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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沉渊(三) ...

  •   我想谈恋爱怎么了?
      但是没人和我谈。

      我能理解你,当时,后来,我理解了。我尝试去理解,我的脑子里罗列了无数种可能性,所以我理解了。

      曾经,柏予豪做过那么多次尝试,却还是受了冷落。你也还是爱我的,不是么?

      真心话场——渡她军团出征,必然寸草不生。当然,这是指刷礼物打败其他主播方面,不包括直播内容。游戏规则不过是,渡劫发红包,抢了红包的小耳朵算主动加入游戏,谁手气最好,谁回答问题。

      渡劫:她说她吃过太多爱情的苦,她不想结婚了,她对男生很失望。你们都少吃点爱情的苦,别谈恋爱。不然,谁来看我直播?准备好了,忘川,如果给你一次睡渡劫的机会,你会睡么?

      忘川:不睡白不睡。
      渡劫:很好。
      忘川:我怕你不行。

      渡劫:第一次的时候,有没有姨妈疼?
      荒芜:没有。
      渡劫:很好。

      渡劫:代穆,你第一次的时候,人家说很痛。你是怎么说的,怎么安慰人家的?
      代穆:宝贝,咋们慢慢来,我会很温柔的。
      渡劫:很好。
      (这很好,咋这可怕?)

      渡劫:清酒,第一次的时候,他是怎么安慰你的?
      清酒:宝宝,我会轻轻的,一会儿就不痛了。

      渡劫:谬误,他说一会儿就不痛了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就没那么痛了,有享受的感觉么?
      谬误:没有。
      渡甜心:渡劫。你第一次自己疼了吗?回答完再睡。不能就你一个人玩儿。
      清酒:这娃好勇敢。
      渡劫:疼了。
      渡甜心:看你老实,放过你。(那还能说点啥?)

      游戏结束了,换频道,心理学直播——
      性是种子萌芽的力量,一旦有了喜欢,是对某些人形象或者情感的投射。
      你越是肯定,越是强烈地肯定他,就是否定。通常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去暴露自己的时候,就是不相信,你不需要别人认同你。

      适当地暴露是指,在你遇到同类,在你觉得他能够接受能够理解你的时候,你去倾诉。
      让更多的人能到体会到你的价值,让你的情绪有价值。

      所有的问题,都是不接受自己,不坚定自己,无法真真正正地去接受社会规则。是不懂得爱的问题。

      我只摘录了这些,继续听渡劫。

      第一次连麦时渡劫调戏林凌,“你亲我一口。”林凌一脸嫌弃一脸冷漠一脸横,“不可能!”“你亲我一口嘛。”“我不。”“你亲——”“我不。”“亲!”“不,我死都不!”渡劫: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可费我老大劲儿了。
      华飘渺以为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没过三五天,林凌主动,“嗯嘛。”渡劫,“嗯嘛,嗯嘛,嗯嘛!”三连亲,不停地亲,亲得我一脸懵。天啦这是什么神转折,这是什么时候开启的心甘情愿爱到无法自拔模式?
      渡劫开始疯狂夸夫,“我要是长林凌这么帅,我绝对开视频。林凌是真心帅,越看越帅。”哎,成年人的秀恩爱模式。

      当然,像渡劫这么能说会道的,每天每天挂在直播间十个小时的,总有脾气不好的时候。渡劫生气时啊,整个直播间的人都跟着情绪不好了。他就口无遮拦逮着谁说谁,还不能跑,跑了就更来劲儿了。连麦连到谁埋汰谁,多损。但平常主要也没发脾气的事,要是发脾气别搭理他就行,自己能好。就那个嘴少说一句都不行,都觉得亏。哎,遇到这种情况,我不跑,我就把手机音量关了。

      朋友圈里的风吹雪天气极好看。白色的雪粒在狂风里于灰黑色的马路上游走,像源源不断的水流。白色的雪粒在狂风里于空气中漂泊,像弥散不开的大雾。能见度五米的戈壁暴风雪天气里,拉货的司机还在开着大车拉货。从朋友圈看来的戈壁现状,在温室里码字的我也想去经历经历。
      除开这些室内娱乐活动,不写作的时候我也会去楼下转转。早晨十点太阳暖和起来,楼下的车少起来,除了我这个社会闲杂人士,就是一些老年人。那时候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愧疚,或者是一种离群的另类感,年轻人全都早起去工作了啊,在小区里闲转的,唯有我一个。

      后来,时常,我会整天地待在屋子里,要是出来,三更半夜也挺好,无非是冷些,那时候,一栋栋楼下就停满大大小小的车……

      华梦瑶放寒假了,找了一家火锅店打零时工。面试,签约,上班。上了半天班的她分外激动,“我早上吃的苞谷面糊糊和包子,中午吃的土豆丝拌面,听说晚上要么吃菜馍馍,要么吃冒菜。我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她总是很开心,能吃饱饭就很开心。

      而我的开心呢?我总是惆怅,为未来惆怅,为现在惆怅,我的开心在很远的地方。

      华梦瑶跟妈妈分享,叫妈妈放心。跟男朋友分享,说以前的餐厅炒难吃的菜,她就不吃,饿得不行了,一天吃一顿,老板还叫人干很多活,干到半夜三更。这家店去的第一天还挺轻松,饭也好吃。

      她和男朋友就读于同一所职校,一放假都各奔回家,很快找到一份兼职。养活自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快乐。

      他俩的感情依然很好。去年寒假回来时在闹分手,华梦瑶天天想着一开学就去纠缠人家。今年暑假回来,说是上了快一个暑假的班都没有打过视频,就来我这住的几天天天打视频。打视频也完全不用化什么妆,就很随意。今年寒假更甚,只要闲了就打视频,有说不完的话。我想我曾经也拥有过如此炙热的爱情吧,只不过每一段都不长久。

