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妃的品格》万流千江

9、前程如镜

　　虽然先前发生了这样一出闹剧，但是对于宫里的贵人来说，那并不是重点。

　　毕竟这一次牵头的人主要还是朱贵妃，剩下来的那些妃嫔不过只是陪衬。

　　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朱贵妃这个主子娘娘没有说什么，那么余下的人便不会在背后乱嚼舌根。

　　对于朱贵妃和未来的肃王爷所谈论的那些事情，徐燕则自然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她郑慧同志家祖母、母亲以及各家的诰命夫人还有那些贵族小姐共同参加着由朱贵妃所举办的宴会。

　　虽然作为主办者的贵妃因为皇帝召见而并未出席，但这并未能影响众人的热情。

　　毕竟想也知道，贵妃这一次特意指明要让众夫人将自家杰出后辈都带入宫，很明显是想要为宗室子弟们相看日后的妻子人选。

　　这些宗亲子弟虽然并非全都是正正经经的皇室，但是让众人最为热切的自然还要数当今圣上的那些儿子们。

　　“哎，听说这一次是要给诸多皇子香港日后的王妃人选，哎，也不知道究竟哪家的丫头有那么好运，可以当个超品王妃啊？”

　　一位夫人明明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了，偏偏在一群小丫头中还穿的花红柳绿，说话也是非常浮夸。

　　伴随着这位夫人的感慨，坐在她左右的两位诰命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非常嫌弃。

　　“这倒是真的。”

　　然而这位夫人到底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此言一出力，即便得到了大量赞同的声音。

　　黄帝的儿子就算是再不成器，至少也会封个王，不说超品的亲王，就算是普通的郡王那也是超出了品级限制的存在。

　　作为朝廷命妇，她们这些不过只是外命妇。

　　就算自家丈夫或者儿孙们足够争气，做到底，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品夫人而已——

　　就算再风光，不外乎只是被圣上加封国字，成为一品国夫人。

　　但是郡王妃以及更进一步的亲王妃，那可都是超品！

　　一想到这里，即便是几位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封君们眼中的神色都有些许波澜。

　　目光落到自家逐渐出落的越见美丽的孙女儿们身上的，几个老太太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颇有些许火花四溅的感觉。

　　贵妃这一次肯定不只是给皇子在考虑终身大事，但是这些老太太们心里很清楚。

　　如果真的要给皇子考虑妻子人选，那么母家的家族势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虽然老皇帝早就已经立了太子，而太子妃同样也是大家族之女。

　　但是只要太子还没有登机，那就意味着皇子们始终都有机会。

　　所以在被封为亲王之后，一个家世庞大的亲王妃，无论是未来的争夺储君之位，又或者是平日里的帮助那都是难以衡量的！

　　无论如何，她们这些家族中日后定然会出几个龙子凤孙……

　　由于大家都满怀心思，觥筹交错间，连带着这一场宫廷宴会也是变得非常热闹。

　　这个宴会一直从傍晚时分开始，直到华灯初上，所以只好宫门传来终生，眼看着即将下钥，喧闹才渐渐落下帷幕。

　　陪着长辈们身边笑了一天，坐上大马车的时候，徐燕则脸上还挂着笑容，那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因为笑的嘴巴都快要僵了。

　　“是不是感觉挺不舒服？”

　　在一旁看着女儿的反应，王氏笑得非常温柔，“开始都是这样的，不过往后习惯了就好。”

　　如此说着，她一边伸出手帮着女儿揉了揉脸蛋。

　　“则儿，你要知道，这些笑容背后很有可能藏着刀子，就像你今日在御花园里面对的那个刘碧玉一样，所以往后面对这些面带微笑的人，你一定要心存警惕。”

　　相比起一片慈母心溢于言表的王氏，徐老夫人更显得老神在在，这会儿还不忘点拨徐燕则。

　　“多谢祖母教诲。”

　　点了点头，徐燕则一边温顺地向着两位长辈行礼道谢，同时也在心中暗自发出叹息。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笑得太久，如果真的要说假笑的话，先前在宫廷里那么久，徐燕则早就已经习惯了。

　　如今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因为徐燕则在这场宴会中感受到了暗中涌动的那些暗流。

　　或许面对这一场宴会，很多人只以为那是表面上给宗亲子弟所举办的相亲宴，因此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然而熟知未来各种事情发展的徐燕则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更为深层的一些东西，所以才会对此感到忧虑不已。

　　不管是刘碧玉也好，还是张氏也罢，虽然目前看着不过只是一群小丫头，但是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却是整个古老的贵族世家圈以及正在缓缓上升的权贵。

　　本朝开国也不过才数代而已，这不到百年间，世家大族居然已经形成了这样一股强大的底蕴……

　　说实话，这恐怕实在是高祖皇帝都没有预料到。

　　可怕的力量如今还没有浮出水面，那是因为老皇帝还在位子上，所以足以震慑那些内心有着野心的家伙。

　　但是伴随着老皇帝一旦驾崩之后，失去了镇压的那些权贵们便张牙舞爪着开始挑战起了新君的威严。

　　从一开始的暗地里是小手段到最终足以正面对抗皇权，这期间只是过了短短十几年而已。

　　十几年长吗？

　　或许不短，但是对于一个王朝来说，那还真的不算太长。

　　“太夫人、夫人、小姐到了。”

　　正在徐燕则默默出神的时候，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车架停稳，她们也随之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走下马车。

