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真是宇智波啊》月见花时

14、金鱼

　　他想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时间紧迫，宇智波的人马上就要走到这条街，最后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再说，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呢？明明他自己的心思也......

　　“好，再见。”这次他终于拿下了面具，温和地冲她笑了一下。

　　雪奈注意到他面颊上多了两道红痕，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刚想张口问什么，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是第几次他从自己面前就这样消失了？

　　她摇摇头，还没转身，身后就传来声音：“大小姐？终于找到您了，按照族长吩咐，这个时候您应该回家了。”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旁边的人都有说有笑，只有自己愣愣地看着地面一路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就是千手柱间。

　　那件事之前，斑哥和她提到过，一个和他有一样梦想的男孩子。她今天终于一睹真容，是个有些土气，但很和善的男孩子。和扉间倒是一点也不像，黑发黑眼的，性格大概也和弟弟完全不同。要是单论他们的理想，雪奈大概会觉得柱间是个非常善良，有抱负的人。

　　可是，若是没有他，若是没有千手柱间，若是当年斑哥没有再南贺川遇见他，说不定自己家里，仅剩的几个人还能一直其乐融融。

　　外人看不见，一直以为族长家很和睦，可是四个人心里全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破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田岛总觉得斑是和他置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泉奈和雪奈也完全插不上话，况且泉奈还是一直站在父亲那边的，根本就缓和不了矛盾。

　　以前悠太、奏太还在的时候，家里的矛盾主要集中在这对双胞胎和雪奈身上。现在两人没了，田岛、斑、泉奈之间的矛盾突然之间就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出了那种事情......说斑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可家里除了最小的妹妹能听自己说说话，没有任何人站在他这一边，妹妹又是个不顶事的，和她说有什么用？

　　逐渐地，他也不想总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带给雪奈，于是就越来越封闭，连以前的梦想也再也不和雪奈提起了。既然父亲已经替她选择了神职这条路，那这些事情也就没必要知道了，还不如开开心心的送到出云去，省的到时候还要为了家里几个男人担忧，她说不上话，除了白操心还能干什么？

　　雪奈说自己不怨千手柱间，她自己都不信。可说恨，倒也算不上，千手柱间顶多算个导火索，引燃了这几年深藏的矛盾。她清楚自己不应该把家里的矛盾算在一个外人的头上，可人总是这样，要为自己的怨念找到寄托之处，要是全部推给那个人，仿佛就又有了逃避的理由。

　　她努力想把这个家维系在一起，可事实上无论怎样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人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回到家，父亲和兄长们在家里等她，桌子上留了一些饭菜，听人说往回走之后就重新热过了。但雪奈瞧着，那就像新做出来的，基本没怎么动。她其实已经在庙会上吃的差不多，但现在三个人特意等她回来，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坐到桌子边上意思意思吃几口。

　　其实她自己都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这三个人做出的样子——为了不叫她担心。他们自己以为她什么都察觉不到，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一家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连思维方式和做事风格都十分相似，这种事情怎么瞒得过她？

　　一想到今天的扉间和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再加上刚见到了千手柱间，连带着没有好气，看着直叫人觉得不对劲。

　　泉奈首先打破了沉默，微笑着问：“怎么了，雪奈？这么大脾气，今年也没有捞上来金鱼吗？”

　　这么一说，雪奈才想起来还有金鱼这码事，连忙磕磕绊绊地从餐桌旁边起来，直奔挂在门口、今天背了一天的小包。扉间把金鱼递给她，她顺手就放进里面，结果到最后完全忘了，要不是泉奈提醒，说不定明天起床之后才能想起，那这条金鱼就肯定死翘翘了。

　　看着手中透明袋子里依旧活蹦乱跳的小金鱼，雪奈松了口气，好在时间不算长，老板也舍不得装那么多水，空气还算充足，于是连忙问田岛家里有没有小鱼缸。

　　她不想把这条鱼放在池塘里，这是扉间给她捞的金鱼，和其他的不一样。它还这么小，万一被别的鱼吃掉了怎么办？她上哪找去？再说了，池塘那么大，也不能每天在池塘边上先蹲个半小时找在哪，才能看见吧？索性直接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了。

　　这可把田岛为难坏了，大晚上的，他上哪儿给雪奈弄小鱼缸去？这么多年了，他根本就没想过雪奈能捞上来金鱼，可现在人和鱼确确实实都回来了，还是女儿亲手捞的，单独放自己那确实可以理解，只能满脸为难地说：“雪奈啊，你先找个碗装起来吧，明天父亲给你找小鱼缸......”

