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瑟夕

24、第 24 章

　　再说北平这里，大军出征，随军所需的粮食，枪支弹药消耗的都是国力。所以沈宵他们还是交了赎金就被放出来了，周玉兰见沈宵并没有受伤，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开始发泄自己的委屈，给沈宵讲了那日在聂府门口的事情。
　　沈宵一直冷着脸，待到周玉兰自己觉得没意思，要转身出去找人打麻将，刚走到门口听见沈宵说，“当初他怎么没随他母亲一起撞死了”。
　　周玉兰心下一颤，回头看到一双狠厉的眼睛，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沈宵自小跟着她，去了南方之后她认识了做药材生意的王耀城，后来又做了王耀城的姨太太。王家大房霸道专制，一直压制着他们，沈宵的性子里多多少少有了些懦弱，她带着沈宵回来一来是想摆脱大房的压制，二来让沈宵锻炼一下自己，如果能在北平立住脚自然更好。现在沈宵被激出这股狠厉，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正被沈宵记恨的沈宁，此时在聂府里呆着，把聂容远发来的电报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伏击刘军，胜，顾之安否，甚念”。
　　“与秦回合，夹击刘军，胜，心系北平，甚念”。
　　“刘军败，追之，君可安好，甚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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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封都很简洁，简单的几句话，给沈宁讲了战场上的情况，最后无一例外都是甚念。
　　于致凰来的时候便看到沈宁坐在桌后发呆，轻轻咳了一下，把报纸往他眼前一放，瞧他依旧愣着，伸手推了他一把。
　　沈宁回过神见于致凰戏谑地看着他，干咳一声，一边把桌子上的电报收起来，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于致凰坐到一旁说，“来了好一会儿了，你一直在发呆，哎呀，别急着收了，我都看到了”，说着又笑眯眯地看向沈宁问，“在想谁？”。
　　沈宁摆手，“没，什么都没有”。
　　于致凰扬了扬下巴，示意沈宁看今天出的报纸。
　　报纸上写的是前线的情况，沈宁自聂容远打的第一仗便开始关注了，这报纸会报道当下一些大事。看多了沈宁也忍不住提笔为他们写了一篇，用沈顾之的名字投给了报社，第二日报社刊登了他的文章。第一篇出去便有了第二篇，第三篇，后来大家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聂容远、秦州、严世禄、唐良、胡明珏，阵前的将军被北平里的人当做守护家园的英雄，不少学生也被激起了爱国意识。不得不说国家危难之际，这是一种令人欣慰的现象，最起码这种空前的凝聚力，让北平活跃了起来。
　　今天这篇依旧是沈宁写的，写了前两日聂容远与秦州在太行山附近追击刘锡安，并且把刘锡安毙于枪下。副将朱尧落荒而逃，再也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大军正赶去与严世禄会合。
　　直隶西的胜利代表着讨贼战争已经胜利了一半。严世禄同宋国昌联合打击下，田靖的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沈宁看着报道又想出了神，于致凰从他手中抽走报纸道，“来，我瞧瞧聂副官的名字上是不是嵌了花了，看得这么入迷”。
　　沈宁弯了下嘴角，“我只是在想田靖什么时候会撤走”。
　　“快了吧，你不也在这上面说了，田靖败局已定，坚持不了多久了”，于致凰又道，“沐华也说了田靖至多再垂死挣扎一个月”，说起谢沐华于致凰又叹了口气，“不过他明天也该启程去上海了”。
　　沈宁讶道，“怎么这么突然，兵荒马乱的他去那边做什么？”。
　　于致凰摆手道，“也没那么突然，前几天他同我提过，他老家原本就是那边的，老家的哥哥来消息说得了重病，他想回去看一看，昨天已经给学校请了假，明日就走”。
　　“这么急？说是什么病了吗？”。
　　“没有，只说情况危急”。
　　沈宁点头嘱咐道，“那你要万事小心，有事直接找人通知我”。
　　第二日于致凰去送谢沐华，聂府依旧冷清，沈宁就同往日一样溜达着出去吃早餐。
　　沈宵这日同人谈生意，约在了汉兴大酒楼，谈完出门走了几步便见到了沈宁。沈宁出门不喜欢让人跟着，所以此时形单影只。沈宵心里正憋着口气，如今见时机正好，拐弯找了几个小混混跟上了沈宁。
　　沈宁正走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一转头几个小混混眼睛亮了，“呦，这不是红极一时的沈秋芃吗？你们家那位副官呢？哦，不要你了，不如跟着爷走吧，包你吃香喝辣，比在聂府上还舒服……”。
　　沈宁观察着周围，并没有找到什么反击的东西，带头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一拥而上，沈宁双拳难敌四手，头上一疼紧接着眼前开始模糊。昏迷前他想，这次自己约莫真的逃不掉了，只是可惜没能见聂容远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