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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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林真默默闭嘴，突然又说：“我紧张。”
余醒：“……下车了。”
见林真一时没动，他俯身过来，替林真解开安全带。那一瞬间，呼吸交错，扑面而来的柠檬味和风拂过，林真脸迅速向床边别去，憋了半天，干巴巴“哦”了一声，飞速开门跟小麻雀似的跳下了车。
不离余醒远点，他真觉得自己一会儿就要烫熟了。
余醒似笑非笑回眸瞥了他一眼，上前按密码开了门。
这栋房子是那种斜坡的设计，进门之后的一层实际上不是一层而是二层。这层没有设计房间，只有巨大空旷的客厅、会客室，以及连在一起的中西厨和餐厅。客厅带巨大的落地窗，哪怕不开灯，采光都特别好。此时此刻，窗外夜幕垂落，洒在客厅外的露台上，远处的灯火是一片暖暖的橘光。
林真乖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仰起脸，问余醒：“……现在我身上还有没有信息素？”
余醒思考了一下，忽然凑近了点，闻了闻：“快没了。”
林真被他的动作惊得后仰，堪堪止住，咬了下嘴唇。余醒直起腰来，很自然地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猕猴桃汁出来，随手丢给林真，带点关心，问：“怎么脸还是这么红？不舒服？想继续睡吗？我带你去……”
他顿了下，突然想起，这栋别墅只是他一个人住。因为平时不欢迎其他人来，二楼的主人层只设计了主卧，没有其他房间。
负一层倒是有三个客卧套间，但是负一层一年才收拾一次，家政肯定不会勤恳地每个月都来清灰。
余醒心情有点微妙。
……其实也不是突然才想起这栋别墅的缺点。
本来也可以带林真去其他的地方。他在市中心也有其他住处。
但就是带林真来了这里。鬼使神差。
他闭了下眼睛，把话顺着说下去：“想休息的话我带你去楼下。不过房间要收拾一下。”
林真确实还是有点困的，站起来跟余醒说：“好。走吧。”
余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有点乖巧。可能是睡意朦胧，他看起来脸颊软软的，很好捏的样子。
忍住捏一下的冲动，余醒把他带去负一楼。
斜坡设计负一楼不是地下室，而是实际上的一楼，余醒推开负一楼最大的一个房间门，开灯，忽然发现灯不亮。关了再开，还是不亮，他回头跟林真说：”灯坏了，换个房间。“
换去旁边稍小的套间，一开门，全是灰尘。
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家政没有打扫这里。”
林真愣愣的：“那边还有一个房间呢？”
也没有打扫。
怎么办？林真望着余醒，犹豫了下，实在不好太麻烦，大方地说：“实在不行我在沙发上睡一觉也可以。”
余醒思索了下，说：“那这样，你跟我去睡楼上。”
问题是楼上只有一个巨大的主卧房间。
余醒推开主卧的门，让林真进去，低声说：“就在这里睡吧。”
林真回头望了一眼。他看出了这一层的格局，只有这一个卧室，忍不住问：“那、那你晚上睡觉怎么办？——你回基地？”
余醒说：“我不回。”
“那？”
“我没关系，我睡不了两个小时，在沙发上也行。”
余醒看着林真，点了点下巴，淡淡说：“我去楼下，你有事情就叫我。”
正要转身，衣袖忽然被人拉住了。
余醒心一松。
他回头，看见林真水光闪闪的眼睛。林真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咬着嘴唇：“我、我占你的房间不太好。我现在也不困了！可以不睡觉。”
余醒于是问他：“今晚就不睡了？”
林真立刻说：“熬大夜，通宵，在MCG我经常这样。”他满不在乎地摆头，偷瞄余醒神色，若无其事道，“没事。”
余醒心莫名其妙软了一下，见他表情实在楚楚，信息素作祟，总之是没忍住，揉了揉他头发，说：“没事。你睡吧，我没关系。”
林真摸了下头顶软软的发丝，懵懵地“哦”了一声，被他送进房间里。
家政倒是不敢怠慢主卧，一看就是经常收拾，被子估计都是前两天刚洗刚晒好的，又暖又蓬松。房间里有浅浅的阳光的气味，以及夏天午后的柠檬香。
林真莫名有些忧虑地把自己摔在被子上。
