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君三念》祜禄寻

16、哥哥给弟弟下令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阿苑。
　　喜欢……
　　喜欢……
　　——

　　姬苑忘不掉这句话了，脑子里满是楚楚可怜的司徒媄，说着这句话。
　　他不喜欢司徒媄，是确实的，是绝对的，是不可能改变的！
　　因为司徒媄等人受伤，只能暂在药香阁住下了。司徒媄并没有来找过姬苑，姬苑也并不敢去找司徒媄。
　　“苑哥。”

　　姬苑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檀杞子到他面前挥挥手，他才回过神来。
　　“啊？杞子。”姬苑一阵。
　　檀杞子也坐了下来，问：“你发什么呆呢？”姬苑摇摇头，叹了气。
　　“一定是司徒佐辅的事吧？”
　　姬苑还是摇头。
　　“苑哥，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告诉我的大事是什么了。”
　　姬苑看向他。
　　“你喜欢司徒媄，对吧？”
　　姬苑摇头，他觉得烦闷了。
　　“司徒媄没有娶妻的，听说他连嫁衣都没穿，也没有发誓，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什么事，肯定连洞房都没入。”
　　姬苑并不在乎，但听了进去。
　　“苑哥，是不是你误会他了呀？”
　　“哪里是我的事？与我何干？他就是死了，我又不在乎，司徒媄做什么干什么……我……”
　　檀杞子不说话了。
　　姬苑捂着头，说：“我哪里和他有关系，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自找苦吃，我……我才不会在乎呢……”
　　檀杞子站起身，没有了刚刚的打趣劲，而是严肃起来，他说：“对不起苑哥，可能是我误会你了，不过，苑哥，话说回来，他终究是双卦阁的正佐辅，就算您不喜欢不接受，您好歹也去说些什么。”
　　姬苑看向檀杞子，一想也是，只好点点头。
　　檀杞子便退下了。

　　又要按那万恶的尊卑，按尊卑，姬苑要低声下气地去向司徒媄道歉，不管他是否自找的。

　　司徒媄被安置在药香阁最安静的屋子，不过药香阁人少，哪里都比较安静。
　　姬苑端着午膳，朝那屋子走去。
　　他犹豫了一刻，才敲门。

　　“进吧。”

　　姬苑又犹犹豫豫地推开门，正见司徒媄坐于榻上，背靠着那墙，双腿蜷缩着，姬苑停在门口。
　　司徒媄抬头一看，居然是姬苑，便坐直了身子。
　　姬苑发现，司徒媄的眼睛是肿的。
　　“薛副阁。”司徒媄还有些暗淡，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迹，似笑非笑地。

　　姬苑端着午膳走进，放在桌上，礼礼貌貌地说：“对不起，司徒佐辅。前些日子因司徒副阁急于找佐辅您，多有得罪，还望司徒佐辅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司徒媄这才明白他来做什么，委屈地看向姬苑。

　　“那司徒佐辅，我先退下了，您多休息。”姬苑转身正要走。

　　司徒媄一听，几步要下了这塌，到了塌边，一个不小心，仰头要倒，姬苑见状惯性要扶他。

　　这一扶，是拉进了他二人的距离，二人对视。

　　姬苑发现，司徒媄虽然哭得肿了眼，也有一股魅力，他很漂亮，是真的很漂亮，没有一丝瑕疵，姬苑有些挪不开眼了。
　　连司徒媄抱住了姬苑，姬苑都没有反抗。
　　这下子，是姬苑傻住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阿苑。”

　　又是那句话，可这次，却让姬苑红了脸，他想松开司徒媄，却被紧紧拉着。

　　“不要松开，不要，不要松开我。”司徒媄带有哭腔，又轻声说：“对不起，薛副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姬苑恍惚得手，抚摸着司徒媄的头。

　　司徒媄抬头。

　　姬苑犹怜地看着他。

　　可是下一秒，姬苑就推开了司徒媄。

　　他压着情绪，后退着。

　　不，不，姬苑，你在干什么……

　　“不，不会。”姬苑不想接受，他捂着额头，面露难色，说：“司徒佐辅，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
　　司徒媄怆然。
　　“司徒……佐辅。”姬苑却颤抖着声音：“我知道司徒佐辅您的想法，承蒙厚爱，还是不要再这般了。是为了您，您总是自作多情得，受了伤害多不好，要我们多了得罪。”
　　“好……”司徒媄低下头，黯然失色。
　　姬苑愣了，也回了句：“好。”他便转身离去。

　　待司徒媄等人回了双卦阁，这之前都没有去打扰姬苑。
　　司徒媄应该是想开了吧，姬苑倒是松了口气。他明明都成亲了，不去和妻子玩乐，怎么会想来干扰姬苑呢？
　　真的松了口气吗？姬苑明明也黯然神伤呢。