　　泉奈也楞了一下，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开场白，没想到雪奈真的掏出来一条：“真是你捞的？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呢？”

　　雪奈勉勉强强地笑：“怎么？不行啊？”

　　一看田岛开始瞪自己，泉奈连忙摇头说没没没。只有斑一个拳头虚握拄着脸，歪斜在餐桌在仔细地看那条金鱼，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轻笑起来。

　　只有雪奈的时候，这里才有一个家的样子。

　　不知道哪里的老话，以前他听了总会嗤笑一声，现在却有些信了——一个家里必须得有个女人才行。现在他明白了，这女人不一定是妻子，也可以是母亲，亦或是女儿。这话说的不是要雪奈照顾他们，而是只有她在，他们才会暂时放下矛盾，愿意把心重新凝聚在一起。

　　泉奈和雪奈算得上从小没了母亲，可自己是见过宇智波枫的。虽然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了，一直体弱多病的，还总是大着肚子，不是怀孕就是在坐月子，可那时候家里的气氛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他见过隔壁的母女，总觉得母女的关系和父子是不一样的，她们能相依为命，互相依存，可是他们不能。

　　第二天，斑拿着一个小巧透明的玻璃鱼缸敲开了还在赖床的雪奈的门，把那尾金鱼连带着水一起倒出来，把碗换走。雪奈不愿意起床，大概是昨天玩的累了。她不经常出门，一下子走一天的路，肯定受不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索性让她睡去好了，再过一个时辰再来叫就是，晚上不要弄得睡不着了就好。

　　只是这睡姿......也着实不像一个姑娘家的。

　　斑的脸有些黑，回想起小时候，雪奈哭得最大声，睡觉睡得最晚，姿势也最不老实。小时候抱着哄，不是一巴掌拍他脸上就是一脚蹬在他脸上，反正没有个好。后来一个屋里睡觉，明明睡的时候正着给她放下，平行和泉奈排好，第二天指不定就大头朝下，要么就一只腿搭在泉奈身上。泉奈也真是脾气好，明明只比雪奈大一岁，也不哭不响的，任由妹妹“欺负”自己。

　　想到许多以前的事情，心里突然对父亲和泉奈也没有那么失望生气了。日子总算还是要接着过，他也应该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雪奈不说，可有时眼里透露出的担忧和伤心还是掩盖不住。

　　他叹口气，看碗底边缘没有残留的水，才轻轻放在榻榻米上。怕再吵到雪奈，也不敢纠正她四仰八叉的姿势，只好把踹到一边皱巴巴的被给她盖好。

　　雪奈迷迷糊糊地看清了是斑，瞟了一眼旁边的碗：“哥哥，帮我给金鱼换一下水。”

　　“金鱼不能换那么勤，也不能换得彻底，最好留一半旧的。”

　　见雪奈哼唧唧把脑袋埋枕头里了，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活儿多半就是他的了，而且还得想着喂食。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金鱼，在比碗大了不少的鱼缸里游得欢快。

　　父亲泉奈不知道就罢了，真当他宇智波斑傻？雪奈那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从小到大都只会瞎捞，怎么今年就突然会了了？八成是那什么千手扉间，一想想他就想吐火球，千手家的也好意思往雪奈旁边凑，不行，这条鱼必须死。

　　等个把月她不新鲜了，他就把这鱼撑死。

　　以后庙会他和泉奈必须陪着她去，全程盯住。没过两年就要去出云了，还跟千手牵牵扯扯算什么，父亲知道了不还得气死。去年救了雪奈又怎么样？没了他千手扉间，他和泉奈一样能找到！再说了，千手本来就是死敌，以后雪奈就得断了这个念想。

　　越想越气，不能摔了碗就走，还不能摔门，只好又去了刚回来的训练场，在湖上面喷了两次火，看的泉奈一愣一愣，斑已经很久不练这种基础的东西了，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时间慢慢过去，在雪奈察觉不到的时候，家里剩下三人的矛盾已经缓和了。其主要原因是斑已经把矛头指向了一个白毛，也不再冲着田岛泉奈掉脸色，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还有一个叫千手柱间的小伙伴，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