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瑟夕

40、第 40 章

　　田靖被困山东，他暗中联系到了朱尧，朱尧与田靖一起逃走的一位副官正接到命令来洋行取东西，不料两人被吴月霞借口骗走，谢沐华趁机假装田靖派来的人取走地图。两人再来时洋行已经被抄，朱尧感觉事情不对，立刻同田靖再次联系。田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危险，林素山也敏锐地察觉到田靖的不对劲，两人都有一个想法，这批军火一定不能让聂容远拿走。于是两人达成了空前的团结，林素山同田靖由进淮北打工的工人掩护秘密来到淮北。与此同时谢沐华再李继荣的授意下交出了地图，聂容远和沈宁也拿着地图快马加鞭去寻找藏起来的军火。
　　聂容远这边日夜兼程终于到了藏军火的山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林素山与田靖乔装打扮已经费了不少时间，还要分神避开聂容远的视线，自然就比聂容远慢了，聂容远下令封了山，下面就是争取运出去的时间了。
　　田靖和林素山到的时候山已经封了，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觉得这事情恐怕不妙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抢。
　　这天一队兵正运着东西出去，两军就交上了火，林子里惊飞了一群燕雀。聂容远让人迅速散开，把沈宁护在身后关注着林子里的动向，啐了一声，“林素山敢在老子的地盘开黑枪，等我出去非砍了他”。
　　沈宁也握着枪，跟着他们缓缓前行，忽然耳边飘过一阵风声，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打在了身后的树上，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聂容远见他受伤忙过去检查，沈宁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一队人道，“让他们想办法把东西运出去，我们带几个人引开林素山”。
　　“不”，聂容远咬牙，“你带着他们出去，我去引开”。
　　沈宁没有说话，但是率先跑了出去。聂容远大骇，连忙叫了几个人也带头钻了出去。
　　林素山和田靖这次来带的人并不多，故而不敢跟聂容远硬碰硬，现在见聂容远出来，两人就带兵追了过去。聂容远与沈宁跑了许久，田靖追在后面喊道，“聂家小子别藏了了，你交出军火你田叔叔还能饶你不死”。
　　聂容远回头开了几枪，躲进一棵树后，林间霎时都停了下来，田靖个林素山判断着聂容远藏身处，聂容远也拿着枪瞄准了挡在他们身前的护兵，等两人都转头看向别处的时机一枪打倒了护兵，然后迅速地换了个地方，再次开枪瞄准了田靖。枪响，田靖只感觉胸口一阵发疼，低头去看，血已经喷出来染红了衣衫。林素山同时开枪，不料从旁边射来一枪，林素山连忙收枪。再看过去沈宁与聂容远又不见了踪影。随即丢下田靖，下令在树林里一阵乱扫。田靖眼睁睁看着林素山走远，继续追着聂容远，而在这场角逐里面，他已经出局了。
　　沈宁屏息躲着，他练习了多年唱戏的功夫，身体自然灵活，只是枪法还有失准头。聂容远同沈宁一道躲进草丛里等人过去之后才探头出来，“顾之，人走远了出来吧”。
　　沈宁跟着聂容远站起来，两人一道从草窝里爬出来，顺着一条小路去外面与其他走散的人会合。
　　夜幕开始降临，林子里越来越黑，渐渐地连路也看不清楚。林素山可能还没有出去，点火可能引来敌人，聂容远和沈宁对这片地方也不熟悉，所以只能摸索着靠在树旁休息，静静等着天亮后再出发。
　　聂容远紧紧拉着沈宁低声说，“顾之你胳膊上的伤还疼吗？”。
　　沈宁摇头，又忽然想到聂容远看不到，开口补了一句道，“就是磨破了皮，不碍事”。
　　“顾之下次你不同意我说的话的时候记得要同我好好商量，千万别再这么跑出去了，那时候差点把我吓死”。
　　“你那时想把我抛下，我才跑出去的”。
　　聂容远吸了吸鼻子，“我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双手沾血的样子，怕吓到你”。
　　沈宁哼道，“你一身臭汗味儿都快把我熏死了，回家不泡两个小时不准出来”。
　　聂容远在黑暗中咧嘴傻笑，“顾之你困了吗？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叫你”。
　　沈宁打了个哈欠歪头靠在聂容远肩膀上蹭了蹭，“我闭会儿眼，有事叫我”。
　　聂容远嗯了一声，手搭在沈宁的肩膀上拥着他，在沈宁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中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听着蛐蛐声，把拥着沈宁的胳膊紧了紧，歪头在他发丝上落下一吻。
　　沈宁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聂容远正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沈宁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拍拍聂容远，“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聂容远放下来他，转身把手贴在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眉头又皱起来，“烧还没退”。
　　沈宁拽下来他的手说，“没那么娇气，一会儿出汗了就好，走吧，先去同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