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真是宇智波啊》月见花时

47、番外三

　　宇智波族地，南贺神社

　　神社的正殿前，一名穿着半新浴衣的夫人摇响了麻绳上的铃铛，双手合十低下头许愿。

　　“神啊，不管这个时代是否真的还有神明，请赐给我一个女儿吧。”亲人相继跟着夫君前往战场，即使是族长家，也不敢保证几人都能活着回来。“我愿以任何代价许愿神赐我一个没有宇智波血继限界的女儿。”

　　“夫人，该走了。”女子身后突然出现两道身影，背后红白相间的团扇图案在黑夜中异常显眼。

　　其中一人回头观察着神社四周的情况，对远处打了几个手势。

　　不远处鬼鬼祟祟几道人影来回晃悠着，伺机想要冲上前来。这位夫人身着虽然普通，但是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过着水深火热日子的时代，自然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此地靠近战场，无论是忍者还是平民，都有流浪至此依靠打劫偷抢勉强度日的。平民还好说，有些受了重伤被家族抛弃在战场上的忍者，命大挺了过来，万一也是宇智波的仇家，很可能会让不想暴露行踪的一行人惹上麻烦。

　　女子似乎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忙忙跟着前来的忍者迅速离开。神社越来越远，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突然回头深深的注视着森林之中静谧的神殿，像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终究狠心离去。

　　————————几年后————————

　　宇智波族地安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夜里只能听见蝉鸣。几个月前，战争又一次爆发了，绝大多数族人跟着族长前往战地，只留下老弱妇孺守在几乎没什么防御力的族地里。

　　“枫大人，您又怀孕了。”麻美收住查克拉，整理好器具，“您不能继续思虑过度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族长夫人的身体本就因为生了四个孩子而逐渐虚弱，连族长大人都劝她不要执念过深，可是夫人还是一意孤行想要一个女儿。麻美知道自己只是人微言轻的医疗忍者，除了默默守住这个孩子，没有再说什么的余地。她看着满足地微笑着，轻轻抚摸自己腹部的夫人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榻上的女人虚弱地冲她笑了笑，“没关系的，麻美。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看到族长夫人还是这样固执，她只能退下，临走前想要带上和室的门，却被宇智波枫拦下了。

　　“开着吧，我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枫盯着树上光秃秃的枝杈，思绪也恍惚起来。冬末最后一场雪还未完全化开的时候，战争就又一次爆发了。

　　这一次，她的最后一个兄弟也没能回来。偌大的家庭，竟然只剩下她这个已经嫁人的女孩了。她的父亲还没有看到她出嫁就死在战场上，记忆中只有母亲和自己相依为命——除了冬天，她的哥哥和弟弟们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做任务，连家都很少回。

　　她最讨厌冬日的寒冷，可这是忍界每年唯一能修生养息的季节，也是唯一能和家人团聚的时候。前线的消息传回来后，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了，所有的男孩都牺牲在战场上，不知是他们的光荣，还是家族的悲哀。

　　“母亲。”

　　敲门声把枫的思绪拉扯回来，她勉强直起身子，一个头发到处支楞的男孩走进来，一手抱着襁褓，另一手把门带上了。

　　“母亲，您不能再吹风了。现在还没到春天，风太冷了，父亲知道了要生气的。”

　　“是斑啊。”枫笑着让大儿子坐下，“泉奈还乖吗？真是麻烦你了，你还这么小，就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

　　男孩摇摇头：“泉奈很乖，不哭也不闹。”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我又要有弟弟了吗？”

　　“这次可能是个妹妹呢，怎么了，斑不喜欢妹妹吗？”

　　“没有。”因为家里都是男孩，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这次也会是弟弟。说实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弟弟妹妹的区别呢，除了母亲告诉他会是个女孩，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一样的白白软软的团子罢了。

　　他戳了戳泉奈的脸蛋，襁褓里的小婴儿没有醒，还是睡得很香，大概妹妹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宇智波枫心里忽然染上一层恐惧，她害怕她的孩子也会走上兄弟们的老路——尤其是族长家，斑甚至可能是未来的族长。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小孩子上战场的年龄越来越小，说不定再过几年，连斑也免不了过早体会战争残酷的命运。

