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司》林默momo

68、恶之源头竟然是……

　　田幂傻眼了，分分钟被打脸是什么滋味？亏她刚刚还那么得意，觉得眨眼间救了四人的自己简直吊炸天，如今跟李听封禁全城相比，着实没眼看啊！

　　“好了，回头你有的是时间敬仰我，眼下还是先解决弥漫全城的恶念吧。”李听笑了下，站在楼顶俯瞰整座城市，与此同时，所有异灵司成员不论身在何地，都听到了李听的声音。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个又一个身影闪现而出，姚少司、柳西、妲己、老土地……这还是田幂第一次见到异灵司全员集结。有的如柳西、姚少司这般融入现代生活，身穿现代服饰，也有些如老土地这样的一直坚持的古早的习惯，长袍长衫仙风道骨。虽说全员其实也不过三十来位，但这三十几位此时却都是浮空而立，踏空而来，画面还是极玄幻的。

　　“他……他们都能瞬移了？从前不是要依托法阵的吗？”田幂惊叹连连的同时也产生了疑问。

　　李听扬了下眉梢，露出个意外的表情：“伤了脑子还会思考？不错呦~~~”

　　“好好说话不行？”田幂气结。

　　李听笑了下，没再逗田幂，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异灵司成员，正色道：“各位同僚，吾等苟活这许多年，如今灵气复苏，恶念横行，想来当年诸天神佛铸造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妲己掩着嘴娇笑一声：“也不知封印还能支撑多久。哎，这天下苍生，只能指望吾等小喽啰守护了。”

　　“吾等皆是戴罪之身，当年因缘际会逃过一劫，如今也该是出力的时候了。”姚少司目光坚毅，甚至带了点迫不及待，他的拳头都兴奋得捏的咔啪响。

　　田幂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戴罪之身？什么意思？当年那传说中的天地浩劫究竟是什么？幸存下来的都是罪人？

　　柳西站在田幂旁边，见其神色，笑了笑，低声解释道：“我们当年都是犯了天条被打入人间界历劫的，所以没有参加当年的灭神之战。”

　　“灭神之战？”田幂好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面和她提起那段传说，何为灭神？又为何灭神？谁要灭神？最重点就在最后这一问，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齐天大圣又来了次大闹天宫吗？

　　她将疑问一个接一个问出口，柳西却哑巴了，别了好半晌才低声道：“额…这问题有点复杂…你可以理解为一群仙岛居民发生了内战，打得你死我活昏天暗地，结果把立身之本的孤岛给打碎了。但此时真正挑起大战的双方差不多已经死绝了，唯一幸存的是一群犯了罪被流放的犯人。在危难关头一条巨鲸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托起了孤岛碎片，用它的血肉将碎片重新铸到了一起。”

　　“这比喻……”田幂恍然，“原来神仙之间也有战争？”

　　“可不嘛，而且打起来杀伤力太大，最后不可收拾，只能由原本超脱世外的神佛给大家擦屁股。就像手握核武器的大国若不计后果开战，最后可能不仅他们自己玩完了，其他国家子民乃至整颗星球都要跟着陪葬买单。”姚少司给出了一个更贴切的比喻。

　　妲己也摊摊手，身为当红大明星的她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句：“如今的粉丝打架，偶像买单也差不多。最后粉丝们打脱缰了，偶像也只能无奈被拖下泥潭，付出的代价反而更大。”

　　田幂懵圈：“你们都不紧张不害怕的吗？眼下可是要世界末日了！”

　　“怕什么？大不了一个死，若有幸留下一魂半魄，便有机会重头再来。若不幸魂飞魄散，也顶多就是长长地睡一觉，活得够久了，休息休息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妲己伸了个妖娆的懒腰，笑得妩媚依旧。

　　却听得田幂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暗叹位列仙班的果然非同凡响，这般豁达洒脱，是她这个凡人不可能有的。妲己却在飞快瞄了一眼李听后，讪讪吐了吐舌头，惭愧道：“我生性懒散自私，修不出心系黎民苍生的菩萨心。”

　　“你将看过你电影的、关注你微博的、买过你专辑的人都护住了，也可算是功德一件了。”李听冷不丁插了一句。

　　众人纷纷喷笑出声：“若说这些年谁混的最好，怕就数妲己仙子了。得了影迷粉丝的信仰之力供养，比吾等无名小辈舒坦滋润多了。”

　　妲己也跟着笑，连说：“那是自然，若连真心待我的粉丝都护不住，我这影后当的也太不地道了！”

　　众仙有说有笑，全然没了刚开始时的肃穆，搞得原本紧张的田幂也放松了不少，眼看有几位仙风道骨的老前辈飞身而出，田幂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李听。

