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那些年的倚天岁月》空降天雷

41、第40章

　　大雨之下，寺顶和各处的巡查都松了许多，两人以墙角树干为掩蔽，一路跟着天上银鹰，直到了寺后围墙，还不见停下，赵敏不由拍拍额头暗道：“原来谢逊竟是被囚在了寺外，难怪寺中不见丝毫形迹。”两人不敢公然跃墙而出，周芷若便负了赵敏贴身墙边，慢慢游上，到得墙顶，待墙外巡查的僧人走过，这才跃下。一条条雨线之中，银鹰已在寺北百丈之外，径直冲向一座小山峰，在峰顶盘旋几圈便振翼上冲不见了踪影。两人得了具体位置，连忙快步走近山脚，遥见山峰之巅唯有几株苍松，并无房屋，心中略感奇怪，又见隐隐听到兵刃相撞之声，便隐入道旁草丛，猫腰前行，不多时便远远望见一健壮老僧与两名黑衣壮汉战在一处。赵敏正自凝神细看，突然就被拉后几步，紧跟着砰的一声闷响，周芷若已与人对了一掌。
　　“赵公子？！”一道闪电划过，对面之人突然一声低呼，便直盯着周芷若试探着问道：“芷若？”赵敏自然是一直都保持着赵泷的样子，而周芷若去年还不过峨嵋一普通弟子，识得她的寥寥无几，濠州大婚虽然观礼之人虽多，但被赵敏一搅，众人注意力转移，真正记得她样貌的反而不多，所以赵敏只是将她肤色涂黑了些，重新画了眉形，并未多加易容，张无忌多看了片刻便认了出来。
　　“张公子？”周芷若见他身上衣服黑一块白一块，脸上也是乌漆麻黑，被雨水一冲简直乱七八糟，不由神色古怪的转过头去，生怕再看他就会笑出来：“你这也是混进香积厨房去做粗使了？”
　　“你们也是吗？”张无忌也知自己现在这样子极为滑稽，连忙找了处干净的布料将脸仔细擦了擦，看着二人纳闷道：“你们怎地这般干净，我却弄得这般狼狈。”周芷若刚待回答，却听赵敏冷声道：“张教主却是要在此地叙旧吗？”张无忌吃她一问，见到周芷若的喜悦便淡了下去，心中念头转了几转，开口问道：“你们来此，也是为了我义父？”周芷若退了两步回到赵敏身边，由得她宣示主权般的牵了自己的手才道：“之前在丐帮，杨姐姐曾道成昆未死，那此次英雄大会定然少不了他的影子，素闻此人阴狠毒辣，我虽然极想为峨嵋争些名头，但也不愿多惹麻烦，便提前来查探一番，免得到时徒为他人做了嫁衣。”张无忌皱眉，他感觉得到周芷若似乎另有所指，但见赵敏在旁冷着一张脸只是瞪他，却也不好再问，心道芷若早知屠龙刀失落，如对义父有所企图，早在杭州便能动手了，又何必等到强敌环伺的武林大会？看来她来此当真除了武功第一便无甚所求了。想到此处便道：“前面那老僧便是成昆，我比你们早到片刻，刚刚看到还有两人上了峰顶，似是昆仑派的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不如咱们也去看看罢。”赵敏闻言又凝神看了成昆几眼才微微颔首，三人当下从乱草丛中急攀上山，到得峰顶，只见光秃秃地一片平地，更无房舍，只有三株高松，作品字形排列，枝干插向天空，夭矫若龙，均自暗暗奇怪，心道此处却哪像个囚人之地？
　　正疑惑间，右首草丛中簌簌声响，有人爬动，跟着便听得班淑娴道：“急速动手，两个师弟未必绊得住那少林僧。”何太冲道：“不错。”两人长身而起，扑向三株松树。三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跟着便在草丛中爬行向前。突然之间，只听得何太冲“嘿”的一声，似已受伤，抬头一看，见何太冲身处三株松树之间，长剑挥舞，已与人动上了手，却不见对敌之人，只偶尔传出啪啪啪几下闷响，似是长剑与甚么古怪的兵刃相撞。三人心下大奇，更爬前几步，凝目看时，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斜对面两株松树的树干中都凹入一洞，恰容一人，每一株树的凹洞中均坐着一个老僧，手舞黑色长索，攻向何太冲夫妇。一株松树背向三人，树前也有黑索挥出，料想树中亦必有个老僧。黑夜之中，三根长索通体黝黑无光，舞动之时瞧不见半点影子。何太冲夫妇急舞长剑，严密守御，只因瞧不见敌人兵刃来路，绝无反击的余地。这三根长索似缓实急，却又无半点风声，滂沱大雨之下，黑夜孤峰之上，三条长索如鬼似魅，说不尽的诡异。
