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纪元]Crystal》翎戎

11、契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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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能让我提起劲来的对手，结果怎么样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这张卷子题型很眼熟，我做得飞快，提早二十分钟交卷走人，转头离开考场。大厅里等候的化学老师见到我还震惊了一下。一路上不管他问我什么，我都是一副恹恹的神态，他以为我被难题搞得很自闭，还开导了半天。

　　我不想再上课，就以身体不佳为由请了半天的假，直接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瘫在客厅沙发上不想动。莉莉安坐在旁边哼歌，我顺势躺在她腿上，闭眼睡觉。
　　她揉揉我的脑袋，“怎么啦，又考第二？”
　　我对她的用词很不满。“什么叫又……今天第一没来。”

　　“那不是挺好的嘛，没人和你争了。”
　　“一点都不好！他这是看不起我！！”
　　她安抚道：“乖啦乖啦，你都不知道人家不去的理由，怎么就说是看不起呢。”
　　“管他有什么理由。”我随手扯过一张毛毯盖住脸，“一切到此为止，再围着他转我就是傻叉。世界如此美好，为什么要为一根葱折腰！”

　　莉莉安很了解我的性格，但感情毕竟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释清的。说放下就放下，那是佛干的事。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有别的兴趣了吗？”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我目前还没碰到更好玩的人和事。我的兴趣转移很奇妙，属于玄学，缘分到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可惜这单向缘分不太靠谱。

　　“克丽丝，你手机在响。”

　　我放在不远处书包里的手机从刚才就开始震动。在莉莉安的催促下，我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接。
　　电话是小川杠打来的，我给所有人的备注一律真名，很没情调。

　　电话接通，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又哐当躺倒在莉莉安腿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下午好，杠。”
　　莉莉安用力地拧我的脸，以示抗议。
　　抗议无效。

　　“下午好，真纪。你的考试结束了吗？”
　　我语气很绝望：“结束了。”
　　“那个，因为怕影响你考试，我现在才打电话告诉你，非常对不起！”小川杠抱歉地说，“昨天火箭试升空出了事故，千空受伤了，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才没有去东京的。”

　　……？
　　火箭试升空居然不叫我？！我好歹是出力第二多的人好嘛！

　　我更火大了。但听着杠这么软绵可爱的声音，有怒气也发不出，只能平淡地回答：“谢谢啊，我知道了。”

　　“那放学后要一起去医院看看么？”
　　“不了，暂时没空。”
　　“这、这样啊……”她听出我心情不佳，没再说几句就匆匆告别，挂断了电话。

　　我又开始眼神放空。说起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考试前一天发射火箭啊，这玩意本来就成功率堪忧，又没安全保障，被炸断手上新闻的都多得要死。千空这么精明，居然忘记做防备措施？
　　不知道他伤得有多严重……杠没说的话，应该不要紧吧……

　　“为什么不去？”莉莉安强硬地把我拉起来，用力晃了晃，“这种时候倔强，你绝对会后悔。”
　　“但是我好累……”

　　我抬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互不退让。

　　五分钟后，我率先败下阵来，拿起手机回拨：“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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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杠和大树他们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莉莉安就先陪我去了医院。她挑了一大堆CD当作探病礼物，我都不好意思说千空不是她的粉丝。到住院部门口时，她把那些东西全部塞给我，就挥挥手站在外面等。我一时语塞，放眼望去所有来探病的人都是拎果篮，哪有带CD的啊，不愧是大明星。

　　我走到杠所说的病房外面，犹豫片刻，才抬手去敲。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空间并不大，也没有多余的娱乐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窗户边摆着一个细玻璃瓶，里头是含苞未绽的花。病患坐在洁白的床上，眼神注视窗外，裸.露在外的手臂以及脖子缠满了绷带。

　　表面上还挺严重，不知道得在医院观察多久。我把粉红色礼物盒放在柜子旁边，轻声说道：“下午好，这是探病礼物。”

　　“谢了，提前祝贺你拿到金牌。”千空完全没有受到实验失败的影响，打过招呼后就一如往常地跟我讲起火箭进度，“试飞录像在杠那里，我让她待会放学带过来。虽然结果很烂，但参考价值还是有的。”

　　科学、科学，又是科学——他眼里就真的只有这些事情吗？
　　说起来我到底有哪里不好啊，文武兼备脾气好还会做饭，这么大一个美少女站在他面前，还他妈跟我提科学！你这破葱，跟火箭繁衍后代吧！！

　　我吸了口气，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事呢？”

　　“什么？”

　　“我是说，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所以呢？”

　　气氛沉寂下来。

　　我突然又开始难过，万一千空不经意地说出说出“恋爱脑一点都没变”“你好麻烦啊”之类的话，那我可能真的无法再忍住眼泪。

　　我不停地在心里跟自己说，那种情绪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在他面前丢脸的次数够多了，仔细一想都是荷尔蒙惹的祸，实在是尴尬且没有必要。

　　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匆忙地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想过了，既然你没有想要恋爱的打算，那就我不会再烦你了。总是被不相干的人打扰，肯定觉得很讨厌吧，是我没考虑到那些，对不起。”
　　我语速越来越快，险些咬到舌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走了啊。”

　　千空收起了调笑的表情，眸色略深。

　　“克丽丝托尔·维恩伯格，你把我当成什么来看待？”

　　“哎？”他突然叫我全名，我愣了一下，脚步也停住了。“还能是什么……竞争对手，和以前喜欢的人啊。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也不长……”

　　我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是在生物联赛主办方口中，亲眼看见则是处于前往利比里亚的班机。也许是埃博拉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压力，使我对志向相似的人产生共鸣，回来之后，就开始追求他了。

　　“一个月零二十天，确实有够短，我还以为你的兴趣至少能持续一年。”

　　“这到底是因为谁？！”这时候我反而希望自己是人渣，骗钱骗身骗感情，完事了转头就走，谁跟你扯那么多！“我只是当时一时眼花，才把你误认作是科学之神下凡，觉得只有这种天才会和我有共同语言，现在想想，流氓还差不多！”

　　“终于看清事实了啊？”千空伸出手，似乎从枕头边拿起了一样什么东西，语气照样毒舌得让人难以置信，“很遗憾，我不是神也不是天才，跟非唯物存在搭不上边，和你的想象完全不符。”

　　这人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天才，你配吗，你配几把。
　　“我大老远跑来医院探望，你居然还DISSS我！”我有点心梗，千空噎人的能力真是一等一地强，我之前没在意都是因为恋爱滤镜太重，“赌约作废，就当我从来没提过，再见！”

　　我扭头就走。远离毒舌制造机，迎接美好生活！

　　然而我的手刚刚放在把柄上，便听到身后传来近在咫尺的声音——

　　“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啊，合同是由两个人定下的，无理由单方面违约，违约金你付得起么？”

　　“我什么都不会听的那些伤人的话你就留着自己一个人对墙壁慢慢叙述吧注孤生的理工科死直男——”我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立刻双手捂住耳朵，一鼓作气全说完，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咦。”

　　倒打一耙，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