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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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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兮兮的劲往车子里的角落去躲,听着车子里尽是小孩儿的呜咽声,瑟瑟发抖声,眼角扫到窗户外边的野路上,这地儿半天都没影子飘过,难道我真是小命不久矣?
你问我那表姑呢?!我呸!那死娘们!咱先前还口口声声表姑表姑的叫的好听,到头来居然是一牙婆!
你说你当你的牙婆也好呀,正所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咱也没说咱家表姑不能是个牙婆啊咱也没特别表示过鄙视牙婆不是!可她是个牙婆也就是了,她还笑的温柔的,笑的脸上那黑大的痣一颤一颤的,她哪里是我表姑,她就一卖我的牙婆!
咱当场就给她吓愣住了。
前头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表姑这刀疤男是谁啊。表姑瞥了我一眼,这是她家男人。
那不就是我表姑父了不是?可怎么在村里那会儿表姑父没出现呢?
刀疤男方正的脸上那绿豆小眼眯起来,嘿嘿的暗笑了两声,冲我表姑乐和的说,这都离那村子好几里山路了,料想这小兔崽子想逃也逃不了,你就跟他说了呗。瞧他一口一个表姑的,叫着亲热!
表姑摸着我的脑袋拍拍,一脸的好笑,不是好玩嘛?么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瞧着表姑她那双倒三角眼里流光溢彩的,搅和的我一头雾水,我当时真傻,还跟个呆子似的回到:不就是我表姑吗?
哈哈!表姑拿大红色绣花手帕掩着嘴巴直笑,冲刀疤男说,这小孩真好骗,还真当我是他表姑呢。你那后娘把你卖给我了,你还当她对你好了。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当时小心儿一颤,眯着眼睛自以为可爱的笑,我说表姑呀,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啊这样的笑话不好玩呀你怎么能够这么骗我一小孩呀我小孩是会被吓到的……
我那表姑也跟着笑笑,然后,伸出她那画花的骷髅瘦的五指揪着我的耳朵,你当我是逗你玩呢,你一小孩怎么就能天真成这样呢?
于是乎,我当场就囧到了!场景就换成了本章第一句话……
你问我那小孩儿的哭声怎么回事?你知道牙婆是干嘛的吗?
牙婆者,卖小孩之人也!
悲哀啊~那些个小孩当然是用来买的了;更悲哀的是,那小孩里头还加上一个咱。
我们这车子在某某村又某某某村再某某某某村停了数次,那臭娘们每次都跟进财似的乐呵呵的爬下半响,准就再接上一个孩子。
第一个上来的当然是我,唉!甭介绍了,二百五一个,给人骗了买的,买了说不得剁手跺脚给人家有钱有肥肉的人下料子吃。
从某某村里来的是一个跟二娃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子,打他一上来,这车子里头就发洪水,呜呜咽咽又呜呜。咱那伪表姑没少给他揪耳朵,扇巴掌的招呼,咱姑且就先叫他小花好了!(神呢~原谅我独独钟情于‘小花’这个名字!)
后来,某某某村里又上来个和咱一样半大的孩子,也是男的。斯斯文文的,身上套一件半旧的白外衫,打一上车,那双细长的眼儿斜了我一下,眼里亮光一闪而逝。我怒!你们那些个长细长眼儿的人都喜欢斜眼看人吗?!当心我给它挖出来!我就叫你小小白好了!
某某某某村来了一个女孩,暂时缓解了一下车子里严重的男女失衡问题。那女孩大约和小白差不多岁数。头上扎着两大大的辫子,每边绑一花,抬眼见我瞅她,一哆嗦,就缩车子里头靠边的去躲着。就管她叫小红得了。
就这样,我们一辆贩卖着将影响本朝历史的少男少女们的牙婆车悠哉游哉的赶路了。
大半夜的,车子路过一片阴森森的茂密的树林。夜里看上去一片漆黑。牙公甩掉手里的皮鞭子:“今个晚上就先在这里休息了。”我眼瞧着他们这样忙活完之后,舒舒服服的俩人你依我侬的吃了肉包子,躺地上亲热去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几步外就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的森林,听着森林里大半夜的阴森恐怖的动物的叫声,皱着眉头一会儿想到青哥他娘给讲的野人外婆,整身子就抖了抖,一会儿又瞧着牙婆子,这要是给她买了,说不得是剁了手脚给人家下药吃,那就更了不得了!
猛一拍大腿,咱不是一男子汉嘛:“喂!咱要拉□!”
车子里的叁娃儿一听我这么喊,都拿那眼儿看了一下我。
小花圆溜溜的眼儿怯怯的瞟了我一眼,接着呜呜咽咽去;
小小白又拿他那天杀的细长眼儿斜我,那眼里似有笑意;
小红躲角落里,看不清,我就分明感觉到她那眼儿闪了闪。
牙公皱着粗黑的眉毛走了过来,绿豆小眼盯了我好一会儿,盯的我手心里直冒汗:“你真要拉□?”
“那还有假。”我小心肝儿一哆嗦,实践都还没实践呢,就要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牙公嘿嘿的笑笑,粗鲁的解开我给和柱子绑在一块儿的腿,冲着不远处的树堆比了比下巴:“去那!快些!”
我小跑跑过去,躲树堆后头半蹲做拉□状,那孔武的牙公也慢慢悠的踱步过来。我这要是真拉□,这么给他看着也出不来半点名堂。再说来,我这还是借了拉□的借口,琢磨着逃跑呢!
“给您老人家这样盯着,我拉不出来!”我故作恼道。
那男人实在是甭不给咱配合配合,眼一横:“拉不出就给我回去憋着!改明儿憋久了就拉的出来了!”
“哪里~哪里~我这就用力。”我道你个贼眉鼠眼的!我心里说到底抖的慌,这换了谁家小孩不怕!可怎么着我都是跟了青哥混过的,青哥可是个真男人!咱也不能回头给小白笑话!
我心里念头一转,想到寻日里从那母老虎的扫帚底下逃命出来的法子,就瞪大了眼儿,盯着牙公的身后惊奇道:“你这是干嘛!”
“小娃儿,你这把戏早八百年前就有人给玩过了。”牙公冲我阴森森的笑笑,他黄黄的牙齿于是在月色和火把的双重照耀下闪出金子般的光芒:“你猜那人最后怎么了?我折断了他的右腿!”
咔嚓一声,牙公当着我的面折断了他身旁一手腕儿粗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