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喜欢猫猫的人一定坏不到哪里去》彼岸有马

3、听我狡辩

　　躲在门口偷听却被当场抓包，如此尴尬的一幕，凯希亚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无法确定此刻究竟是窘迫感还是羞耻心正在作祟，总之凯希亚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甚至连脊背都在发抖。

　　“呃……”

　　支吾着，凯希亚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迟钝的大脑也是直到这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恢复思考，可惜还是没能为她想出一点合适的借口。
　　紊乱的心跳一时半会怎么也恢复不到平常的节奏，凯希亚拼命压低脑袋，既是想要避开拉扎德的表情，也是羞于瞥见到他镜片边缘反射出的自己那副心虚的模样。
　　不过，心虚归心虚，就算是彻底失去了狡辩的余地，凯希亚也不想就这么默认。

　　无论如何都得说点什么才行！

　　全盘托出当然不行，这个选项从来没有在凯希亚的脑海中停留超过两秒钟——要是真这么做了，她的形象绝对会被彻底定性为变态的偷听者的！

　　因为任务失败而狠狠降级，已经是丢脸至极的情况了。要是再接着这么丢脸下去，她保不齐就会一降再降，直到被分配给安保部队的制服，自此成为淹没在神罗战士的光辉之下的可悲炮灰了。无论如何，她可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
　　凯希亚用力甩甩脑袋，下定决心绝不能在部长的面前留下更糟糕的形象——至少这个月肯定不行！

　　还是得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行呢……

　　“呃，那个……您问我在做什么对吧？我呀，我嘛，我——”
　　凯希亚叽叽咕咕地嘟哝着，试图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拖延时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神情愈发阴沉的拉扎德，与他身后似笑非笑的少年。

　　“其实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为了那什么……啊！”
　　她终于想到了！
　　“是为了锻炼身体！”

　　对对对，这借口不是蛮好的嘛！

　　为了让自己的狡辩显得更加切实，话音刚落，凯希亚立刻压低了身子，用力一蹬双腿，表演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鲜艳的红色发梢在空中留下同样艳丽的弧度，短暂地只持续了半秒钟便消失在了作战会议室前略显昏暗的灯光与拉扎德的镜片倒影之中。

　　不知是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杂技表演的缘故，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沉闷了些许，只有笑声撞在了墙壁上。
　　是凯希亚，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虽说她也分不清这声抑制不住的轻笑究竟是源于刚才那个完美落地的后空翻，还是自己蹩脚的锻炼借口和同样蹩脚的证明方式，但抛开这一切不谈，她相信拉扎德部长一定不会再怀疑她了！

　　确实，拉扎德没有再抛出任何的质疑了。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似乎是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反应比较合适。许久之后，他才推了推并未滑落的眼镜，问她为什么要在作战会议室的门口锻炼。

　　“怎么不去专门的训练场？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用来训练的地方。”
　　“可是平常也会有其他战士在作战会议室里锻炼呀！”凯希亚提高了声，莫名显得理直气壮，“您怎么不问他们！”
　　这句反问确实问住了拉扎德。他忍不住又推了推眼镜，分明镜框一点也没有滑落。
　　先是清了清嗓子，他熟稔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只说：“还是去作战室训练吧。听说模拟场里增加了新的丛林场景，今后也会有更多森林地貌的作战任务。我记得你是平原出身的，可以先提前熟悉一下。”
　　“了解！多谢您的提点！”

　　凯希亚悄然挺直后背，视线自然而然地越过拉扎德，望向了他身后的萨菲罗斯。
　　注视着萨菲罗斯，她扬起了今天最灿烂的笑容。

　　看吧，拉扎德部长果然还是更关心我！
　　这就是她笑容里的意思。

　　对于这番毫无缘由的较劲，萨菲罗斯似乎并不打算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反应，扭转视线望向桌上文件的动作也好像只是自然的动作而已。这实在让凯希亚备受打击，上扬的嘴角大概耷拉了十五度。
　　紧接着，在拉扎德说出“既然降级命令已经下达那么你应该换掉2nd战士的制服了”这句话后，凯希亚彻底没有办法维持笑容了。

　　“啊啊啊这种事我知道我知道的！”她连连后退，试图立刻遁形，“您提醒得很好，但下次不用再提醒我了！谢谢您！”

　　丢下这话，凯希亚已经羞愧得不行了，慌忙逃向走廊里，几乎跑到了楼层的尽头才停住脚步。她猛喘了几大口气，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心情。

　　完全没有偷听到半句话还被当场发现，又被拉扎德当着萨菲罗斯的面暴露了降级的事实，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失败——咦，总觉得这话好像在什么地方说过？

　　唔……真想回宿舍向面包诉苦，就算小猫咪听不懂人话也要向它疯狂抱怨，而且一定要把脸埋进它的白色肚子里吸上两口才行，最后再用它软乎乎的爪子擦擦眼泪——哪怕她从来没掉过泪。

