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那些年的倚天岁月》空降天雷

37、第36章

　　“芷若，你当真不介意？”回到小院已是午时，赵敏看着周芷若在灶前忙忙碌碌，便贴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自是当真，我何时骗过你？”周芷若侧头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师父来信都说什么了？”
　　“呀，我还没看呢！只顾与那几位姐姐讲师父师娘八卦了。”赵敏吐了吐舌头，连忙拔开竹筒抽出一幅白绢细细读了起来。
　　“怎么了？”见赵敏捧着白绢久久不语，周芷若心下没来由的一慌，便扔下炒勺凑到她身边去看。
　　“敏敏吾徒：见字如面，冰火岛已寻至，如前所料，于地脉内寻到冰火双泉，自成太极，生机氤氲，汝命确然得保。吾与霁月休整几日便返中土，端阳节前当可抵明州，如若无事，便向东来，成天部当可护汝平安。另，灵云与峨嵋有缘，非吾强加，为师亦是遭其所拒，方悟随缘之真意，嘱芷若莫作他想。”整封信不过百余字，两人却看了许久，一字一句，一遍一遍……
　　“敏敏……”周芷若抱了赵敏哽咽出声：“你能好了，真正的好了，终于，真的，能好了……”
　　“嗯，能好了！”赵敏也是眼圈发红眸泛泪光：“我早说过，师父最好了，一定不会让我有事。”
　　“嗯，能好了，能好了……”周芷若喃喃的念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现在的日子越是开心，她便越怕失去，每当思及赵敏的伤势，她都觉胸口仿佛压了千斤巨石，根本透不过气，如今，那巨石突然被掀走，一直压抑的种种情绪便也决堤而出，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芷若，哭一会便好了。”赵敏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轻轻抚着她背心：“不然等下眼睛肿了，师姐们定要当我欺负于你，我可就惨啦！”
　　“你少欺负了吗？”周芷若哭过一阵，心中已轻松了许多，又听她这般说法，不由破涕为笑，下巴压了压她肩头。
　　“那还不是周姐姐喜欢？”赵敏磨牙，明明是这人有事无事的就生出许多绮念，怎地就成了自己过错了？
　　“难道你不喜欢？”周芷若凑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赵敏顿时就红了脸颊，跺脚道：“这光天化日的，周姐姐是要做甚？”
　　“这个时间，当然是要吃饭啦。”周芷若还真是没想做什么，闻言拭了拭脸上泪痕，便起身笑道。
　　“是吗？”赵敏面无表情的指了指炉灶：“周姐姐，饭菜都焦了，你就这般欺负夫君我吗？”
　　“……………”
　　“……………”
　　“赵敏，你一定是故意的！”
　　厨房里的焦糊味久久不散，周芷若揉着额角在炉灶前打量片刻，便一脸尴尬的唤了小弟子去门派厨房里打两份饭，顺便捎回两口新锅。小弟子见她双眸泛红还当是被烟火熏了，连声追问要不要去药房寻药，赵敏在旁边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气得周芷若也忍不住磨起牙来，暗暗盘算起要如何收拾这幸灾乐祸的坏胚。
　　折腾了这一阵，吃过饭后已经未时，周芷若匆匆去了正堂，赵敏便去客房寻了四无，细细问了此番来意。四无知叶倾仙对她极为宠爱，又有少主身份，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直谈到申时，赵敏方才如释重负的回了小院，又细细思量起屠狮大会的事，不知不觉，便闻到一阵饭香味飘了进来，她怔了一下，连忙跑去了厨房，果见周芷若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装盘。
　　“芷若，回来怎地不叫我？”赵敏贴在周芷若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周芷若对她越来越痴缠，她又何尝不是？这才分开两个时辰，便又忍不住想抱着她温存了。
　　“见你想事情想得入神，怕扰了你思路，便先来做饭了。”周芷若放松了身体靠进她怀中，侧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师父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别让自己太累了。”