　　何氏夫妇连声叫嚷，急欲脱出这品字形的三面包围，但每次向外冲击，总是被长索挡了回来。赵敏看得直摇头：昆仑的正两仪剑法脱于四象八卦，确是一套极强的剑法，但缺点却也明显，单向运转易受阻断，所以需要华山的反两仪刀法配合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况且何太冲夫妇天资所限易理不精，至多能发挥剑法两成威力，便是自己也能仗着凌波微步将二人剑阵强行搅乱，更勿论眼前这三名老僧还是少林寺所倚仗的最终底牌了。周芷若也是惊讶不已，见黑索挥动时无声无息，使索者的内力返照空明，功力精纯，不露棱角，莫说自己，便是张无忌也有所不及，心道少林千年底蕴到底还是深厚，这果然是能与赵敏师父那般奇才抗衡之人。张无忌见三僧功力如此深厚，更是头疼不已，知今次相救义父怕是难上加难。三人各自思量间，突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何太冲背脊中索，从圈子中直摔出来，眼见得是活不成了。班淑娴又惊又悲，一个疏神，三索齐下，只打得她脑浆迸裂，四肢齐折，不成人形。跟着一根黑索一抖，将班淑娴的尸身从圈子中抛出。
　　圆真边斗边走，退上峰来，叫道：“相好的，有种的便到这里领死。”和他对敌的那两个壮汉都是昆仑派中的健者，圆真以武功论原是不输，但难以一举格杀二人，最多伤得一人，余下一人不免会脱身逃走，当下引得二人追向松树之间。二人离松树尚有数丈，蓦地见到何太冲的尸身，一齐停步，不提防两根长索从脑后无声无息的圈到，各自绕住了一人的腰间，双索齐抖，将二人从百余丈高的山峰上抛了下去。两人在山下撞得早已毙命，但身在半空时发出的惨呼，兀自缠绕数峰之间，回声不绝。
　　三人见三名老僧在片刻间连毙昆仑派四位高手，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武功之高，实是生平罕见，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只见圆真接连两腿，将何太冲和班淑娴的尸身踢入了深谷之中。尸身堕下，过了好一阵才传上两响郁闷的声音。周芷若与张无忌具都望着那崖边一阵沉默，心想何太冲身为名门大派之掌门，却是人品低下，终因无穷贪念落得如此下场，当真令人唏嘘。
　　只听得圆真恭恭敬敬的道：“三位太师叔神功盖世，举手之间便毙了昆仑派的四大高手，圆真钦仰无已，难以言宣。”一名老僧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圆真又道：“圆真奉方丈师叔之命，谨来向三位师叔请安，并有几句话要对那囚徒言讲。”一个枯槁的声音道：“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原期他发扬少林一派武学，不幸命丧此奸人之手。我三人坐关数十年，早已不闻尘务，这次为了空见师侄才到这山峰来。这奸人既是死有余辜，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诸多罗唆，扰我三人清修？”圆真躬身道：“太师叔吩咐得是。只因方丈师叔言道：我恩师虽是为此奸人谋害，但我恩师何等功夫，岂是这奸人一人之力所能加害？将他囚在此间，烦劳三位太师叔坐守，一来引得这奸人的同党来救，好将当年害我恩师的仇人逐一除去，不使漏网。二来要他交出屠龙宝刀，以免该刀落入别派手中，篡窃武林至尊的名头，折了本派千百年的威望。”
　　张无忌听了自是咬牙切齿，赵敏也目光闪动唇勾冷笑，唯有周芷若早听赵敏推演过成昆的种种算计，此时得到证实，顿时自豪不已，恨不得立时便将她抱在怀中宠爱一番。
　　只听得一名老僧哼了一声，道：“你跟他讲罢。”此时大雨兀自未止，雷声隆隆不绝。圆真走到三株松树之间，跪在地下，对着地面说道：“谢逊，你想清楚了吗？只须你说出收藏屠龙刀的所在，我立时便放你走路。”赵敏与周芷若对望一眼，恍然大悟，怨不得银鹰指明此地却不见谢逊踪影，原来此处竟有一地牢。
