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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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要听！”郁姬半侧头训我，但是已经没用了。我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母亲大人的问题。
我无法想象母亲大人作为人类身份背叛过作为鬼的爱人，更无法想象原来岚才是我这支血脉的上位者。无惨手下的鬼，会因为无惨的意志而死亡；也就是说我作为岚麾下的鬼，我也会因为他想要我死我就得死。
他还没有诚心想杀我，但是已经快了，岚的耐心从来就不是非常好。
“你总护着自己的肚子又是做什么？”岚语气轻佻的又问道。“人类和鬼不可相容，忘了？你这一次想要被怎么弄死，第五次想怎么死？”
“杏寿郎不会背叛我！”我是快疯了。“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还有人类里边小紫和律也没有背叛我！不要拿个别人类代表所有人类！”
“那么，你和阿郁一起被烧死吧。”岚冷笑了一声，忽然从他脚下开始漫延起了熊熊烈火。“知道我为何改名？我原就是海上的无名业火，所以古时人类称呼我——不知火。长久以来我用风更多，让大家低估我了真是抱歉啊。”
我心底“咯噔”一声，知道可能长久以来我们一直错估了岚的实力，不敢托大连忙拉起郁姬就跑。虽然我的小腹里已经肝肠寸断，但是我已经没法保证任何人能活下来了——我用出了我不应该能用的血鬼术，大片的花藤隔绝了岚的流火也破开了建筑物开道，来不及思考我只知道拉着郁姬能跑多远是多远。
但是我并没有能耐跑掉，岚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顺着我的血鬼术过来，谁让我是由他衍生出来的鬼？再看见他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瘫在了郁姬怀中。
“就算不是血亲，你也不应该杀她！”郁姬紧抱着我，丝毫不肯放手。“月蚀桃江已经来了，那可是你的舅舅和母亲！就算你不是人类，好歹你也是有舅舅和母亲抚养长大的吧！”
“那又如何，抚养恶鬼应该用人肉，而不是道义。”岚手中多了把刀，正是母亲大人的鬼刀。
那把刀应该在鬼杀队手中才是，杏寿郎出任务之前提及过会带走它，但是现在它怎么在岚手中？除非说……
“紧张吗？”岚拿鬼刀对准了我的咽喉，完全无视了紧抱着我的郁姬。“西海那边我已经让人办妥了，虽然没能亲手处理有些遗憾，但是我全部的力量，都是节约来处决你的——你应该荣幸，千秋，你大概是唯一一个让我动杀心的鬼了。”
“那真是荣幸之至。”其实我怕的根本就不是死，而是我腹中的骨肉，他好像已经没什么气息了。万幸我毕竟是鬼，到现在也还没出血流产，侥幸来想我应该还有机会留住他。
“那么，你的处刑人来了。”岚却没有亲手杀我，而是强行拽走了郁姬，将鬼刀塞进了我手中。
“放手别拿！”郁姬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就被岚一掌劈在后脑勺打晕了过去，随即他就把郁姬扔在了我面前。而这一次鬼刀落入我手中却不吸我血了，相反的刀中的血往我身体里倒灌、令我浑身上下都剧痛了起来。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移位的声音，视力也逐渐变得清明、甚至能从岚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正在变成与他相似的模样。
“再见了，千秋，无论你是死是活都是最后一次见了。”岚转身就要走，而我感觉到腹中有东西开始分崩离析，忽然如遭雷击一样僵硬了身体。
“你先死吧！”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居然拿得动母亲大人的刀去挑衅岚。然而结果显而易见，我来来回回只会一招，无论怎么努力岚都是游刃有余的。
“千秋，你已经完全是我少年的模样了。”岚一边控制着决斗的节奏，一边贱兮兮的笑着对我说。我全没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只想着我要弄死他，即使鬼的力量逐渐恢复也没反应过来。
“很好，就这样非常好！”岚的声音逐渐亢奋起来，我已经完全被他所掌控，却明知异常而无法脱身自救——鬼刀有着渴望鬼类鲜血的本能、也有控制持有者的本能，更有着越战越狂、越杀越猛的本能。
握着刀，我逐渐开始看不清东西，渐渐的连听觉和触觉也开始失去，仿佛苍茫天地间只剩下恨意、只剩下漫天炎火和一个“杀”字反反复复。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呢？