　　斑不是最让她担心的，他年纪轻轻已经展露出“天才”的头角，她最忧心的是两个双胞胎——次子三子奏太和悠太。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他们天资并不是十分优秀，也就是普通孩子的水平，这样的孩子生在族长家……

　　希望田岛和斑能保护好他们。

　　直到夏季快要结束，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们才回到族地。没有战争的时候，除了修生养息，他们还要恢复自己的本职——被大名和贵族们雇佣，而他们仅仅将忍者当做工具，哪怕明知道会让忍者家族之间毫无意义地厮杀，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扩张各自的领土。

　　没过多久，族长就又带着没有受伤的族人们离开了。靠近雷之国边缘的宇智波一直为雷之国大名所用，而大名之间的明争暗斗总是能挑起新一轮的战争。

　　这一次的规模前所未有的庞大，几乎忍界所有的家族都参与了进来，冬日来临之前，各自为战的家族终于停下战斗，长年累月的作战让成年的忍者几乎都死于沙场，再打下去可能连家族的延续都成问题。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除了火之国和雷之国的领土稍稍扩大了一些，似乎一切都照旧运行着。几大家族都元气大伤，随波逐流的小族可能从此连名字都无人再提起。然而随着雷火两国的边境线进一步靠近，千手和宇智波的矛盾也更加激化，若不是两边都已经拿不出什么人了，战争肯定还会继续。

　　百年来，大国的边境进进退退，几代忍者的战争并没有过多地改变世界格局，但大名的野心却能让忍者轻易为他们送死。千手、宇智波这样的大家族已经隐隐显露出不愿再为大名卖命的意愿，其他的小家族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除了观望，只能等待最终那个站出来的家族。

　　“枫，这次我不会再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战争，我也终于能够留下来陪你了。”儿子们出生时，田岛都没有赶上，不是身处战场就是任务途中。他愧疚地看着榻上精神不是很好的妻子，身为族长，他有不能推卸的责任，但这次他不会再让她孤身一人了。

　　“没关系的，”结婚这些年来，仿佛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字，现在也只不过是无意义地重复罢了，很多事情就算她介意，也很难改变什么。这怨不了田岛，要怪也只能怪她是宇智波家的女儿，注定要成为一个乱世当中、同家族的忍者的妻子。“反正我就快要有......”

　　她还没说完话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特意被留下来照顾枫的医疗忍者麻美告诉他，枫这大半年来几乎一直是这个样子。他隐隐约约能察觉到枫的想法，也知道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一个兄弟的离去和母亲的病倒给她的打击太大，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规劝她的话。

　　即使身为宇智波族长，他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从每一场战争全身而退。看看身边的例子，男性忍者几乎活不到30岁以上，多数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尤其是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血继限界对身体的负担过重，可能多年过后，他和儿子们的结局也会像枫的父兄一样，早早就离妻女而去了。

　　若是有个女儿能一直陪伴枫，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宇智波枫怀孕9个月的时候，她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去世。至此，除了孩子，全部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都离她而去了。从那时候开始，她清醒的时间更少，几乎每天都半昏迷地躺在榻上，宇智波田岛一度想要命令麻美拿掉那个孩子——她根本没有能力产下她。然而枫却说，没了这个孩子，她才是彻彻底底地活不下去了。

　　深冬的一天，枫突然发作，整整一天一夜，那个孩子才生下来。

　　“快看，这是我们的女儿！”

　　其实她已经看不太清了，只能勉勉强强分辨出襁褓的轮廓，可她还是开心地抱着她，这个她期盼了几年的女儿，也是她一年以来的精神寄托。

　　“......枫，下雪了。”

　　“是吗？”宇智波枫茫然地转过头，只能看见白茫茫地一片，她只知道最近的黑影是田岛。远处还站了几个人，从身形上看，大概是她的几个孩子们。“那她就叫......雪奈吧。”

　　她艰难地环抱着她的小女儿，在无声地落雪中睡着了。

　　“枫，看，你最喜欢的梅花开了。”冬天的第一朵梅花在纷纷大雪中悄然绽放，然而这世上却再也没有了回答他的声音。

　　深冬已至，她终于能和她的家人们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