　　“这些时日调养得颇好，无碍的。”赵敏轻笑：“吃了周姐姐这许多饭食，总要做些事才好，不然自己都要嫌弃自己。”
　　“那也要先吃饱再谈事情。”周芷若也笑了：“不然又说我欺负夫君，师父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了饭，便去了金顶，一路也碰到些来观景赏花的弟子，见了二人也不害怕，恭敬见礼之后便走远了些，留给二人足够的空间。
　　“真未想到，短短十日，峨嵋便有这般景象。”周芷若合起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若是我独自一人，怕是只能高压威逼，让他们惧不敢言。”
　　“权术之事，不过就是刚柔进退之道，却要以这刚字为基。”赵敏笑道：“如若没有周姐姐强力震慑，我又何来用武之地？”
　　“你就会哄我开心。”周芷若也轻声一笑：“我现在只盼能在那屠狮大会争回些名头，方才不负师尊所托，也不负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说起那屠狮大会，我刚才便是在思量此事。”赵敏拉了周芷若在凉亭里坐了，认真道：“芷若，师父说，抓了谢逊的人是圆真，也就是成昆。”
　　“成昆？”周芷若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这屠狮大会是成昆做的一个局？”
　　“是，也不是。”赵敏道：“既然少林派下这许多英雄帖，那这武林大会便是真的，不然少林纵然底蕴深厚，却也无法抗衡天下英豪，成昆还需少林庇护，自是不会陷少林于危难。”
　　“那这个局便是只针对张公子的了。”周芷若轻轻点着石桌：“谢老爷子在张公子心中重于一切，明知是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对，便是这样一个阳谋，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却让张无忌不得不跳。”赵敏点头：“他要救谢逊，便要尽启明教高手，在武林大会上压住天下英豪，这成昆的计划便成了一半。”
　　“谢老爷子仇家众多，又持有屠龙刀多年，明教揽下此事，便是重新与天下英豪为敌，张公子此前种种侠义之举便也付诸流水，日后祸患无穷无尽！”周芷若越想越是心惊：“好一招引祸东流，天下怎会有如此工于心计之人？”
　　“所以便要有你夫君我这般坑蒙拐骗偷奸耍滑样样皆精的坏胚来破他的局啦。”赵敏见她忧心，便暂停了话题缓和气氛。
　　“难得夫君这般有自知之明。”周芷若笑出了声，伸手去捏她脸蛋：“那晚上便要好生检讨啦。”
　　“那周姐姐是想我检讨哪样？”赵敏笑嘻嘻的在她手上吻了一下：“或者，我再想些新花招？”
　　“流氓！”周芷若脸上一红，又去捶她，两人嬉闹了好一会才又回到了正题：“对了，你刚刚说那成昆的计划便成了一半，另一半却又是什么？”
　　“另一半，我怀疑就在谢逊的监管之上。”赵敏的神色凝重起来：“那日师父无声无息的潜入寺中剪了谢逊一束头发，事后少林不可能不知，可还是敢广派英雄帖，昭告天下说谢逊就在少林寺，这就是说，他们有绝对的自信，即使再对上师父，也有一战之力！”周芷若倒吸一口冷气：“张公子武功之强，已是当世少有，可他提到师父时，全然没有战意，再三嘱我能避则避，如若监管谢老爷子之人能抗衡师父，那张公子去了岂不就是送死？”
　　“所以他才要来找你联盟。”赵敏哼了一声：“那日在濠州，别人都当他让你，他自己却知道，你绝对与他有一战之力。你二人若是联手，便是师父也要退避，更何况少林那些老和尚？”
　　“可是张公子之前言道并未寻到谢老爷子下落，又如何知道监管之事？”周芷若皱眉，若真如赵敏所言，那张无忌显然就是想将峨嵋捆绑在明教的战车上，分担压力，而且只要自己帮了他，便会落下一个余情未了，日后水洗不清……可如此算计，并不似张无忌为人，纵然谢逊在他心中重于一切，也无可能将自己与峨嵋拖下水做挡箭牌。
　　“他未找到，不代表明教的人猜不到。”赵敏冷笑：“那日杨姐姐在丐帮言明了成昆未死，张无忌定然会记得清楚，那此次屠狮大会，便很可能有着成昆的影子，明教能人众多，那杨逍彭莹玉皆是能谋善断之人，我能推测出来，他们自然也会推演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们却不会将其中细节说出来，因为他们清楚张无忌绝不肯害你，便只是催促他来请罪，能劝得你回心转意最好，就算不能，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求你相助救出谢逊，他们算准你本性善良，又与张无忌是总角之交，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是说，张公子，却是这明教破局中的一枚棋子？”周芷若惊道：“可张公子是明教教主啊！”
