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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云歇已经做好了在乱葬岗挨饿受冻的准备,穿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馨香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暖意融融的锦被。

      云歇茫然坐起。
      他在哪?

      近处的床幔雕龙绘凤,空气中是清扬不腻的蚁沉香气。

      莫名熟悉,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身上的衣服稍大。

      云歇也没太在意,正欲下床查探,听见外边掀珠帘声,立即阖眼躺好,准备装会儿尸体了解下具体情况。

      萧让进来,随手脱了被雪沾湿的锦袍,露出穿在里面的……丧服。

      纷华靡丽的寝宫内,他一身白衣更显格格不入。明亮的烛火照出他令人屏息怔神的清湛面容,剑眉凤目,挺鼻薄唇,气质清润和正,沉静端庄。称得上是仙姿佚貌,比之潘安沈约不让分毫。

      世人口中阴鸷暴戾、残虐不仁的帝王,却是这样一个外表光风霁月、潇散出尘的翩翩少年。

      萧让疾步走至床前,修长白皙的指轻挑开床幔,静望着龙床上那个永远陷入沉睡的昳丽男人,紧抿的唇渐松,眉心悄然舒展。

      “偏要教我什么历史唯物主义,说鬼神一说乃无稽之谈,要不然我现在还能盼着哪个神仙起死回生,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萧让声如清泉,落到云歇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他绝无可能听错,那是小兔崽子的声音。

      他在萧让床上……
      难怪那么熟悉。

      可他不是刨了自己的坟么?他还以为小兔崽子恨他,这才要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为世人所讥贬。

      现在看,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萧让似乎喝酒了,身上味儿挺浓,可他之前不是一沾就倒么?

      萧让从袖中掏出一方染血文书,展开在云歇眼前,倏然笑了,眉眼弯弯:“相父你看,大昭国,就是你之前骂的那个娘娘腔国,投降了,这是降书。”

      大昭?那个兵力雄厚的大昭?
      投降了……

      云歇越发糊涂。

      萧让在邀功?

      近在咫尺的萧让倏然伸手,勾勒描绘着云歇极秀气的面部轮廓,轻触他鸦羽般乌黑挺翘的睫毛,一下又一下,玩儿似的。

      云歇:“……”他喝多了这样的?

      云歇再也装不下去,一把推开他,趁他茫然震恐之际,逃了开去。

      萧让怔了许久,惶然站起,屏住呼吸。灭顶的喜悦让他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云歇没死?

      萧让指尖微动,恨不得冲上去死死抱住云歇,将他嵌入骨血,可稍一犹豫,怀疑的种子却在疯长。

      云歇为什么没死?太医院明明说他……已气绝,再无生还的可能。

      可他现在却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假死了?这就是七月肉身不腐的解释?

      所以他又骗他瞒他?为了逃避罪责?还是另有其他因由?

      暴虐的因子在体内集聚沸腾,萧让危险地眯起眼:“东窗事发,相父为了躲朕,竟不惜假死。”

      东窗事发?云歇一怔,不由暗骂一声。

      他干的哪件事露馅了??

      不清楚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云歇也不敢接话,怕一个不慎暴露更多。

      眼前的萧让令他感到完全陌生,云歇还是第一次听他用“朕”,他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七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之前乖巧粘人的萧让变成这样。

      萧让见他低头不语,只当他是默认了,不由攥紧指节。

      不能供出四有五好局相关,云歇只能自认倒霉地接下这口黑锅:“陛下,您听微臣解释——”

      萧让却倏然笑得甜蜜,朝云歇张开双臂:“相父,方才是在吓你,抱,让儿好想你。”

      清润可喜的少年,撒娇卖乖的语调。

      他这态度转变太过生硬,之前那个危险至极的少年仿佛是幻觉,云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道:“你都不问我因何假死?”

      萧让眸中阴鸷一闪而过,却仍眉眼弯弯:“相父这么做自有相父的理由,让儿信相父。”

      “懂事了。”云歇舒心地笑。

      萧让燕还巢般扑进他怀里,细嗅他发端熟悉的香气,凤眸中藏着几分深暗的欲。

      萧让身形清瘦秀拔,身上又香,云歇抱着颇有软玉温香在怀之感,又备觉罪恶,不由自我谴责。

      他搂着云歇束素般的腰,唇边勾勒了个稍纵即逝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云歇终于反应过来时,萧让已将他轻而易举地横抱起,毫不留情地扔上了龙床。

      云歇被摔得眼冒金星,弄不清楚状况地爬起来。

      萧让为什么要抱他?为什么把他扔上床?
      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云歇话音未落,已被随手扯下帐幔进来的萧让用唇堵住了嘴。

      云歇霎时瞪大眼,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这好像是……吻吧?

      经历死生,萧让现在只想把人拆吞入腹,以防他再次逃离,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萧让栖身而上。

      端着盆从偏殿进来的大太监承禄呆在原地。

      他刚刚好像听到云相说话了……?

      还是说,陛下病入膏肓,都开始对尸体做那种事了?

      无论是哪个猜想都令他瑟瑟发抖。

      承禄很快否定了第二个猜想,因为他……听到了云相反应过来的骂声。
      ……

      香冷金猊,红烛帐暖,夜还长。

  •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原因删减,可能会有细微出入。
    攻人设是病娇小狼狗,病娇是河蟹词,所以没写在文案上,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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