我虽然不知那时年岁较我还小的年轻人为何如此大口气,但当时只能选择相信。”

      “郁先生靠着自己的势力,七日后组了一场赌局,齐三到底还是卖了郁先生面子前来对赌。我输掉的家财恕之只用了一块银元便全都赢了回来,十场赌局一点点加码,没有输给齐三分毫。”

      “事后,齐三被人废了手脚,我才知道,恕之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说齐三坏了规矩,有些东西不该用在普通人身上。”

      “可是素菀那时悔恨自己害了本该有大好前途的我,留书一封便销声匿迹。我找寻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最后心灰意冷也无再娶的念头。”

      林老太爷声音有些微颤,又饮下一杯清茶压下心中细微的情绪,对着楚涧问道:“你太爷爷在那场赌局后教给我了一句话‘世上万千赌局,东南西北的座上客永远只是输家,只有庄家才会立于不败’。那你是想入这个赌局,还是成为庄家呢?”

      说罢,又斟上一杯茶慢慢品着,没有着急楚涧的答案。

      楚涧把玩着茶盏,好像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只是为何提前布了此局。是成为赌徒,还是成为庄家,赌徒和庄家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无论赌徒还是庄家,我只是想输和赢都明明白白的。”

      林老太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人生输赢,成也好败也好,谁能决定参与者呢?就看这个赌注,你是否输得起了。”

      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阿秀,继而道:“赌徒,我已经当过了,恕之想教你成为的庄家想要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杀!”

      楚涧一惊,不太敢相信林老太爷的话,一时间恍然。所有人都知道她会在这里选择,只是想迈出哪一步谁又真正问过楚涧自己的意思呢,人生总是充满无知的烦恼。

      三盏茶毕,林老太爷对她们二人挥了挥手:“无论你们想打听的是什么,总归要好好面对。古人云:茶饮三碗时,道已证、集已断、苦已灭,云开月见,烦恼自是荡然无存,又何须去除烦恼呢?小朋友们时间还长,好好琢磨吧。”

      楚涧和阿秀只好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老太爷又慢步出门,将一副扑克牌放入楚涧手中:“当年恕之送我的牌,现在我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楚涧默然,紧紧捏着这副保存完好的扑克牌,指尖忍不住地摩挲,仿佛可以感受这上面的快意恩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谁是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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