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润玉追妻路》卿未眠

82、第9章 闲谈

　　又到了一座城池，云裳和阿菁被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吸引了目光，相携着就跑去看了，润玉和晓星尘相视着无奈一笑，只坠在了后面，不让她们离开视线便罢。

　　“润玉兄，可是想带云姑娘休整一番，再去探查异常之地？”背着霜华的晓星尘问道。

　　相处日久，以他的聪慧，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位对云姑娘的纵容和宠溺，哪怕云姑娘本身修为不俗，也还是被这位极力护持着。

　　“嗯，前两年一直四处探查，时日久了她就有些闷了，我想着不妨张弛有度，总归要去的地方多，急也急不来的。”润玉笑着颔首。

　　此人的确品性高洁、脾性温和，大抵是性情上有些共通之处的缘故，这段日子他们相处得甚是融洽。

　　“说起这地气有异于世间的影响，一直未听润玉兄和云姑娘细说，星尘心中始终不甚明了。”本就是边走边聊，晓星尘便问出了之前都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这个啊，你问他可说不清，得问我哦！”云裳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们身边，还拿着个油纸包递给了润玉，笑盈盈道，“刚出锅的青团，不比司凤给璇玑做的味道差，你尝尝啊！”

　　另一边，阿菁也给晓星尘递了一包，嘴里塞了食物的她两颊吃得鼓鼓的，犹如小仓鼠般：“星尘哥哥，你也试试，云姐姐说得没错，这个真的很好吃的！”

　　“好，多谢裳儿！”润玉依言接过，伸手从油纸包中拈起一个尝了尝，眉眼一弯赞道，“确实甜糯可口，滋味怡人。”

　　晓星尘亦欣然受之，接过来尝了，夸了阿菁两句。

　　这么一打岔，之前的话题便又咽下了。

　　四人寻到城中一家口碑不错的客栈定了四间房、要了几道菜，这才安坐于大堂等着用饭，老实说，他们已很久没正经吃顿饭了，赶路时风餐露宿就不必说了，先前探查地形地貌时也多在山野之中，只能凑合着裹腹。

　　云裳和阿菁把她们在街上买来的小食都放在桌上，各自给润玉和晓星尘力荐她们认为好吃的，这倒成了饭前垫垫肠胃的了。

　　“要说这敛芳尊可当真不一般，才当上仙督就提出要在各地偏僻之处建造瞭望台，确实是个做实事的人！”

　　“但他这提议可并未落好，要让仙门百家建这瞭望台，啧啧，难咯！”

　　“姑苏蓝氏的家主泽芜君可是一力支持的，这样也不行？”

　　“光姑苏蓝氏一家全力支持有什么用？其他仙门世家别管大小，若是大半都不同意，那最后肯定也不了了之了！”

　　“说的也是，到底是要出钱出力的，其他仙门世家能愿意为了普通百姓费这劲儿？我看悬！”

　　大堂里坐着几桌人，不乏一些散修和普通人，他们各自与同桌之人议论着。

　　“你们说的这瞭望台有何作用啊？听起来还是为了普通百姓？”

　　“嗨，你们也知道，这仙门百家多处于灵秀之地，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这四大家族更是盘踞在上等福地，那除了这些地方不是还有许多偏僻之地，既没有仙门世家坐镇，又甚少有修仙之人经过，若是出现什么邪祟精怪的，普通百姓哪能招架得住，多半就被祸祸了。”

　　“敛芳尊提议建造瞭望台，是想让仙门百家的弟子在此值守，一旦发现这些偏僻之地有何异常便可就近处理，若是处理不了的再传信给附近的长辈和修为高深者，如此便能保护更多的人免受邪祟侵害了。”

　　“这可是好事一桩啊，特别是对我等普通人来说。”

　　“是啊，若真建成了，这瞭望台也确实能发挥作用，那的确是功德无量之事。”