　　已经劳累了一天，这祖孙三人回到自己家后都没什么别的话了。

　　虽然在宫里参加了宴会，不过说是参加宴会，但其实就是折磨人。

　　“姑娘好像很劳累了，要不要让奴婢侍候着沐浴更衣？”

　　徐燕则才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等待了一整天的春桃便喜出望外地跑出来服侍。

　　“嗯，先去准备热水吧。”

　　点了点头，在对方的帮助下，将头上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全都拆了下来，徐燕则一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是。”

　　春桃一向是个非常敏感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看着自家主子露出这种表情，她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只可惜，如今不过同样也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春桃显然并没有能力帮徐燕则解决这种问题。

　　她十分知情识趣地抱着徐燕则换下的外套默默走出了厢房，一边吩咐手底下的婆子们去准备热水供小姐沐浴更衣。

　　而另一边，徐燕则坐在榻上，整个人的表情也是随之变得有些怅然。

　　其实先前徐燕则就有想过徐家败落的真正原因，最终归结起来，其实只有两条。

　　一是居功自大，二是人才凋零。

　　先说第一个，居功自大，说的倒不是她的父亲徐国公。

　　徐国公本就信奉三纲五常，对于皇帝的忠心也算是比较多，但是却架不住不成器的徐氏子孙，打着她们国公府的招牌，在外为非作歹。

　　除了自家人不成器，无法在朝廷上提供助力之外，另一个就是徐国公和刘淑妃的父亲本身也算是政敌。

　　两两相加之后，除了刘淑妃有心算计，也不怪太子在继位之后会对其心存疑虑。

　　毕竟无论是太子，还是如今正在位上的那位。

　　这对父子原本就有着想要清剿那些勋贵世家的想法，先前不动手，无非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无从下手而已。

　　有刘尚书配合，再加上以徐国公府作为开端，随随便便安上一个“谋逆”之罪，还不是说来就来？

　　只可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准备大刀阔斧围剿世家的时候，原本一直在封地蛰伏着的六皇子——或者说肃王也正在暗自积蓄力量。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肃王爷，就是那只最后登上大位的黄雀。

　　“眼下必须保住国公府，而如果要保住国公府，那就势必……”

　　左思右想了一圈，徐燕则觉得，如果她再不做出行动的话，很可能又会如同上一世一样，被自家父亲送到东宫去。

　　比起在东宫之中奋力拼搏，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徐燕则这边正在为了家族日后的生存退路作出思考，而另一边的徐国公府正堂内也在爆发着一场争吵。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则儿婚事由我做主，你如今为何将其带入宫内？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为了给咱们女儿谋取到一个好前程，向着东宫许诺了什么好处？”

　　一个身穿紫色常服，头戴玉冠，看着四十几许的中年男子这会儿正坐在主位，一边对着一旁的妇人横眉冷目。

　　那妇人自然就是徐国公夫人王氏，所以这男子的身份自然也是呼之欲出。

　　对方就是目前的徐国公，徐燕则之父——徐浩然。

　　“不知老爷是否说完了？”

　　王氏原本一直在旁边低眉顺眼，直到丈夫发泄完了心中的火气，这才慢慢道：“老爷这一次可是误会了，要知道那可不是我的主意。”

　　“什么？”

　　由于在外头一直想法子投太子的门路，所以对于家中所发生的事情，徐浩然其实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家女儿今日在宫里和兵部刘侍郎的女儿发生了争执，所以回来之后才会如此生气。

　　在徐浩然看来，他这边辛辛苦苦准备着把女儿塞进东宫，但是妻子不同意，所以就扯后腿，直接把女儿带进了宫里，想要借贵妃之力来拔除障碍。

　　但是却没想到这个主意是自家老娘想的，这也就导致了徐浩然在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哎！真是胡闹！”

　　如此说了一句，他又一次跑到了白姨娘房中留宿，并以此来发泄对于王氏的不满。

　　不过想也知道，孝道大过天，徐浩然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所以那一句胡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说他的结发妻子——

　　对于这种事情，王氏早就习以为常，也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回头只是对着自己的陪嫁嬷嬷说道：“回头记得把院子里的人都打点好，却不许在小姐面前说出这种话。”

　　这嬷嬷自小看王氏长大，虽然心疼自家主子，却也明白主子那一片慈母之心，自无不应的。

　　而另一边，第二日一早，在经过照常的晨昏定省之后，徐燕则在回访之后也是默默准备开始自己的计划。

　　但是在展开之前，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随后她却是对着对着春桃道：“你可知道母亲现下在何处？”

　　“唔，据奴婢所知，夫人应该是在正房中吧。”

　　虽然没有事先了解过，作为大丫鬟，春堂所知道的事情自然要比普通的丫鬟更多，这也是让她能够面对自家小姐的问题而感到从善如流的最大保障。

　　“那不必说了……夏绿，你去回老太太说，明日我随她一同去拜佛。”

　　一阵思考过后，徐燕则抬手唤来了站在床下正在剪灯花的小丫鬟。

　　“哎，我的姑娘，你要去拜佛呀？”

　　一旁的春桃原本还不解其意，这会儿闻言吓了一跳，“您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拜佛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出了什么事？”

　　结果还没等徐燕则回答她，在外头听见了里面动静，秦嬷嬷赶忙跑来查看，随即就抓着春桃一顿训斥，“你是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轻重？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个体统，若是叫其他人看见了，又该生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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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燕则：“没办法，只能临时抱佛脚。”
王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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