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叶萧宸

10、十 白

　　就这样又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年。
　　借着和江浥不错的关系，我在班上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和男生能彼此称兄道弟，和大大小小的女生团体也都能说上话来。另一方面，打一棒子还得给颗糖吃，江浥不知不觉地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自也会帮他几分。自己坐稳了班干的位置，一面不停打击不合自己心意的人，一面又在老师面前时不时地说他的好话，加上他本身也有这个意向，就这样半推半就的上了台。
　　但我并不觉得这比开始开心了多少。或者我已经越来越体会不到了当初开心的感觉。天天在各式人群摸爬滚打开怀大笑的是我，但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也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又是和契机让我走到了这一步？在此刻成败将定的赌局上也已经看不分清了。
　　我抬头，从深深的臂弯中向外茫然地看去。跨越重重人群，我依旧是下意识的看到了他，那个少年。他转过来，和我对上眼神。他的眼睛仿佛能食人魂魄，把我的灵魂一点一点从身体中抽离。我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从茫然到清晰再到茫然，一时竟忘了移开了眼眸，直到他站起来，抬腿向我走来。我连忙低下头，这时周遭的喧嚣才又把我拉回了尘嚣之中。原来是上课了。怪不得他站了起来。这是作为当周的值周班长要管纪律了。我心一慌，那一刹那自己差点就以为他迈步是特地要向这走来。他装模作样地在教室里晃了晃，最后停在了我旁边。“老看着我做什么？”戏谑地声音伴随着风飘到我耳朵里，挠得我心里痒痒的。我猛地抬头，撞进了他深深的眼睛里。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已经静到听不见了。他的面上并没有带着言语中的戏谑，而是挂着轻轻的，暖暖的微笑，那种专门属于少年的微笑。他明显被我突然转身吓到了，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旁若无人地走开，而是继续这样盯着我，眼底也泛上了笑意。我快速扭过了脑袋。
　　我没有在他的眼中的深邃星辰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神也并不如他的笑那般温暖，而是带着审视和......深深浅浅的防备。
　　我再转过头时，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多么想看到他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笑一次。不论是对谁。但我知道他不会。他的性子里就带着那种感觉，那种神秘的黑暗，是致命的毒药，也是让人着迷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