　　润玉四人自然听到了这些谈论，如果此事为真，倒真是好事。

　　“敛芳尊？谁啊？”云裳看向润玉和晓星尘，感叹道，“没想到仙门世家里还有能提出这等建议的人，不管成与不成，他有这份心都是好的。”

　　润玉温言解释：“敛芳尊其人，据传在射日之征时曾于岐山卧底，能斩杀温若寒此人出了大力，也是射日之征的功臣之一，后来便得了‘敛芳尊’一号。”

　　晓星尘补充：“我曾见过敛芳尊一面，其人确实如沐春风，不负此号之名。”

　　“只他出身低微，一直饱受他人诟病，说来也是身世堪怜之人。”润玉略微一顿，还是说了这话。

　　娼妓之子，与他这个阴谋算计下的私生子，相比起来难分好坏，说到底都是生父造的孽，只是苦果全由他们尝了。

　　润玉虽听过关于敛芳尊身世的种种不堪传言，可联想到自身时，便不由得暗自唏嘘，难免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情。

　　云裳见他垂了眼帘，便猜到可能是由彼及此，想到了他自己的身世，她下意识伸手搭在他搁于桌上的手摩挲了两下，在他抬眼看来时，立刻明媚一笑。

　　“我无事。”润玉回以一笑，摇了摇头。

　　晓星尘见此，贴心地没有多问，只心中猜测，润玉兄提及敛芳尊身世才有此变化，想来……是与他的过去有关吧！

　　“数百年前，自岐山温氏先祖温卯灭门派而兴家族后，世人多推崇仙门世家，尤为看重出身血脉。”晓星尘想到几年前和好友共同的志向，神色不免恍惚一瞬，“我自师门而出，最初也是想和志同道合之人建一个轻血缘而重修行的门派，可惜……”

　　阿菁见不得他如此神情，忙道：“星尘哥哥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我可以帮忙呀！”

　　晓星尘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笑了笑。

　　云裳撇撇嘴：“早该有人掀翻那些仙门世家了，修炼求道不问资质品性，只论血脉传承，实在狭隘短视，难怪乎败类奇多，受人供养着高高在上的，可不就养成废物了嘛！”

　　“云姑娘甚是不喜仙门世家？”晓星尘听她如此贬低，不免一愣，跟着又客观道，“仙门世家中也并非都是……嗯，品行有暇之人，还是有不少让人钦佩的名士的，比如姑苏蓝氏双壁的泽芜君和含光君，就是当世有名的皎皎君子。”

　　润玉安抚了有些不高兴的云裳，转而回道：“内子初来贵地，遇到的好些仙门世家子弟均倨傲不已，或是目中无人、欺压百姓，或是妄造口业、挑弄是非，所以她对仙门世家的印象委实差极。”

　　这个……晓星尘只听这话就知所言非虚，毕竟他也见过不少，知道不是一个两个如此，而是大半都如此。

　　“若非见得多了，我们也不会为了免除麻烦遮掩容貌，实在是……不得不如此。”润玉也无奈，他们本是堂堂仙人，谁曾想到了个凡俗世界，还得委屈自个儿呢？

　　可大环境里，脑子不清醒的人过多，谁耐烦和这些个蠢钝之物屡屡掰扯？此前，他们可从没在哪个世界遮掩过容貌。

　　晓星尘默然，就知道两人定是风姿过于出众了，就连他自己，若非下山后成名得早，只怕也免不了受一些仙门世家的纨绔子弟纠缠。

　　云裳不大高兴道：“还是润玉你太好心，要我说，当初敢来调戏的合该通通惩戒一番，次数多了就不会有人再敢凑上来了！”

　　润玉好声好气劝她：“如此处置自然快意，却过于浪费时间，我们不是还有正事？”

　　他心有忧虑，到此间时日越久，她仿佛也受了此方世界的异常影响，行事上多了几分冷淡严厉，若是从前，她是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润玉知道云裳感情懵懂，所以很担心她会被外部环境左右，这绝非他想看到的。