“永别了，千秋，你的处刑人来了。”岚的声音最后响了一下，我就仿佛鲨鱼寻到了血腥，疯狂的冲着他的声音去。
在狂乱的杀意之中我应该是触到了他的衣衫、从后边抱住了他的肩膀因为我怕他就此跑掉——我唯一庆幸的是三年前月蚀给我的毒药还在我手中，我直接将自带针尖的毒药瓶子扣在了岚胸口，至于是否有效……我不知道了。
彻底被鬼刀控制之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似乎是在和岚决战，但劈断我手中鬼刀的却是个人类。等到我恢复视力的时候，郁姬从后边抱着我，而我看见的则是杏寿郎微微惊愕的眼神。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月蚀坐在我床边看书，脸上有道擦伤、手脚均有绷带。他见我醒来放下书，眼睛居然是普通的深褐色，与桃红或海蓝完全无关。
“月蚀……大人？”因为瞳色的问题，我差点不敢认月蚀。
“嗯，是我，我原本的瞳色你不适应吧。”月蚀的神情倒是很正常，只是微微多了一分落寞。“鬼刀被桃江自己斩断了的缘故，她不在了，血鬼术也失效了，不过我们已经用不着眼睛幻色来区分灵魂了。”
“那么，兄长呢。”我记得我是有将毒药用在岚身上的，我相信月蚀的毒，但我不敢肯定岚会就这么被消灭掉。
“我和桃江是最先赶到的，并没有看见岚。”月蚀答道。“那个时候谁也没认出来你，桃江差点杀了你——你可以自豪了，虽然我们都反对，但你确实没有找错良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起来那个让我极度不安的感觉，恐怕还有好多个坏消息月蚀没有告诉我。
“杏寿郎并没有事，只不过大部分人误会以为是你发狂，有些难于解释。”月蚀又说道。“所以现在只有我有空看着你。”
“我的孩子……”我鼓起勇气问道，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唯一无法原谅自己之处。那个时候那个感觉，我是已经失去他了吧！那个腹中有东西分崩离析被吸收的感觉，我无法释怀那种心碎了的感觉。
“是个女孩。”月蚀足足思考了十分钟才答道。“阿郁的预言不可能有误差，保不住是因为那是个女儿，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仍然还有机会，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继续下去话题，郁姬的预言是准的，那么即使我真的还有个机会还会有个孩子弥补，但我的寿命呢？那年郁姬清清楚楚的说过，我的寿命只剩下不足五年，现在还有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吗？
“算了，我也不安慰你了，你自己把握未来吧。”
“我没有恢复到原来的体质吧？”如今我只剩了一个问题要确认，鬼刀反哺了我不少鬼血，那个时候我的体质是恢复过的，不然我也不会失去了腹中的孩子。那么我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我是否恢复成鬼，即我是否还能再孕。
“鬼刀反喂血给你是暂时的，它倒是大量抽取了你更多的血。”月蚀说道，给我下了个定心丸。“它都被你血中残留的药削弱了不少，你怎么会这么快恢复为鬼，不要害怕啊，千秋。”
月蚀放我一个人冷静了，于是我便泪流满面——我不忍考虑预言变成事实的问题，有朝一日我寿命已尽的时候，我要如何让杏寿郎留在这世上？
我已经做不到陪他一起年岁渐长了，却还要接着干坏事，也不能守着他老去。虽然我确定即使他热血不再白发苍苍我也仍不会离开，开始既然郁姬的预言准确如斯，我肚里的是女儿就保不住的话，我不到两年的寿命又将如何是好？
我知道永失所爱是何等之痛，我怎忍心以寿命长久的鬼的身份，死在他前头。
“紫藤。”我没有独处太久，杏寿郎就找了过来。他是没有受什么伤，但看起来却很疲惫，想必是因为我身份特殊的缘故又废了不少的力气为我辩解。
我全身心的希望郁姬、绿子和千寿郎都没事，他们能证明我清白，但我并不是为了自证才希望他们平安的。
“杏寿郎，其他人……都没事吗？”我看见杏寿郎就维持不住冷静了，一如既往的，紫藤是个爱哭鬼，已经没有辩解的可能性了。
“绿子吓坏了，但是她没有愧对母亲大人的栽培和我的指导，她保护了自己和千寿郎。”杏寿郎过来拉起了我的手，并帮我擦了下眼泪。“保护紫藤的郁姬夫人，虽然力竭但是没事，多亏了她证明一切，紫藤是清白无辜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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