　　怀揣着对香甜小猫的幻想，凯希亚慢吞吞地踱步到战备储存机旁，以同样慢吞吞的步调取出崭新的还带着染料气味的3rd战士制服。她恨不得能让自己再慢一点，仿佛只要足够磨蹭，降级这个既定的事实就不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很可惜，磨磨蹭蹭是完全没用的。这身过分崭新的制服在十分钟之后还是穿在了她的身上，甚至尺寸比2nd的制服还要更加贴合，实在让人气恼。
　　凯希亚扯了扯略紧的衣领，把刚穿了没多久的旧制服丢进机器里，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产生多余的眷恋。

　　似乎就是在转身的那个瞬间，连半步都未迈出，少年漂亮的银发再次撞入她的视线之中。
　　再一次，他向凯希亚微微颔首，像是在同她问好。

　　明明也算不上认识，这家伙怎么总能做到对自己这么礼貌？
　　凯希亚用脚尖轻轻踢着地面，莫名不爽地这么想着，向前迈了几步，停在萨菲罗斯面前。

　　“我是凯希亚·莱赫特。”她正声说，“是……唔，我现在是什么等级的战士，你已经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接着总得说一句“请多指教”，但想到这家伙可是见过了最狼狈的自己，凯希亚总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这半句话，只囫囵地说：
　　“你叫什么来着？”

　　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询问，他却扬起了嘴角——尽管嘴角翘起的弧度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笑。微微眯起的眼眸也透着些许笑意，凯希亚坚信他肯定是在笑自己。
　　她倏地脸红了，脸颊似乎变成了与发梢一模一样的颜色，不知是那种羞耻感在作祟。

　　“别这么看着我。神罗的职员那么多，有几个不认识的同事也是很正常的嘛！”她仰着头，很不服气的模样，“我只记得你的名字很绕口，如果你希望我以后每次都念错你的名字的话，那你也可以不告诉——”
　　“萨菲罗斯。”

　　其实也并没有不想告诉她。

　　“哦……行！这下我记住了！”凯希亚赶紧收起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认真地一点头，又接着说，“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问你。”

　　在他们之间仅有的几次接触之中，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印象深刻的大事件，萨菲罗斯猜不出凯希亚想问的究竟会是什么。他耐心地等待着，待她诉说疑问。
　　耐心的倾听意识无疑是优秀的品质——前提是凯希亚没有同样在等待萨菲罗斯的应声。
　　在凯希亚的认知之中，有问必应才是人与人的交往之道。这一刻的她也摆出了难得的耐心，打算在萨菲罗斯回应完“什么事”之后再抛出自己的话题。

　　短暂的寂静在尴尬的加持之下变得尤为漫长。思绪大概在脑海中绕了三圈后，凯希亚才意识到，好像已经到了自己发言的时刻。

　　“呃——咳咳。”
　　凯希亚率先使用了缓解气氛的战术性咳嗽，以此掩饰自己的窘迫，而后才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我想问的是，那天你是不是偷偷摸了我家的面包？”
　　“……面包？”

　　萨菲罗斯的表情中见不到任何的困惑或是不解，但他的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是我的猫。”凯希亚不着痕迹地挺直了后背，下巴也翘得更高了，“橘色的，脑袋圆圆的，全米德加最可爱的猫。”
　　啊。原来是在说那只猫的事。
　　萨菲罗斯了然般轻点了点头：“是它用头碰了我的手。”
　　“真的吗？”

　　凯希亚歪着脑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相信这番说辞。倒不是因为她心胸狭隘，无法接受萨菲罗斯很讨自家猫咪喜欢的这个事情，当然也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她只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第一次见面时差点把自己的小拇指咬掉、一顿能吃掉八条梭梭鱼的她家的猫咪面包，居然还会有主动亲近陌生人的时刻。
　　……难道是因为他很讨猫咪喜欢吗？

　　凯希亚眯起眼，把萨菲罗斯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确实，他长了一副好看的面孔，哪怕没有表情也像是笑着的模样，但这一切似乎并不能构成吸引猫咪的元素。

　　很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有点嫉妒了。再顺势联想到自己暴露在这家伙面前的狼狈时刻，凯希亚只觉得烦躁，仿佛正有小猫的爪子在抓挠着心绪，三两下便将理性的丝线弄乱了。

　　“好吧，就当是面包很喜欢你，所以才蹭了蹭你吧。”凯希亚将一缕碎发捋到耳后，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到了不知何处去，“说起来，接下来你有安排吗？”
　　“有什么事吗？”
　　“所以你是有事要忙吗？”

　　她的询问分外直爽，仿佛目标明确，倒显得萨菲罗斯的应答过分委婉了。他轻轻摇头。
　　“我接下来没有任务。”
　　“那好。”

　　头顶的一小撮红色发丝忽得翘的起来，她似乎有点高兴。

　　“去作战训练室吧。我想和你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