　　“云姐姐，润玉哥哥，你们到底长什么样啊？这么久了，连我和星尘哥哥都没见过呢！”阿菁听到这里，心生好奇问道。

　　“想知道呀？”云裳笑眯眯的，“润玉，解开法术给他们看看啊！”

　　润玉轻笑，依言捻动一下手指，解开了两人身上的障眼法。

　　晓星尘和阿菁只觉得两人面目处似有一层雾瞬时散开，渐渐朝周身蔓延，终于露出了二人的形貌。

　　润玉的长相俊秀绝伦，长眉入鬓、目似点漆，乌发如云半束于头顶，一身胜雪白衣的他，即便坐在这普普通通的客栈大堂里，也似朗月入怀，风姿绝胜实难以言语描述。

　　晓星尘怔怔然，半晌未曾回神。这般仙姿玉貌，确实该遮掩一二，便是姑苏蓝氏的泽芜君在此，也会被衬得黯淡无光，书中曾言谪仙之貌，他想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阿菁也呆呆看着云裳，这张美绝人寰的脸冲击力着实太大，只觉得从头发丝到衣角，没有一处不完美的，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的人了！

　　晓星尘亦看到了云裳的容貌，只立刻低了头作“非礼勿视”状，实则内心也为其姿容震撼，难怪润玉兄护得紧，先前云姑娘偶有与他接触，也会被即刻阻拦，他甚至见过因不慎碰了他的手，润玉兄拉着云姑娘的手擦拭了许久。

　　那时好笑之余，不免暗觉润玉兄占有欲太强，看似温文尔雅，骨子里竟颇有些霸道。

　　如今得见二人真容，他才恍然，似他们这般仙姿纯澈之人，的确不该沾染凡尘俗气，便是他在二人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看呆了啊？”云裳在阿菁面前挥挥手，很有些得意道，“我家润玉最好看了是不是？”

　　晓星尘、阿菁：“……”云姑娘/云姐姐是忘了她自己吗？

　　云裳一拉润玉的胳膊抱在怀里，将他扯得歪了歪，语气骄傲地补充：“不过，你们也只能看看，他可是我的了！”

　　晓星尘、阿菁一呆，实未料到会有这一出。

　　润玉却瞳眸微震，像是喜悦又不敢确定地转头定定望着她：“裳儿，你……说什么？”

　　她叫过他“我家润玉、我夫君”，但如此明确说 “他是我的”却实属首次。

　　云裳歪头靠在他肩上蹭蹭，撒娇道：“你是我的啊，谁也不许和我抢！”

　　润玉唇角不自主地弯起，眉眼俱是欢喜：“是，裳儿所言不错。”

　　她对他生出占有欲了吗？哪怕她仍是不能明白情爱是何种感情，可他这一路陪伴到底还是有用的！

　　只是，欢喜之余，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触及的正是那一片柔软，润玉耳根刷得泛红，眼中也浮现出几分羞意。

　　“咳，裳儿，菜来了，该用饭了！”他看到往他们这桌上菜的小二走来，忙低声提醒道。

　　“哦哦，可算是来了！”云裳立刻松开润玉，坐好了巴望着逐渐靠近的菜肴。

　　润玉暗自松了口气，被放开的手臂垂下来，广袖中的手指捻动几下袖口，慢慢平息了适才加快的心跳。

　　嗯，重逢以来，他还是头一次与她这么亲近，往常只是被扯扯袖子、牵牵手，或是穿越时空罡风时揽腰而行，但他一直很注意礼仪，从未碰过她……嗯，类似那样的位置，实在是……无措而紧张，忐忑而羞涩。

　　晓星尘为了避开云裳过胜的容貌一直低着头，所以不曾看到润玉这点反应，而阿菁还小，情窦未开、不大理解，一看到好吃的，立马就和云裳一样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倒是让润玉保住了颜面，没有暴露过于纯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