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中待续》安灵星

48、不是警察

　　立家屋内，桌上零碎的物件狼藉一片。
　　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一手拿着滚轴，一手拿着不锈钢机芯片，嘴里叼着一把螺丝刀。
　　手机铃声的响起，董俊桦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锐利的目光一脸冷然，“喂。”
　　他知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好，我马上过去”……
　　拐角巷口，四名少年站在路中央，数着手里的百元大钞沾沾自喜。
　　“刚刚好。老子我今天又赢了不少钱。”领头的狂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一头清爽的短发，穿着花色卫衣，脖子上戴着一副纯金项链，双手戴着纯金手链，他扔弃手中的半支烟，奶声奶气的说着，“走，兄弟们，喝酒唱歌去。”
　　“好。”身旁余下的三个人齐声吆喝。
　　迎面，有位八九十岁的老太太驼着背，提着一篮筐鸡蛋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老大，前面有个老太婆要过来了。”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兴奋的对着领头的少年说。
　　“真好，又有一笔钱赚了。”少年理理花色的卫衣，大手伸入舌中，有些不雅的做着粗鲁动作，而后他吹着口哨，渐渐向老人走近。
　　“呦，老太婆。”少年站在老人面前，挡住了老人的去路，贼贼的偷着笑，口气傲慢的说，“你不知道走这条路的人是要收过路费的吗。”
　　“什么费？”老人大概有些耳聋，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她抬头，提起嗓向他们诉说自己的情况。“人老了，听不清楚了。”
　　“听不清楚”少年打量着老人，一脸坏笑。“听不清楚没关系，拿钱出来就行了。”
　　“什么？”老人竖起耳朵，贴近少年。
　　少年满脸嫌弃，他一把推开老人，捏着鼻子，“走开走开，什么味，一股臭味。”
　　只听见嘣的一声，老人受了惊吓，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地上起不来。
　　“哈哈哈哈……”那几人见状，大声的笑了起来。
　　巷口的笑声很大，经过路口的董俊桦正巧撞见了这一幕，可他没有走近，只是冷眼望着。
　　“老太婆，”那些个少年捉弄的想法来了劲，三人中的二人撸起衣袖，开始拉扯老人的身体，拿走了老人手里的篮筐。
　　“喂，警察怕不怕。”硕长的身影缓缓靠近，董俊桦的声音依旧那样冰冷。
　　“谁？”
　　“我在这。”他笔直的站在他们面前，眉眼漠然，瞳孔微微一缩，眸底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
　　“你是警察？”领头的少年看着他，目露怀疑，但有些胆怯的伸手制止了那二人继续拉扯老人的手。
　　董俊桦没有正面回答，倒是口气大了些。“如果不想出事，马上离开这里。”
　　“老大，这人长这么帅，有点眼熟。”三人中的另外一人开口。
　　领头的少年瞪了一眼，从卫衣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也许是不想多生事端，忽然露着笑，“我跟你说，警察同志，我不是真怕你。我后面有人，不就是个老太婆么，也没几个钱，反正老子我今天赢了不少，不跟你计较。我们走。”
　　董俊桦听着别扭，看着他们离去，他才伸手扶起地上的老人，拿起一旁搁置的篮筐。
　　“谢谢你，小伙子。”老人眯着眼，搭了搭他的手臂，感激的流着泪。“谢谢你。”
　　他没有回话。转身，径直往前方走。留下巷口的老人阵阵的絮语叹息……
　　踏入龙□□。
　　一间暗黑的阁楼，董俊桦抬头望着那上面用血字涂鸦的几个字——（出来混，胆子不够大，迟早会挂）。
　　一名黑衣小弟上前，唤了句。“董俊桦，烈哥让你去。”
　　跟随着黑衣小弟来到一间暗房，他刚走进去，房门立即上了锁。
　　他有所防备的瞄了眼四周。
　　吴烈正面对着他，两手指夹着根香烟，张扬的毒蝎戒指在暗色的灯光下依旧闪闪发亮，他上前一步，按下机关。
　　一张大网式的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吴烈扔到烟头，用脚熄灭了烟火。随后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包，打火机的亮光突然的异常刺眼。他侧过身，轻声询问，“俊桦，要不要来一根？”
　　董俊桦伸手，从烟包里抽出一根，借着吴烈的打火机点燃，重重吸了一口，猛烈的一声呛咳。
　　“怎么？你不吸烟？”吴烈对他的表现有些诧异。
　　“不是。”他淡淡开口，“已经很久没碰这东西了。”
　　“戒了”吴烈看了他一眼，眼神闪过一丝笑，随后又立即回眸，一本正经的问。“那以后还吸不吸？”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他不想把话题围绕在这个不重要的事情上。