澡也没洗，他根本不习惯这样就睡觉，但又很困，沉在柠檬安全的气息中，昏昏沉沉的，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心底里压着的忧虑一直不散，林真睡也睡不踏实，睁开眼睛，忽然坐起来，翻出手机，发现居然才睡了不到半小时。
他干脆下床，踩着拖鞋出了主卧。
下巴搁在二楼的护栏上，低头，看见一楼余醒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电视开着，正在放温网比赛，余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漫不经心的。
面前摆了好几罐啤酒，喝了几瓶，没开的都冒着水珠。
落落的灯光勾勒出他线条流利的半张侧脸，垂下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浓黑的阴影，林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跟在基地里见到的Void不一样。
也许这是余醒。
林真扶着栏杆，悄悄下楼。
软底的拖鞋没有磨出声响，他一步一挪，鬼鬼祟祟走到余醒身后，伸手。
小学生毛病又犯了！
还没动手捂眼睛，忽然，余醒回头，准确抓住了林真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
手指被人一把攥进掌心，林真慌忙挣脱，十分用力，却没挣脱出来。感觉到被余醒攥住的手指都要开始出汗了，林真耳根一红，这个那个好一会儿，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余醒喝了一点点酒，没醉，也不晕，但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声音变得比平常柔和不少，望着他，问：“怎么，睡不着吗？”
林真低眼说：“我、我睡好了，不难受了。睡好了。”
又抽了抽手指。
余醒慢慢说：“要喝点酒吗？”
林真连忙点头，自觉坐到余醒旁边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有点苦涩。
他不喜欢喝酒，尤其是啤酒那个味道，不爱喝的人还觉得挺难喝的。苦着脸放下。余醒被他川剧变脸的表情逗笑了，侧头，轻声问：“不爱喝还要喝？”
“我想试试什么味道。”林真不信邪，又喝了一口。
还是难喝。
他把易拉罐放回茶几上，忽然用中指去弹它的壳子，像弹小弹珠那样。可惜没弹动，指头撞在铝皮上，撞得生疼。他讪讪收回手，揉了揉中指指尖。
余醒都要被他逗笑了，很轻松地笑了两声。
到底是在干嘛？真的很像小学生。
这时间正好。
晚风徐徐地从窗外吹进来，带来夏季有些燥热又有些芬芳的香气。彼此坐在一起不言不语，声音安静下去，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浓稠了起来。
余醒忽然回头，看向林真。
林真本来刚想说什么，一下咬住嘴唇，忘记了。
半晌，余醒打破这段沉默，低声问：“饿不饿？是不是没吃晚饭？”
“哦……哦是的。”林真在他的眼神中颇不自在，别扭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点点饿。”
点了个外卖，算是小吃了一顿夜宵，时间一下就晃到十点多了。
虽然按照他们的作息，是夜晚还才刚开始；但按照正常作息，已经是深夜了。林真吃了东西，有点饱，没办法直接去睡觉——再说了，让他去睡余醒的主卧，让余醒自己在楼下沙发凑合，那不是鸠占鹊巢吗，他不想干这种事。
于是干脆找个活动算了。
林真盘腿在客厅地毯上坐下，捧着手机，仰起头，叫余醒：“队长，你玩不玩吃鸡。”
余醒略略侧头：“绝地求生？”
“嗯，你玩过没？还挺好玩的，要不要一起玩？”
林真之前在MCG的时候被队友带着玩的。
绝地求生是个射击游戏，玩家从飞机上落下，选择落地地点、寻找物资，比如枪啊弹药啊护甲啊之类的，同时击杀一局比赛里的其他对手。一局比赛总共100人，活到最后的人或者队伍就是胜者，也就是吃鸡了。
林真有个逻辑，他是AD嘛，AD就是射手，射手在射击游戏里当然如鱼得水。所以他玩吃鸡玩得巨好，天赋特别高，一下变成了MCG吃鸡大腿，每天队友都求他带吃鸡。