　　司徒媄呢？也真的想开了？放下了？并没有的，哪能因为这些放下呢。
　　回了双卦阁，司徒媄更是痛苦，每日的哭，连饭都不吃几口，阿嫚急的团团转，这司徒媄再这样下去，可是会生病的。
　　“小司徒，该吃午膳了。”阿嫚推开门，司徒媄还是泪汪汪得，阿嫚心疼得很，把餐盘放下就去拉他吃饭。
　　司徒媄自然是吃的，但只吃一点点，就被眼泪盖下了。
　　“小司徒……”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是司徒瞬。
　　可是司徒媄还是哭着。
　　“副阁。”阿嫚退到一旁，时不时瞟一眼司徒媄。
　　“怎么从药香阁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司徒瞬走了进来，这是他自司徒媄回来第一次来看司徒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弟弟，说：“这就哭了，这么没出息？”
　　司徒媄不说话，还是流着泪。
　　“是遇着狼了？把你吓傻了？”
　　“不是。”
　　“不是？”
　　司徒媄擦着泪，下一滴又顺着流了下来，止不住，司徒媄捂着眼想试图堵住泪，大哭说：“没有真爱了。”
　　“……什么真爱。”司徒瞬呈出无语得样子：“那才不算真爱，司徒媄，你该长大了。”
　　“我们……”司徒媄突然抬头，咬着嘴唇哭泣。
　　“你们什么？”
　　司徒媄擦了最后一滴泪，居然真的不再哭了，淡淡地说：“我们有结果了。”
　　“司徒媄，你是男人。”
　　司徒瞬脸上青筋都要暴起，一直忍耐着
　　阿嫚也吓得喊了出来：“啊——”
　　“怎么不能。”司徒媄却冷冷地说，这么一严肃，叫人又信又不信：“只是没有人试过。”
　　只见司徒瞬瞪着他，手微微颤着，甩起来朝司徒媄打去，司徒媄坐的不稳，摔在地上，司徒瞬骂着：“司徒媄！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离他远点！不许再去见他了！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恶心……真让人恶心。你……要是有，我就掐死他！”
　　司徒媄被这么一打，竟也流不出泪来了，像是已经哭够了，他只是坐在地上，眼里无神。
　　阿嫚一直在旁边心疼地看着司徒媄，但不敢上前去，是等司徒瞬走了才敢去扶司徒媄。
　　“小司徒，何必呢，来……”阿嫚心疼地扶起司徒媄，扶他坐下：“菜都凉了，吃一点休息吧，听话，小司徒，免得得病又遭罪。”司徒媄摇摇头，坐回了塌上，他并不感到疼痛，眼里仍是无神，倒头便躺下，翻身冲着里头。
　　“阿嫚姐姐，你先出去吧。”司徒媄说。
　　“唉……是。”阿嫚只能先离开。

　　怎么见他，明明已经答应了，不去逼迫他了，连腿都不配被打断了。

　　“小司徒？！”
　　司徒媄回过神，这个声音熟悉得很，是欧阳赐，他连忙跳起身。
　　“阿赐？”司徒媄跑去开了门，问：“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无大碍了，小司徒。”
　　司徒媄叫他进来坐下，谁知道欧阳赐其实着急得很，一进来就关了门，看着司徒媄，又揉了揉他的肚子，问：“小司徒？真的……真的有了吗？”
　　“啊？”司徒媄愣住。
　　“真的？！”欧阳赐以为这是回应，惊讶。
　　“没有，阿赐。”司徒媄马上解释了。
　　“吓……吓死我了，是副阁来问我了，我也没见过男人生孩子啊。”欧阳赐松了口气。
　　“就算能生……这个孩子，也没有爹了。”
　　欧阳赐不明白了。
　　司徒媄只是摇头，坐回了榻上。
　　“嗯……我听说，小司徒你在被薛副阁解救时，和薛副阁吵了一架。”
　　“对，他也许在生气这个，也可能并不是，可能只是讨厌我。”司徒媄低下头去，忧伤。
　　欧阳赐还是不明白，司徒媄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薛芷呢？全阁上上下下都知道司徒媄喜欢男人，也没有人讨论，除了他自己的兄长。欧阳赐当然是知道司徒媄喜欢姬苑的，那班热情似火，如今怎么换了人呢？这是什么一回事？
　　欧阳赐又说：“小司徒，也许，薛副阁只是着急罢了。小司徒是心悦他，所以才会关心，说不定他也是担心小司徒才这般的呢。”
　　“不，阿赐，你分析错了。他只是讨厌我罢了。”
　　欧阳赐又说：“您问过他了吗？”
　　司徒媄摇头，又点头：“算，算是吧。”
　　“您和薛副阁见面甚少，多多培养感情，就能化解了。”
　　“阿赐，其实薛副阁，就是姬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