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如果吃不到葡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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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面相狼狈而狰狞，她跪坐下来，温柔地抚摸财主的脸庞，眼中似有怜惜。财主一改暴虐之色，抖得和筛糠似的。
女人转向，俯下身，从脚开始，啃食财主的身体。
姿势十分怪异，但动作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仿佛在吃一道考究的大餐。细嚼慢咽，生怕没能将这人间珍馐品尝到极致。
财主，或者说女人的哥哥，发出痛苦而模糊的惨叫，骨骼摩擦像是在锯床腿，地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一直吃到脑袋，财主渐渐发不出声音。
女人的体型不如财主，却有条不紊地把财主吃干抹净，地上只余一大滩血迹。
李飞蹲在角落闭眼念念有词——“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女人离开了，血迹变成了一座红色的棺材。
心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李飞毅然决然推开棺材，裸躺进去。
叮～系统提示：玩家潜龙勿用，通关任务【猫捉老鼠】。奖励【护心甲】（靛色），经验12000；过关排名：1，选择奖励：金币6054，或引猫粉606包。
【护心甲】（靛色）
等级：20
防御：+98
魔抗：+94
性能：受到暴击与致命一击概率分别降低1%。
装备说明：所有职业可穿戴。财主的收藏品。
拿到六千多金币的时候李飞都颤抖了，相当于三个小时六百块。他木着脸坐在棺材板上，盘算着接下来的收益。
与此同时，在世界频道出现了一句：“卧槽有人把猫捉老鼠打通关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玩家纷纷打开任务榜单，果然发现【猫捉老鼠】通关榜上排名第一的潜龙勿用。
许多人在世界频道艾特潜龙勿用，一面表达恭喜一面叹服土豪，请教他买多少引猫粉才能通关。
李飞本来也不曾注意，直到私信也开始如沸腾的气泡一般冒出来。他打开浏览。
“帅哥分享一下经验呗。”
“老铁稳啊，求教多少包粉能通？”
“你好，我可以买你的通关经验吗，价钱好商量。”
“哥哥带带妹妹嘛…”附上一张性感自拍。
还有认出来李飞就是那个赏金直播里的路人。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李飞把设置调成仅提示好友消息。
话说好友里也有几个在线的，却都没来问他经验。
接下来的李飞忙碌而充实，一想到明晃晃的金币他就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游戏里呆到天荒地老。
第七次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平静直视红衣女子进食了。
红衣女子舔干净手站起来，并没有离开，看向了角落的李飞。
“您……没有吃饱？”他又往石壁靠了靠。
小香款款而来，在他身边坐下，香风袭来，冲淡了鼻尖的血腥味。
“再怎么样，连吃七天也饱了。”
“那您这是？”
“叫我小香吧，谢谢你给我连贡了七天的祭品。”小香的长相也渐渐恢复，除了脸色惨白，外表已经和正常女子无异，“怨女河边，埋伏了许多人，你现在坐着棺材下去，跟送死没有区别。”
李飞沉默了。的确，到现在为止他拿到了自己人生当中游戏的第一桶金，但遭到了许多人的红眼。
私信从最初的客气请教言语挑逗，到一大部分变成了谩骂侮辱，还有举报他开挂的。
更别提上升到恶毒诅咒他家人的，言辞之恶劣看得他怒火万丈，已经被他截图挂名举报拉黑一条龙。
他在论坛里的帖子被加精，上面有花式喷粪的渣滓，消息记录和个人ID被展示，才勉强消停一会儿。
ID被挂的人还可以废号重来，李飞却是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拔了那些无端倾泻恶意的孬种的舌头。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神出鬼没地收集材料，乔装改扮。偶尔发现有路人留心查看他的ID，他也直接下线遁地。就是气，也要气死那些人。
就这样，第七次的时候，任务门票费共花了510金币，收益达到了42252金币！
想想吧，当初花间尹公子开出的赏金不过三十万银币，尚有跟风追杀的。李飞现在的处境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这段时间他获得了对他来说巨大的名气和收益，但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多谢提醒。小香，为什么是木天蓼的果瘿？你如果想报仇为什么不直接给果瘿的粉？”
