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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风平浪静(七) ...

  •   叶尔多斯,“我以前的道德考九十七、九十八分。”
      杨嘉辉,“而现在成了一个变态。”
      叶尔多斯,“闭嘴!虽然我是一个变态,但是你不能说。”
      阿力木江,“虽然我们有点小毛病,但是是有良心的。”
      叶尔多斯,“的确是有良心的,虽然它被狗叼走了。”
      我,“……”

      塞皮耶今天的日记写得极好的,我笑道,“这个曾经听写二十分的人都写出了满分作文,阿不都拉,你还在为写不出作文而愁眉苦脸?”

      他不回答,他不想回答。
      叶尔多斯,“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真的,很轻松!”

      叶尔多斯不想来的时候,他甚至把自己心爱的书都要低价出售了,还有什么过分的事做不出?我就想,“那你说七千块钱能买啥?你买我三百六十五天,哎,廉价了。”

      她前期的创作都是很“清”的,气清,她是天真的、善良的、美好的,用全部身心去相信这个世界是幸福的、快乐的、简单的,并对此从未产生过任何怀疑。而叶尔多斯他不一样,他从一个小孩子开始,他的心里就是如何去欺骗、哄骗别人,如何去恐吓、惊吓别人,如何去欺负、殴打别人,如何去让别人叫他“爸爸”,或者背叛或者惊悚,并以此为乐。这时候他写作时的气,是浊的。

      只是我很累的时候,没有人跑过来说一句,“老师,我们不累,你也很辛苦。”没有一个人。他们只是不断地叫苦连天,他们只想着自己。
      我不想当老师了。

      生活就是生活,它不需要理想。

      我又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里,困境,没有出路的艰难困境。

      他们什么也不会,除了索取,除了不停地大吼大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切,毫无止尽。
      不喜催债,不喜开会,不喜重复,不喜在他们的大吼大叫、毫不尊重里还怀着那微薄的希冀求荣耀,甚至还要接受他们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傲慢。

      我只能从回忆里找到些微薄的力量,我想我开始无法撑得更长远了。我的脑子里只有孔晴晴说过的,“年轻人就该去北京”,它也不再是我的安慰。“这尘世是黑暗丛林,而我不再期待黎明”……
      未来的路在哪里呢?所有人的答案都是——未来没有路。2020.11.24

      昨天早上只喝了粥,中午回来犯恶心,吃了点馒头就睡过去了,一直到今天下午六点带晚自习。
      周一的时候就觉着很累,一直在连着上班没有休息,休息的时候爸在家里,他看不得我闲着,使唤人到处干家务,不管干了还是没干,都在那里唠唠叨叨谩骂个不停。
      我身体撑不住了,今天早上没起来,没能赶上去公司的车,更没能开到会,昏昏沉沉,清醒时已至中午。

      我摸了摸小腹,浑身无力的状况褪去时,来号了。
      忙碌的日子继续着,我也再鲜少打开手机记录些什么。2020.11.25

      直到大略一周之后,一进门就瞧见沙发上堆满了羽绒服、毛衣、毛裤、棉裤,原来本就空间不大的房屋,现在显得拥挤起来。爸妈来了,往冰箱里放满了羊肉。妈说今年瓜子不好卖,等一天也就卖个一二十,多则三四十,去年一天也都能卖个一二百、三四百的。

      第二天天一亮,他俩儿就预备着出门了,双双穿的像大胖熊。出门时妈专门站到卧室外面说,“早点起床,把饭吃上,一天天睡得晚,不爱起,时间都让睡掉了。”

      爸妈身上总是有一种勤,赶着时间的勤,做饭啊干活啊出门啊上地啊,总是忙忙碌碌的一会会也停不下。这种蓬勃的生命力,在我身上是时常缺乏的,忙得久了,闲吵闹,静得久了,又好像一只寒冬里总爱睡觉的大懒猫。

      他们出门三小时后我方才起来,趴在窗户边看时,屋外白茫茫一片,下雪了。2020.12.01

      随便出去买个鞋,试了一双,无论售货员怎么夸,鞋子的样式也没顺我心意,只是大众喜欢罢了。换了一双,结果鞋码比我平常穿的要大一些。又换了一双小码的,售货员有些不悦,我便因此心中羞愧,赶忙付了钱出门了。