　　打开大网式的铁门，四面都是墙。
　　董俊桦蹙眉，不明白吴烈的用意。
　　吴烈伸出左手，左面墙壁上立即出现一个掌印；他手指对准掌印，指纹识别通过，正前方的那面墙壁打了开来。
　　“来，我带你看看。”吴烈一脸凛然，说话的样子很有威慑力。
　　走进很长的一条隧道，黑漆漆的一片。吴烈用打火机照着明，进入地底层，最先映入眼里的是一张很大的铁桌。几个看守的黑衣人看见吴烈的出现，都恭敬的起身唤着，“烈哥。”
　　吴烈只是点了一下头，续而满脸平淡的对着身旁的董俊桦说，“这就是地底。”
　　所谓的地底，就是个终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这无论走到哪，都能闻到一股潮湿阴暗以及阴森血腥的味道，看守这儿的人是一群恶狼，是一群正在等待命令的猛兽。
　　而地底，就是为了困一帮不懂规矩人儿的牢笼。
　　这儿每个被困的人吃的东西不是馊饭就是狗粮，落脚的地方不足一平米，他们要想睡觉，只能蜷着身子。
　　董俊桦觑视着吴烈，面无表情的脸上越发阴郁。很明显，吴烈这是犯法。
　　“啊——啊——”四周这样恐怖的叫声持续不断。
　　“你不用害怕。”吴烈拍了拍董俊桦的肩膀。“这儿的人都是罪人。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就连吴以承和韩忠都没进来过。”
　　他的话中有话董俊桦自然领会的到。
　　“我带你去里面看看。”
　　“不用了。”吴烈做的这些无非是想困着他。“这个地方我已经了解了。”
　　“哦，是吗？”吴烈上下打量着他，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把马郁带出来。”
　　“是。”那些个黑衣人接到命令，速度出奇快的转身。
　　当下，马郁血淋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马郁软瘫的躺在地上，身体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嘴里含着血，已经说不出话。
　　董俊桦注视着马郁，胸口有种不适感，眉头皱起，右手的五指突然握紧，唇角抿紧，却很快放松下来，沉默不语。
　　“马郁，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如果当初没有背叛我，如今的下场不会这么惨。”吴烈的面容里露出一丝惋惜。
　　“呃…呃……”马郁只能这样死死□□，他垂死挣扎，匍匐在地面上犹如患了中风的病患身体僵硬的乱动。
　　董俊桦蹲了下来，他看着马郁的痛苦，好像瞬间也能听懂马郁想说的话。他轻声开口，“为什么不痛痛快快杀了他？”
　　吴烈听着，笑了笑。“杀人是犯法的。”
　　他抬头，目光凛冽，他知道没有人可以违抗吴烈的命令。
　　“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对你很好。”吴烈的意思很明确。他浮笑，勾着手指头，暗示着他起身。“现在，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去办。”
　　他没有回绝的余地，当初自己选择的路，纵然回不了头……
　　机关一按，大网式的铁门关闭。
　　吴烈与董俊桦走出地底。
　　吴烈开了灯，命人拿了几张照片，然后自个进屋里头休息去了。
　　有名小弟摊开照片，伸手指着照片上的少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董俊桦盯着照片上的少年，面色沉重。
　　“他叫时乐。”
　　照片上的少年，他见过。
　　“烈哥说，这次让你单独去。”
　　“……”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帮手”
　　“……”
　　“他可不那么容易对付。他有来头，他舅舅是武警部队的司令员，大哥是警察局局长，还有他父亲，是你们公司的董事之一，都很疼他。他因为自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也经常不管他，从小就被送去了香港，与他大姨一起生活；长大了，他父亲接他回家，但经常以暴力伤人，这小子脾气不好，背后有一群小鬼跟着，爱赌钱，爱收账，爱泡吧，一天到晚在外混，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最近老爱与我们帮作对，骗走了这的一群兄弟。”
　　董俊桦的嘴角微微颤动，眉宇间似有深思。转身，拿了张照片，走出房间。
　　那名小弟苦笑，董俊桦，他有多少的能耐……
　　为了找时乐，董俊桦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他拿着照片去各家酒吧一家家的打听。
　　终于在天黑之时，他找到了时乐。
　　酒吧里的人很多。
　　七彩的灯光，音乐开到最大声，男女都沉浸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腰与臀部。