      华梦瑶没有回来之前,我一个人的日子几乎很孤独。我唯一盼着的就是我新买的快递快到了,到了我能好好喝一罐低度数的甜酒。边喝酒边写作,是人生一大乐事。而我时常感到落寞,感到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进展,无论学习、写作、教书,都是些机械行为。我好像失去了对生活的动力,一周都不出门,饭也不怎么好好吃,一切从简。

      华梦瑶还是咋咋呼呼,在楼道里跟领居家小孩打招呼,两个社交牛逼正,第一次见面就熟络得跟十年好友似的。2021.12.22

      第一次讲价,好丢人。

      华飘渺转了女人街一整圈,询问西装价格,大都说一百五。没有看到整套的。

      跑了有一千米路,按着指示找到一家西装专卖店,最便宜且最丑的,三百起,我随手指的一套浅色的,七八百。

      又走一千米路回去,找见原先看到的有西装的一家店,试穿了一件水云白的,不仅工整还有仙气,难得。我问,“一百三给吗?”店员很惊讶,“给不了。”“一百四?”“给不了。”“一百四十五?”“给不了。”我难道连五块钱都降不下来?“好多家都说一百五。”“我告诉你的一百五吗?那应该是你记错了。”

      而后她说她是临时顶班的,老板进货去了,她给老板发个微信问问价格。过了五分钟也没收到回复。我等得有点急,“就一百四拿走吧。”她说,“拿不走。”我说,“你打个电话问问。”电话打不通。“应该在车上。”我急急往下一家去,不远处还有一家,也有米白色西装,标价一九九,应该可以讲讲的。走了十几米,这期间我又生气又懊恼,又觉得可惜——可惜什么,去下家问问,就能一百五。忽然发现我奶茶忘在店家。

      回去时,“回复消息了吗?”
      “三百四。”
      “噢。”很好,我买不起,我死心了。

      华飘渺继续去下家店,老板说一百五不卖,最低一九九。看着那米白色西装,比起上一件入我心的,它黯然失色,我没有任何冲动去买了。既不能保暖,又不能御寒,大冷的天,买这作甚?
      将我大前年的裙子缝一缝,洗一洗,配一件白衬衣,就面试的时候穿着进去,等候时完全可以裹着大棉衣。如此甚好。

      加上面试报名费、课程费、住宿费、火车票,已经有好些了,不能再支出了。

      为了这一件到底没有买的衣服,我花去了五个小时,倒不如在家里看书写作。

      我离车站还有一百米,八路公交果然先到站了。我疯狂跑,在这里等一趟八路车至少半小时。终于快接近车尾巴时,我看到了分明的希望,再跑一小段就到车门了,这时候我都希望我能从后门钻进去,但后门关闭了,车开动了,好像司机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加速追上去,疯狂拍前车门,门开了。

      收款员,“你不能这样,万一车开动,把你带上了,就出事了。”
      司机,“你把我吓得心差点跳出来!”
      我?

      稍微等一下也好,再等一下就好,所以我没有想追不上车要怎么办……2021.12.21

      只要还有办法生活下去,做零工也好,捡瓶子捡箱子也好,到处能够有点收入。我就能写,我就能坚持写。既然接触了这个领域,无论好坏,不想结果,不抱期待,坚持到底。对一件事,有时候它就需要这种倔气。

      圣诞节,华飘渺去花店做一天送花礼仪。大概是个网恋,女孩子给男孩子送花,只知道一个店名,连具体在哪里都没去过,说附近有个医院,导航确实显示附近有个医院,但导航走到这里,确实没有这个店。

      怪不得我打电话问UK club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者具体在哪条街道时,她生气道,“全哈密就那么一家UK club。”我也没说啥。

      花了我四十分钟等他电话接通,等她和他商量好,她说他可能在天台或者在排舞,没接上。等了好些时间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想这指不定就是个悲剧爱情故事。等不到人,我和司机还是先送下一家,这一束等到最后再送了。

      一顾客说他不在家,他把密码锁密码给我,叫我进去放在房间桌子上。

      华飘渺一脸问号。“好的,到了给您打电话。”接着转问司机,“师傅,这人太胆大了。但是,如果家里真是丢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也没有丢,他一口咬定,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都是个麻烦事。”

      “问问能不能放到门卫?”
      “这倒是个好办法。”哎,防人之心不可无。

      华飘渺,“女生给男生送花,真的挺奇怪的。”

      司机师傅,“稀奇么?等于说这个男生挺稀罕人的。”

      华飘渺,“这个男生挺没出息的。我还就跟他杠上了,我到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帅,把人家女娃迷得颠三倒四的。”

      “我电话也就响了一声。”

      “我的也是。他很奇怪呀,他干嘛响一声就挂掉?”

      “就挺神奇的,有一种神秘感。他上班那个地方也难找,在一个神秘的组织。”连司机师傅都这么觉得?也是没谁了。

      晚上二十二点四十五分,从城西绕到城北再到城南,在这个男生居住的小区门口,我终于见到他本人了,原来——如此的一般,如此的普通,根本看不出哪里帅!我反正是不会爱的。这女孩,图他什么呢?

      不想了,纯属瞎掰扯瞅瞅热闹。二十三点三十分我回到家,洗洗睡了,一切就都归于孤寂和平静。

      丢丢本来我在我怀里睡觉,睡着睡着忽然头抬起来,眼睛睁得黑黑大大的,一副警惕貌。我以为它又要逃跑,预备收拾它。结果接着听见开门的声音,是妹回来。我立马笑着把丢丢的圆脑袋按在怀里轻轻揉了揉,这警惕的小东西。202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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