到了WM，管得严了，倒是很少玩了。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居然邀请训练时严酷镇压大家、别说玩吃鸡了就是看和训练无关的视频都要淡淡告诉你“加训”的队长，一起来吃鸡。
林真想到这个，勇气突然就泄了，连忙找补：“也没有特别好玩……我自己玩。”
余醒好笑问他：“到底是不是要邀请我？”
林真期冀地望着他：”那、那我邀请你，你来吗？“
“等我更新一下。”余醒说。
他们玩的是手游不是端游，手游比端游简单好上手，玩的人也多。
林真的账号在MCG时打到了最高的段位“无敌战神”，很强。他邀请余醒进组队的时候，发现余醒段位是青铜，好像只打过一两局。不过一两局也够了，这样林真就不用解释游戏规则了。
段位相差过大不能双排打排位，只能玩匹配，林真问：“队长，我们是双排还是四排啊？”
余醒说：“随你。”
“四排好玩，四排吧。”林真把组队模式从双排改成四排，按了寻找对局。
这个游戏总人数固定，但有单排、双排、四排三种模式，四排简直堪称社交必备小游戏。
游戏很快找到对局，林真和余醒一起上了飞机。
左上角很快亮起队友的喇叭。
排到的两个队友，似乎也是双排的，分别是一号二号，一号ID叫“别打了再打就烦了”，二号叫“可以打但注意次数”。
林真：“……”
怎么那么像我说话的语气啊？
尤其是那个“可以打但注意次数”，那不是，林真在国服的ID吗。他在国服的大号就叫“能抓但注意次数”。
该不会碰上粉丝了吧？林真都不敢开麦说话了。
……可是不开麦也没用啊！
他之前在MCG的时候，跟队友一起直播玩过这个游戏，游戏ID粉丝都知道。
而且绝对令人印象深刻，因为他的ID是“西北砍王林星星“。
之所以叫西北砍王，是因为他之前玩吃鸡特别喜欢去那种人很多的地方落地，落地了捡不到枪，只能捡把大刀跟人对砍。
MCG林真的辅助迟小春ID就叫“华北枪神迟牛逼”。
……就都很傻。
林真突然后悔了！
也没改个ID，就来和余醒打游戏了。这种脑残ID被看见了，多丢人。
余醒的ID就很正常，是“StarStarStar”。余醒是四号，林真是三号。
队友开麦说话了。
别打我是一道还挺青春活泼的少年嗓子：“喂喂喂能听见吗哈喽啊？”
可以打的声音稍微沉稳点，说：“能开麦吗？我们跳哪里？”
林真没敢说话。偷瞟余醒一眼，余醒也不说话，林真用气声问：“我们开麦吗？”
余醒思索了一下，跟他说：“你可以不用压低声音，现在没开麦。”
林真：“……”
太沉浸了，咳。他小声解释：“排到的队友有点像我粉丝……要是是粉丝，会有点奇怪吧。发现我们在双排？”
粉丝奇不奇怪余醒不知道，余醒看向他，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为什么奇怪？”
他顿了下，看向林真：“你在MCG跟队友玩不奇怪，跟我玩为什么就奇怪？”
林真卡壳了一下。
他有点绕不清其中的逻辑了。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此时此刻的气氛过于粘稠微妙，让他感觉有些别扭。
客厅没有开明亮的大灯，只亮了一盏沙发旁的落地灯，亭亭的铃兰花形状；天花板上灯带光线也是朦朦胧胧的昏黄。捎带微寒的晚风从露台徐徐吹来，让林真不自觉地往余醒的位置靠了靠。
都坐在地毯上，两个人肩膀近得几乎要挨到一起了，林真才恍然察觉出气氛的一种奇妙。
他往旁边挪了挪，悄咪咪想坐得离余醒远一点儿，说：“……粉丝发现了会说吧？”
“说什么？”余醒说话很直截有力，握住林真手臂的手也很直截有力，他看向林真，皱了下眉，问，“乱动什么？”
林真一下浑身僵硬，不敢动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队伍麦里，队友突然出声了。
超级兴奋的声音：“林星星！Real是你吗？林真？林真是你吗？哇我们排到Real了！”
林真抬起眼睫，悄悄看了余醒一眼，别别扭扭说：“……我不知道啊，粉丝就是会乱说。”
余醒点头，放松了钳着他手臂的手，思忖了一下，开麦，说：“我们跳R城。”
队友：“？”
一号不由自主问：“跳R城吗？人应该不多，可以跳。……四号你是和三号双排吗？三号你为什么不开麦？三号是Real吗？真真我是你粉丝哇！”
二号喇叭亮了亮，突然问：“四号是不是药神？”
林真怔住，也开了麦：“啊？这怎么发现的？”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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