　　“张无忌武功虽高，但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擅谋人，更勿论谋天下。”赵敏嗤笑：“他在光明顶救明教于水火，其时明教破而后立，迫切需要这样一个侠义仁义之人来缓和与中原各派的矛盾，张无忌也确实做到了，万安寺一役，明教彻底洗白，第一次在中原站稳了脚跟。但到了今时今日，明教在各地频传捷报，星火燎原之势已不可挡，所以他们此时所图的，便不止是武林，而是这华夏的大好河山，只要朝廷一倒，这天下立时陷入割据混战，而这时，张无忌的仁与义便会渐渐成了统一的障碍，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我敢说，最多五年，若张无忌不能急流勇退，最后即便能脱身，也将永无宁日。”
　　周芷若久久不语，她第一次看懂了赵敏一直不愿向她表露的另一面：原来政治便是如此的冰冷，一切的人情，都是为了利益服务，而一旦违背了利益，便再也没有了人情。赵敏爱上她，已经再也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甚至可以为了她，对兄长威逼，与敌对的明教共谋，所以，她必须舍弃，必须离开，为了她，也为了两个人的将来。
　　轻轻出了一口气，周芷若靠进她怀里，微微用力向后的挤着。赵敏一怔，便也紧紧抱了她：“怎地突然就这般缠人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夫君这般英明神武，我心中欢喜安稳，便想离得近些。”周芷若轻笑。她们之间早已不需谢字，更不需分清，生死相许，情意相随，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天长地久。“还好我当时想着要在武林大会上争些名头，便未曾应他，只说事事皆以峨嵋为先，若无冲突，才可助他。”
　　“这便对啦。”赵敏笑道：“我们不但不要助他，还要给他脸色看。”
　　“真的要如此撇清吗？”周芷若踌躇道：“师父不是嘱我们要帮他一把吗？”
　　“芷若，你现在对上张无忌，能有几分胜算？对上其他门派，又可有把握全胜？”赵敏不答反问：“我需要你有一个精准的衡量，才能在此次英雄大会为峨嵋谋取最大的利益。”
　　“正常状态下，当可稍胜武当。”周芷若合目许久才道：“对上张公子，并无胜算，我毕竟修习九阴真经时日尚短，除非入魔，还有可能与他拼上一拼。”
　　“能胜武当便足够了，至于那张无忌，却是容易。”赵敏伸手覆在周芷若手上，朗声一笑：“那我们便去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有了之前的冷言相向，他定当你心中记恨，必然百般相求，那时我再出言，便能将你与张无忌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到时还是你俩联手提人，可这道义名望上，就大不一样了。”
　　是啊，真的是大不一样了，天下第一是峨嵋的，峨嵋掌门夫妇不计前嫌助张无忌救出谢逊，更是占据了道德至高点，然而谢逊直接由张无忌带走，峨嵋却不会有任何麻烦。而明教避免了站在风头浪尖与天下英豪为敌，不但不会计较天下第一的得失，还会承下峨嵋这份人情……谋事谋人，谋到极致也不过如此了吧？周芷若忍不住回头，定定的看着赵敏那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竟有些痴了，回想初次见面，自己便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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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有师父师娘消息了～
战前谋划，幕僚敏上线～
掌门：我敏敏真帅！花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