　　舞池里的时乐已经换了衣服，一件背心衬出了他发育良好的身材。他满脸通红，嘻嘻哈哈的混在女人堆里，伸手抚摸，用轻浮的言语挑逗着身边卖弄的女子。
　　董俊桦走近簇拥的人群。
　　旁边的男人女人停止了扭动，直勾勾的双眼凝视着这位突然而来的帅哥。
　　“你看，帅哥。”
　　“哇塞，这男的第一次来。”舞池里，一位打扮妖艳的老女人色眯眯的盯着他，她伸手，拉了一把。
　　董俊桦回头，厌恶的别开眼，猛然甩开老女人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走开。”
　　见他如此不友善，身旁的男人女人不快的瞪着眼珠。
　　时乐喝了不少酒，他跳累了，右手搂着一名女人从舞池里走出来。
　　董俊桦跟了过去。
　　与一群少年少女汇合，听着劲爆音乐，时乐仍然刺激的摇晃着脑袋。兴奋之时，他与身边搂着的女人对亲一口，女人欣然接受，随后冲着这群人笑得极其妩媚。
　　“来，干杯。”围绕一堆的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入。
　　董俊桦从时乐的身后出现，他伸手钳住了时乐拿起酒杯的左手。
　　身旁的女人吓了一跳。
　　时乐回眸，看似醉意的看着董俊桦。“是你，警察同志。”他似笑非笑，“怎么，警察也喜欢这个地方。”
　　“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
　　“跟我马上离开这。”
　　“又让我走？”时乐推开身边的女人，右手搭在被钳住的左手上，一使劲，挣脱了董俊桦的束缚。他醉醺醺的挑眉，打了一个嗝，浓烈的酒味刺激着身旁的董俊桦，“你又不是警察，我怕你干嘛。再说了，就算你是警察，老子也不怕。走开，别扫老子的兴。”
　　“走走走。”那群少年也一同打发着他。
　　“哇，哥哥你好帅啊。”几名少女挨着他身边，犯花痴的冒着泡。
　　董俊桦的眼角泛冷，没好气的口吻，“你跟我走。”
　　时乐猖狂的笑了，拿起的酒杯缓缓放下，开了瓶酒，倒入酒杯里。朝着董俊桦的脸上泼过去。
　　“呀——”少女和身旁的女人不免尖叫出声。
　　顺流下来的酒水渐渐溅湿了董俊桦的衣领，他伸手拂去脸上的水泽，眼神透着一股淡漠后的轻讽。
　　“老子我今天开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命令我，不想混了。”时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一字一句用力的说着。“滚。”
　　“跟我出去。”他很冷静的再次重申。
　　“你他妈的。听不懂老子的话吗”时乐大吐一口水，张着嘴，伸出的舌头与牙齿相结合，他握紧拳头挥向他。
　　他身手敏捷的反手握住挥向他的拳头。
　　“放手，你死定了。”时乐不爽的破口大骂。
　　“老大。”身边的少年唤着时乐，却都不敢动手。
　　“我们出去谈谈。”他依旧一脸冷静。
　　“兄弟们，”时乐眨着眼，向身边的少年传递信息。
　　他自然看得透彻。松了手，放开了时乐。“要打，我们出去打。”
　　他说得明了，走出酒吧。
　　时乐果真带着他的人醉意醺醺的跟着董俊桦走了出来。见到他站在酒吧门口，一记拳头挥过。
　　他躲的及时，一侧头，避开了时乐的袭击。
　　“哎呦，有两下子。”时乐闷声沉哼，抠了一下鼻，开口就是一阵呕吐，他看来是真的醉了。
　　董俊桦定了定神，看着时乐，出奇平静。
　　“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们公平点，”时乐冷着眼怒骂道，“我和你打”
　　董俊桦轻轻扬起脸，“你醉了。”
　　“老大，我们几个来帮你。”时乐身边的几位少年想着最先要动手的动作，冲上前。
　　董俊桦往左一躲，一脚踹在一位少年的侧腰上。时乐见状，向前冲了两步，他急忙侧过身，手上增加了力道，一阵牵扯，触到右下腹的伤口。他低头，忍着疼，连他自己都忘了，他的伤还没完全恢复。抬腿，弓着半个身子，又一次反手克制住时乐。
　　“老大。”
　　“时乐，我没心情和你闹。”董俊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暗淡的有些空洞。
　　“没时间。”时乐的目光凶狠，抬起后腿就想踹他。“你死定了。”
　　他掐着时乐的脖子稍一用力。
　　时乐痛苦的□□。“痛痛痛。”
　　“龙□□的事你少掺和，惹不起的事就别惹。做你该做的。”他松手，又放开了时乐，这是他提醒他的最后一句。
　　但时乐丝毫不领情，“你别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得罪了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时乐不服气的张嘴，吐出来的酸水故意吐在董俊桦的身上，难堪的抹抹嘴，语气不屑一顾。“你给我等着。”
　　安灵星结语:犯法的事永远别想着做，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没本事瞒天过海，就别赌上自个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