      来时,也就到了晚自习时间了。
      “你们干嘛去了?”我直直看着他。
      “我……我也说不清楚。”
      “呵,还有你叶尔多斯说不清楚的话!”
      “准确来说,我去看热闹了,而后趁乱踢了两脚。”
      我正巧看到了什么,“赛力克的屁股怎么了?”
      “啊哈哈,两个白点,我踢的……”他捂着肚子笑起来,大家都笑起来,这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除了这件,今天还有另外三件值得记录的事情。

      “我们辅导班真是卧虎藏龙,一会儿来个啥作业都没有的,一会儿来个啥作业都交了的,一会儿来个作业本来有的但是忘在学校的……”一会儿来个“吧嗒吧嗒”话怎么也说不完的小叶子。
      许生涛,“吓死人了,阿不都拉打喷嚏就跟打雷一样,咚!咚!咚!躲都来不及躲。”

      阿不都拉把嘴唇撇在一起,努力憋出一个——我是你的“爸爸”!那爸爸像两只在水里尽情撒欢的口水鱼,而后——挤过山石缝间,嘚瑟着游远了。

      叶尔多斯,“月底刚刚过,老师,你来大姨妈了吗?”
      “来过了。”
      “你怎么没肚子疼?”
      “上周五,我们正好在休息。”
      叶尔多斯转过去对着塞皮耶,一脸认真道,“你有大姨妈吗?”
      塞皮耶一脸懵。
      我哈哈大笑起来,“可别在公众场合对着一个小女孩问这种问题啊,小心挨个大嘴巴子。”
      “为啥?”
      “这是女孩的隐私。”
      “我来大姨妈了,我也肚子疼。”
      “可不是每次肚子疼都是来大姨妈了,来大姨妈流血才会痛。”
      “哪里流血?”
      “嗯……可以回家问问妈妈。”
      “不!她会说这么年纪小小都知道了些什么七七八八的?然后给我一个大嘴巴子。”
      “那……初一生物会学的。”这话我果真不知如何去答。2020.12.02

      确是坚持着教学、讲题太久了,孩子们也都疲惫,昨个儿跟我闹了好久的脾气,我打算周天抽出俩小时带着孩子们看一场电影——《姜子牙》。

      后期姜子牙登天梯,褪了上衣光着膀子,为求真相心胸坦荡,这几个小不点赶忙围过来蒙住我的眼睛,左挡右挡我左瞧右瞧,“老师,不能看不能看,他脱衣服了!”咳。2020.12.03

      喵子前些天还有四颗大尖牙,今个儿我捉着看时,奶牙已掉,新牙生得威武。好家伙,还是得纪念下我第一次注意到四颗牙的喵子怪物周。2020.12.04

      爸说,今天在单位上放一个残疾人进了电力公司,那人去领导那里闹了事,领导一时生气,责罚下来,说扣看门警卫每人五百元,班长一千元,一个班的人都要负连带责任。而那个人是电力公司雇来工作的,不知是不懂电还是其他的原因,触了高压电一条胳膊截肢了,还好保住了一条命。电力公司承诺给予赔偿,不知是没有赔没有管还是没有赔够,这可怜人没处说,只能自己找领导。爸说自己和打扫卫生的是单位上的最底层,其他人都是大学生,都是领导。他也询问了那人的从哪来到哪去,让进去了,领导处理不好的事情,把责任都推到看门的警卫身上。

      我说,“你一个月两千五,这得挣个近一周。”
      他说不是挣几天的问题,这个地方太黑暗了。
      我说,“说不定赔过了,他花完了,又来要求继续赔偿,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爸说他也不清楚,但是明天一定要问领导问清楚,大不了不在这里上班了。

      午后他去给一个孤苦老爷子送饭,回来时候一个人对着窗户坐着,他先前也时常如此,不知在想些什么。拿着毛巾擦眼睛,在明晃晃的窗子前,穿着一身警服的他整个人胖胖小小的,不知他是落泪还是仅仅擦脸擦眼睛,却都让人看了不禁心情沉重。2020.12.07