　　“刚刚与几位探讨建立封魔大阵的可能性，从前灵气枯竭，恶念也没那么多，我们只能和恶念小打小闹。如今恶念和灵气一同暴涨，从前不能用的手段也可以勉强试一试了。”李听随口解释，之后又指了指田幂身旁的几位，“你们带这破布团子巡查一番吧。”

　　破布团子？妲己几人挤眉弄眼悄悄传音，他们也是才知道田幂的身份，一听李听这称呼就知道，李听还有不少往事没有告诉田·团子·幂呢！术业有专攻，有些仙擅长布阵，而柳西这几位在阵法一道却只会些粗浅皮毛，妲己只擅长幻术，偏科严重，所以连着一起被李听丢一边哄小盆友了。

　　几人笑眯眯应是，接了任务带田幂去这死寂一片的城市溜达。田幂却在走出几步后停下来，回头望向李听：“你不去吗？”

　　“怎么？没我在身边缺少安全感？”李听不答反问。

　　田幂顿时没兴趣关心这家伙独自站在楼顶要干嘛了，跺了下脚扭头小跑追上妲己。心里还在吐槽：“臭不要脸，谁稀罕跟你一起！”

　　她跑得快，所以没有看到李听嘴角的笑，在楼顶望着她背影站了许久。

　　妲己一行人主要是干巡逻的活，几人见田幂时不时就抬头朝市中心最高的塔楼望一眼，笑着揶揄：“这么远看得清吗？你若担心老大，其实可以留下陪着他的。”

　　“鬼才担心呢！”田幂摇头，皱了皱鼻子小声道，“大伙都各忙各的，就他站在那里吹风最悠闲。”

　　“哦？那你是不知道此刻整个人间界都在他的监听中，我们为什么如此放心赶来京都？还不是因为有老大镇守着其他地域，那些被封印的恶念都在暴动，若不是老大分出数个分身强势镇压，今天变成死城的可能就不止京都一地了。”柳西好心给田幂科普。

　　田幂闻言，身不由己又抬头朝那高高的楼顶望了眼，担忧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把弥漫的恶念收集起来封印吗？”

　　“的确如此，封魔大阵便是起这个作用。”姚少司说着忽然丢出两枚古朴的铜钱，分别打在了两个被定型的路人眉心。田幂先是不解，但很快便看出端倪，只见铜钱金光大盛，像是钩子似的从两个路人眉心勾出来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姚少司手掌一翻，变出一个金丝环绕的钱袋，将那眉心贴着铜钱的黑影收了进去。他颠了颠钱袋，摇头道，“镇压其实不难，但治标不治本，恶念只有被度化才能彻底解决。”

　　“如何度化？念经超度吗？”田幂疑惑。

　　“是，也不是。”柳西插话道，“善和恶，其实就跟酸碱中和一个道理，以善念渡恶念，是从前神佛大能做的事。吾等小仙的功德没有那般深厚，所以解决小恶还行，碰上如今的漫天恶念，却根本束手无策。”

　　田幂头疼，一个她自己琢磨了半天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万物总归是有始有终的吧？恶念的源头在哪里？我们究竟在和谁斗？总该有个终极boss吧？这些恶念从哪里来？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凭空冒出来的吧？”

　　“这个……”柳西讪讪摸了摸鼻头。

　　还是妲己爽利干脆，葱白美手一摊：“这还用问？当然是人喽，不论天界还是冥界，其实都是依托人间界存在的，善恶是什么？无外乎人心而已。不，确切的说，只要有灵便会有善恶，而有灵的除了人，还有飞禽走兽，甚至山川河流。你看那曾经的碧蓝湖水上飘着的垃圾袋，你看巍峨雪山上数不清的塑料瓶，你再看死在污水里的游鱼，濒临灭绝的白鱀豚，没了牙的大象尸体，被虐杀的猫狗……恶念从哪里来？这便是答案。”

　　田幂久久站在原地没再说一句话，恶念有很多种，杀人劫货是恶，灭人满门是恶，虐待婴孩是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极端罪恶。但随手丢了个垃圾袋，网上评论时谩骂诋毁，踹一脚流浪小动物，这样的小事就不是恶了吗？恶念源自哪里？终极boss是谁？

　　田幂茫然了，整个社会变成如今的风气绝非一夜之间的事，恶念在不知不觉间滋生，又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了更多的人，久而久之才有了如今可怕的局面。所以他们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危机？封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度化太难，就像从现在开始将所有人都关进小黑屋接受思想教育一样，非一朝一夕之事。

　　田幂望着笼罩在一片黑色迷雾中的城市，低声喃喃：“恶念之中蕴含了一丝天道的气息…万物皆有灵，山川湖泊，飞禽走兽，他们也会生气，也会愤怒…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