　　忽听得一个声音清越的老僧怒道：“圆真，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何以骗他？他若说出藏刀的所在，难道你当真便放了他么？”圆真道：“太师叔明鉴：弟子心想，恩师之仇虽深，但两者相权，还是以本派威望为重。只须他说出藏刀之处，本派得了宝刀，放他走路便是。三年之后，弟子再去找他为恩师报仇。”那老僧道：“这也罢了。武林中信义为先，言出如箭，纵对大奸大恶，少林弟子也不能失信于人。”圆真道：“谨奉太师叔教诲。”
　　赵敏顿时撇嘴：这三位老僧虽然武功卓绝，且是有德的高僧，但多年清修却淡了人情世故，被圆真拉来做了屠刀尚自不觉。
　　只听圆真又向地下喝道：“谢逊，我太师叔的话，你可听见了么？三位老人家答应放你逃走。”忽听得地底下传上来一个声音道：“成昆，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张无忌听到这声音雄浑苍凉，正是义父的口音，登时心中大震，恨不得立时扑上前去，击毙成昆，将谢逊救出。周芷若听他呼吸突然急促，立时轻轻扯了他衣角一下，张无忌一怔，也想到只要自己一现身，三位少林高僧的黑索便招呼过来，即使成昆不出手，自己也非三僧联手之敌，当下强自克制，寻思：“待那圆真恶僧走后，我上前拜见三僧，说明这中间的原委曲折，他三位佛法精湛，不能不明是非。”
　　只听得圆真叹道：“谢逊，你我年纪都大了，一切陈年旧事，又何必苦苦挂在心头？最多也不过二十年，你我同归黄土。我有过亏待你之处，也有过对你不错的日子。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了罢。”谢逊听他絮絮而语，并不理睬，待他停口，便道：“成昆，你还有脸跟我说话么？”圆真反复说了半天，谢逊总是这句话：“成昆，你还有脸跟我说话么？”圆真冷冷的道：“我且容你多想三天。三天之后，若再不说出屠龙刀的所在，你也料想得到我会用甚么手段对付你。”说着站起身来，向三僧礼拜，走下山去。
　　张无忌待他走远，正欲长身向三僧诉说，突见赵敏一侧身，抱了周芷若就向后滚去。周芷若与张无忌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圆真与谢逊身上，唯有她一直在盯着三僧，自张无忌呼吸一乱，周芷若伸手拉他，对面二僧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偏向这里，眼见圆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心中的危机感越加强烈，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抱着周芷若滚出了黑索攻击范围。果然两人刚刚离开，便有两条黑索横掠而过，来势奇急，却绝无劲风，当真半点征兆都无。张无忌见她二人动作，心知不好，便也跟着后滚，却是慢了片刻，刚滚出丈余，又是一条黑索向胸口点到，那黑索化成一条笔直的兵刃，如长矛，如杆棒，疾刺而至，同时另外两条黑索也从身后缠来。他先前见昆仑派四大高手转瞬间便命丧三条黑索之下，便知这三件奇异兵刃厉害之极，此刻身当其难，更是心惊。他左手一翻，抓住当胸点来的那条黑索，正想从旁甩去，突觉那条长索一抖，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劲向胸口撞到，这内劲只要中得实了，当场便得肋骨断折，五脏齐碎。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他右手后挥，拨开了从身后袭至的两条黑索，左手乾坤大挪移心法混着九阳神功，一提一送，身随劲起，嗖的一声，身子直冲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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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乌鸡：哎呀，赶紧擦擦，不能让芷若看到我这么狼狈。
郡主：？？？！！！臭乌鸡你是还对我媳妇儿存着什么念想吗？居然一见面就开始收拾自己！当我好欺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