      我,“杨嘉辉可是做四年级作业能做全对的人,什么时候重回巅峰?”
      叶尔多斯,“前期本来发育得很好,后来闭关锁国,每天无所事事,堕落成了现在这般人群里找不到影儿的样子。”
      我,“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叶尔多斯,“三十年冬瓜,三十年西瓜!”
      ……

      阿不都站到那儿气得火冒三丈,因为许生涛参与了我和叶尔多斯的对话。
      我说,“你看看新同学背英语,多顺溜,再看看你自己,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叶尔多斯,“阿不都拉不长个子也不长脑子。”
      许生涛,“但是长头发!”
      阿,“你滚。”
      许,“往哪滚?”
      阿,“往你妈头上滚!”
      许,“你示范一下!”
      阿不都拉气得没话说,直接冲过去锁住许生涛的脖子,小许,“大哥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阿,“好了吗?”
      杨,“没有好。”许,“啊救命!”
      阿,“行了吗?”
      杨,“不能行。”
      我,“……”
      又开始了,许生涛求饶,阿不都冒火,杨嘉辉莫名加入,怼天怼地怼空气。

      “老师,我要上厕所!”一个小时之内叶尔多斯第三次上厕所了。
      “尽情地上厕所吧,半个小时之后手里的作业完不成,棍子伺候。”
      “尽管伺候我!不就几棍子的事儿嘛。”
      我……

      我在白板旁写字,赛力克私自下座位凑过来,拿着红笔就开始写,叫他回去,仿若无闻,拉他回去,丝毫无用。
      叶尔多斯大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赛力克称霸王?”
      那小伙儿灰溜溜地溜回了座位。
      而后“嗡嗡嗡”吵起来。
      我气急败坏道,“你们在吵什么!”
      阿不都拉开始了他的短篇叙事——
      “我在说,‘他在干嘛?’叶尔多斯说,‘他在思考。’我又说,‘这道题直接写。’他又转过去说,‘思考什么!拿上笔直接干题!’我就说,‘他还是个新学生,你干嘛对他那么严格?’”

      这下说话能说顺了,“知道今天日记写什么了吧?把你刚刚说的话复述出来。”
      阿不都拉直接不出声儿了。
      这“复述”是哪个山林里来的大怪兽,果真有如此可怕?

      别的班都放了,三年级的老师都已经回房休息了,我们班皮了一晚上的那几个才开始奋笔疾书。“明早要过课,我得早点回去备课,你们却在这边写不完。”
      “苦中作乐。”
      “苦中生气。”
      “就尽管生气吧,好好地发泄一番。”
      “我怕我发泄完有一段时间你会承受二级残废的痛苦,仅限于床上和椅子上活动。”
      “我已经是了,你看!”叶尔多斯瞪着眼睛吐着舌头,戏精模式开启,甭管现今儿忙还是闲,反正这表演模式他想如何转换就如何转换。

      终于奋笔疾书完毕。孩子们像刚出笼的小鸟,一只只地冲出了班门,有的先乘电梯下去了,有的奔楼梯撒欢去了,有的等在电梯里打打闹闹。

      叶尔多斯跑出去了又跑了回来,“等等老师!等等老师!”
      这小子以前从来没等过我的。
      “老师快点穿,别管桌子放得正不正了。老师快点!老师快点!老师快点!”
      我一时给催急了,“别催我了。”
      “我不催你谁催你啊!”咳,小不点,这怎么听着怎么有点暖心。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当得好老师,带得好课堂。
      背得好古诗,讲得好故事。
      教得好语文,写得好文章。

      各位家长晚上好,现有关工作事宜做以释义:其一,手机上的作业最好在八点之前发完,七到八点是询问作业时间。其二,八点以后开始交作业,逐个讲题,手机就会丢在一边,会没有时间看消息,无法及时回复,望见谅。再者,十一点开始给家长打电话来接已完成作业的孩子,会回复一些提问。以及,十二点以后有大量的时间整理工作内容,但介于时间较晚,影响家长休息,所以个人沟通较少,具体问题我会在第二天回复。

      养成学习习惯的确是一个很艰苦的过程。我们班孩子也都闹过,做题不会做做哭了,边哭边写,自尊心很高,后来慢慢就好起来了,自己一放学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争先恐后地完成学习任务。

      泪水令人变得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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