小香倒像是第一次才知道：“什么果婴
？我的粉都是系统安排给发的。怪不得那么久了都没人干掉那个王八蛋。婴儿的婴吗？”
“加个病字壳。”李飞用食指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
“那时我刚生产完，条件不好，孩子生了病。我哥哥，嘁，提起他我都恶心，他骗我说有好心人愿意资助孩子治病。到了财主家就被关起来了，财主用孩子威胁我，让我整整受了七天的折磨都不敢死。”怨气上来，她的脸上又若隐若现出可怖的纹路，“七天后财主也腻了，我的身体也破烂到不可逆转奄奄一息的程度。当着我的面，他把孩子摔死了。我和孩子的尸体被抛到怨女河。之前死掉的女子也都在那里。”
李飞心中悲悯：“如今凶手得到惩罚，还请节哀。”
小香释然：“这七天的折磨我也让哥哥亲自尝一尝，如今凶念不再，我该投胎了。”
李飞觉得不对劲：“那这个任务怎么办？”没有守门人没有财主尸，相当于没有这个任务。
“你现在进这个任务的门票费快超过单次收益了吧？”
李飞点头：“这次要256，下下次就要1024金币，再干就亏了。我本来也打算通关八次收手。然后卖粉赚钱。”
小香俏皮一笑，露出细细密密的森森尖牙，令人胆寒：“所以，我不光来报答你，还是给你传达系统的意思。”
李飞慎重以待。
“如果想活命，你现在只能与系统合作。”
……
怨女河两岸植被后面，人头交接，各自打着不怀好意的算盘。基本都是想要李飞交出通关的方法，更有猥琐一点的，还打算起哄让李飞分摊收益。
游戏里现在是凌晨，天色蒙蒙，林渊负手立于一棵柳杉枝干。
“我就说了吧，人心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可直视。”雾气升腾，不知道的以为树在说话。枝叶悉悉而动，一只身上覆满树叶的骷髅在林渊旁边坐下。
“你说话也要看数据，目前注册玩家已经破亿，这下面为了蝇头小利围追堵截的有一百个人吗？”
“现在没合服，其它服务区的想过来也不行。”
“那就两千万分之一百不到。”
似乎屁股疼，骷髅换了一个姿势：“那是因为利益不够大，带价不够小。你还以为是辨礼义而受之的天堂呢？”
林渊低头，面带微笑：“语文学得真好。”
“你！”骷髅自然做不了什么表情，它眼中射出来自另一个人的光，“你语文学得好，那就想想怎么救他吧！或者下去说服那些吃不到肉的野狗，让他们茅塞顿开自力更生。”
“乌合之众罢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草丛中有人打了个哈欠，自觉好笑，顶着最后一丝骄傲转身离开怨女河。
也有人毫不放松，眼中燃烧着“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斗志。
哗啦！
上方传来冲水声，留下来的人振作起精神，招式蓄势待发。
水流鼓动，红色的棺材板浮出水面，连带的是一名红衣女子。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粲然一笑，翻入河中。
搞什么飞机？
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盘散沙，不乏过来凑热闹捡便宜的。那些辱骂不成反被挂的最是意志坚定。
一个长着鞋拔子脸的大喝：“那小子装神弄鬼，现在榜单上有七名，都是他的名字，刚刚那女的肯定也是他！”见没人愿意身先士卒，他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同伴。
一名满脸青春痘印的水系刺客伸头看了看怨女河，平静无波。他大喊一声“游戏开挂者人人得而诛之！”跳进了怨女河。
鞋拔子脸更是激动：“那潜龙勿用不过土系刺客，在水中又发挥不出来。要是只有我们俩抓到了他，你们可别想分到好处！”也投身溅起水花。
蠢蠢欲动的人群中又走出来几个，有的往河里面射箭，施法，除了让浪花炸起也没有别的成果。一咬牙，几个人关闭了感觉，也填进了怨女河。
大家纷纷想过来游戏调整感觉，淹水也没有痛苦。挂了只不过一级，但掌握了通关的秘密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奖励！来都来了，不分一杯羹怎么可以？
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岸上的人越来越少。能到河边围追堵截的大多是吃不到葡萄就砍倒葡萄架的主，哪里能见到别人占便宜。况且人多力量大嘛！
不一会儿岸上的人所剩无几。
青春痘握紧匕首在水里划动，睁大眼睛四处搜寻，怨女河并不浑浊，他能看到上方跳下来的人。在人群中找到鞋拔子脸，青春痘奋力游过去。
游了这么久，他却感觉离鞋拔子脸越来越远了。
“B哥！”青春痘灌了一口水，不难受，只是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沉。他大力挥舞，好在鞋拔子脸终于看到他了。
那是什么表情？
惊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如果吃不到葡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